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这个母亲也当做的不怎么合格。
想起穆楚整日愁眉不展的样子，凌承也有些生气的。
但上一辈子的人，尤其是女人，大多都活的不明白，苦了自己就算了，还连带着把自己的孩子也坑惨了。
“还那样子，在医院呢，医药费我来出，我跟我姐说了，不用叫她管了，以后我妈那边凌制片你也别担心了，没个尽头。”
丽丽也是无奈，自己有个这样的母亲他有什么办法呢，穆楚不管他没什么可说的，可自己不能不管，不管自己什么样子自己的母亲他还是不错的，就是这重男轻女的想法怕是一辈子改不过来了，那就叫穆楚省心点去一块心病，叫两边都舒坦。
“我妈就那样，我说也没用，再说吧！”
凌承点点头，交代丽丽两句才出来。
重新回到家，马上就要天亮了。
凌承的脑袋才占到枕头上，睡了个天翻地覆。
在一睁眼，已经是隔天中午十一点多了。
他最近都没休息好，过年期间还好一些，就是有些黑白颠倒。
凌承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开了电话。
嗡嗡嗡，全都是未接电话的回执短信提醒。
他打开从头看到尾，大多都是公司的电话，然后夹杂了两三个凌北的未接，还有穆楚的。
他先回复了公司那边，然后给穆楚回电话。
穆楚很快接起来，告诉他，“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问问你，阿姨那边电话怎么打不通，我想约她出来吃个饭的。”
“我妈那边信号不大好，一般都是关机，我给你座机电话。要不……我直接送你过去吧？”
穆楚没同意凌承的同意，要了固定电话号码后就挂了电话。
凌承又给凌北回电话。
凌北该是喝了不少，声音都是沙的。“我听说，她调离了。”
凌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素珍，调离了，在国外，上班后就走了，孩子打掉了。凌承，如果你的公司也垮了，我跟你没完。”
凌北的意思是，他最爱的女人离开了他，孩子也没了，现在公司也没了的话他就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凌承一时之间没什么回应，是实在惊吓了有些接受不了。
“你怎么知道的，素珍跟你说的，这不是还没走，你可以……”
“放屁，她自己做的申请，签证已经重新审核过了，现在她的公司人事也做了调整。”顿了半晌，陡然吼了出来，“晚上的飞机。”
挂了电话，凌承呆了会儿，立刻爬起来洗漱出了门。
司机还在丽丽那边，他也没叫司机回来，自己开车直奔凌北家里。
凌北家里门窗紧闭，密码锁早换了，他敲门没人开，又出来去了素珍家。
素珍家里也没人。
凌承气的嘿了一声，给穆楚打电话。
“穆楚，素珍呢？”
“……素珍？怎么了？”
穆楚抬头看面前坐着低头肯大闸蟹的素珍，皱了皱眉头。
素珍给她使眼色，叫她别说出去。
素珍要走了，晚上的飞机，提前跟穆楚吃在国内的最后一顿饭，身边放着的就是她离开用的行李。
“素珍要走了，知道吗？不，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说？素珍呢，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穆楚没说实话，“我不知道啊，素珍去哪里啊，我没听说，你别胡说八道啊。凌北那边还说跟素珍复合呢。”
凌承听穆楚这语气，就猜测凌北说的是事实，但穆楚故意隐瞒他也没办法。
“哎，穆楚，听话，告诉我素珍在哪里。凌北不见了。”
“……哦，凌北不见了你找他去啊，我哪里知道。素珍……才刚跟我分开，我们才逛街回来。”
“素珍家里没有人，穆楚你……哎！”
凌承无奈的很，挂了电话又继续给凌北打电话。
凌北这次接了电话，却一直没说话。
“在哪里，卧槽，你说话，在哪里？”凌承急坏了。
“在穆楚家里，我找不到素珍，叫周天帮忙查一查。”
凌承呼了口气，“我马上就过去。”
周天的右手还有些不方便，鼠标按着也不是很灵活，但视频监控那么多，查起来也很慢。
等凌承赶过来，周天也没找到穆楚跟素珍的行踪。
“怎么样？”
凌承坐下来，看一眼一边司机跟丽丽还在打游戏，有些生气皱眉，问丽丽，“你知道吗？丽丽？”
丽丽忙里偷闲，摇摇头，“不知道，早上我姐说去早吴阿姨，然后就出门了，到现在没回来。”
“这就奇怪了，素珍既然想走，应该早做了准备，怎么这么快？”
凌承低头念叨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敢相信的抓凌北的衣服，“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决定了。孩子没了。”
孩子……
凌北就像是被人在身后刺了一刀，痛的浑身痉挛，半晌才迟钝的点头，“