凌承再一次出面阻止。
丽丽还是会给凌承面子的，反正这些话也说出来了，不怕凌北想不明白。
“凌制片，我的话说完了，如果这孙子继续纠缠我素珍姐，我第一个不肯。”
丽丽哼了一声，自己提了衣服出了门。
凌承给司机一个眼神，司机立刻起来抓着丽丽的电话也跟着出去。
两人才走，周天这里也查到了穆楚的行踪。
“找到了，在飞机场附近的一家餐厅，素珍是晚上七点十五的飞机，飞往澳洲。”
凌承坐着，点了根香烟，伸手去给那边站着的凌北。
凌北去还是不去，他都没什么意见。
一边是自己的亲人，是自己最危难时刻的保护的人。
一边是自己的大学同学，也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的好朋友。
两边的关系都一样，他不管出于什么立场都不能乱说话。
但凌承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
丽丽说的对，也不全对。
素珍躲着凌北其实未必是想过自己的生活，更多的是因为她真的不爱凌北这个人。
但素珍的性格就是这样，总顾及别人的面子，才会给了别人更多伤害她的机会。
如果素珍跟穆楚一样，不留情面，直接拒绝，甚至拳打脚踢，凌北早就离开了。
所以，凌承也知道穆楚没赶走他是因为心里还有他。
但凌承没做的多过分，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凌北。
“现在消息有了，你去的话还来得及。我车子就在楼下，实在不行我开车送你。但是……小叔，你该知道，素珍需要的是什么，是你还是自由，她对你有没有感情在？”
孩子没了还可以再要，当然了，这要看女人的决定，可不是男人想如何就如何的。
可问题是，素珍现在不在乎孩子，在乎的是自己。
自己还没过上好太平日子，想那么多也无用。
“我，我不知道。”
凌北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无能。
想他从记事起到现在，自认为自己是个可以撑起一片天的男人。
在凌家，在公司都顺顺利利的走过来了，他其实想要的真不多。
可对于爱情，他总能叫自己迷失方向，用自己以为的善意伤害身边最重要的人。
“你觉得呢？”
凌北狠狠吸了口香烟，似乎平静下来了，但脑子还是很混乱，是去还是留，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想法。
凌承本不想说，凌北像是寻求帮助一样的询问了，他也必须说一说。
“丽丽说的对，素珍对你……没感情了。并且，昨天晚上我也做了一件错事，女人怀孕，我们最在意的只是孩子，忽视了女人。你想想，在孩子跟女人之间，你最在意的是谁？如果只是孩子的话，那你跟谁生个孩子不是都一样吗？就像我爷爷，我父亲？”
凌北一怔，有些茫然的转头看向他。
凌承呵呵一笑，“我爷爷当年身边女人无数，但是肯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就两个，一个是您的母亲，一个是我的奶奶，现在想起来，生了孩子的女人过的那都不叫日子。因为，我们只在乎孩子，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女人肯付出，那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可我们该怎么做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了。素珍对你……可能是真的没感情了，她脾气好，给人始终留有余地，不是因为还在乎，是不想伤害彼此的自尊心，她知道你的出生，所以不忍心给你最大的伤害。你却当成是另外一种机会。”
凌北心脏碰的一下，碎了。
这样的事实他不知道吗，不，早就知道，只是从来没有人肯定的告诉他。
他对素珍不死心，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当做这是素珍给他的希望，然后变本加厉的接近素珍。
最后还是伤害了她。
“如果没有怀孕，或许你们还有可能。”
咚！
凌北觉得自己的身体骨髓都跟着爆裂了。
这样不堪的事实，当头棒喝，惊的他一个激灵，冷汗冒了出来。
凌承吸了最后一口香烟，烟蒂碾在烟灰缸里面，“如果想去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不想去的话……我们出去走走？”
凌北还没想好。
放着素珍离开？
不甘心啊！
任由她从自己身边走了，不回来了？
他还是不甘心的。
“素珍她……恨我的，一直都恨我的。”
凌北默默念了出来。
凌承没应声，只是走过去轻轻拍他的肩头，“我出去等你，周天，带上电脑，我们晚点时候去个地方，做点事情。”
“知道了凌总，我去收拾一下这就来。”
凌承先了下楼，坐在车子里给穆楚发微信。
“穆楚，对不起。孩子的事情，是我太愚蠢自私了。照顾好素珍，替我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穆楚正在跟素珍在飞机场里喝咖啡，看到凌承的微信也有些惊讶，但看完了却心里舒服的笑了起来。
她把电话微信界面截图，发给了穆楚。
“看看吧，还是有好男人的，可惜了，这一款的男人跟我不合适。”
穆楚看完呵呵笑起来，“我就说凌承是个好男人吧。不过他怎么就跟你不合适了？”
“我跟凌家人合不来，再说了，我不像你，可以高升，现在已经是个副总裁了，可我还只是个小律师。”
素珍哈哈大笑起来，喝了口咖啡冲穆楚做鬼脸，“你这叫谦虚，不，准确的说叫自卑。穆楚，你看看你自己。你身上的衣服，都是名牌，你的一款首饰就足够有些白领一年的工资了。你现在是谁？是一家工作室的老总，自己手下多少人了，十来个吧？你不错了你。你总以为自己身份不到位，其实在很多人眼里你是个相当不错的女人了。你别跟我比啊，我这不是因为家里父亲的原因才高升的快吗，其实我能力不行，跟你比不了。哎呀，你是天途无量，自己当老板，我说到底也是给别人打工啊。你假以时日，就跟肖逆是同一级别的人了，你还想怎么样？”
素珍的话就像是一只锤子狠狠的敲在了穆楚的脑袋上。
这无疑提醒了她很多该面对却无法面对的问题。
身份，地位跟能力。
这也是穆楚一直以来最自卑的东西。
“是，是吗？”
“傻姑娘，你别那么自卑好吗？这以后啊，我多了一项任务，时刻提醒你是个出色的女人，免得你自卑。你很强，真的。你看，你最近代理的几个官司，不管是离婚官司还是民事诉讼，你都表现的很好，赢了吧？”
穆楚点点头，心里默默算计着最近的收入，的确是……多了很多呢。
“素珍，我……我真的很不错？”
“嘶……你还想怎么样？照这样下去，你明年就可以扩大工作室规模，然后再等个年就可以超越肖逆了，你比肖逆厉害。当然了，身边有一个肖逆这样的老师，也是功不可没的。”
素珍的话震耳发聩，叫穆楚一时之间高兴的有些合不拢嘴，“真的啊！”
“傻瓜！”
素珍嘿嘿笑起来。“所以，别总以为自己比不上程智甄。程智甄算什么东西，仗着家里有钱，底子厚，在程家跟凌家横着走，其实要是没程家人支持她，她屁都不是。再说了，我听说啊，程智甄背后还有个能人，叫程克，那才是有能力的人，要不是人家不想正面跟程家人打交道在背后做透明人，哪里能轮得到程智甄作妖？你就自信点，嗯！”
素珍调皮递给穆楚挑眉，嘿嘿笑的更开心了。
穆楚低头琢磨了会儿，呵呵笑起来，“谢谢你，素珍！”
离别的时候最是伤心跟不舍，但时间却不等人，飞机马上要起飞了。
穆楚狠狠抱住自己最疼爱的朋友，甚至还是没能忍住哭了起来，“素珍，别忙的忘了我，有时间来看看我。你放心，我有时间肯定去骚扰啊你，大总裁。”
“傻瓜，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啊。你要幸福，知道吗？”
这一走，怕是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眼看着时间就到了，广播里已经在通知要检票了。
素珍提了两个人一样大的行李箱，跟穆楚摆摆手，泪水到底还是没能忍住成线的落了下来。
“不准哭，走你啊。”
穆楚冲着那个较小的女人挥了挥手，第一个转身。
但穆楚还是迈不开步子，等着身后的素珍大吼，“走了”，才离开的。
出了飞机场，穆楚在周围转了一圈，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大哭了起来。
头顶上是飞机的轰鸣，下边就是穆楚的哭喊。
她真的太伤心了。
在这样一个喧闹的城市，本来已经足够叫人心力交瘁了，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离开了。
若非她的工作跟生活都在这里，怕是要跟着素珍一起过去才能安心。
凌承找到穆楚的时候穆楚还在哭，默默的陪在身边，等她的哭声停止了才拉着她上了车子。
凌北就坐在后面低头看电话，知道穆楚上了车也没什么反应。
丽丽也早就到了，但是都没露面。
凌承叫丽丽开穆楚的车子走，司机开着丽丽的车子走，他带着穆楚跟凌北还有周天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床上，几个人都没说话。
等车子彻底出了市区，凌北才终于把脑袋从手机上抬出来。
“她走了。”
穆楚回头瞪了他一眼，“瞎吗，自己看不到？”
穆楚还在哭腔，说完了话还抽搭了一阵子才继续说，“要是杀人不犯法就好了。”
凌承看热闹的不嫌事大，呵呵笑起来，“我帮你。”
“滚，没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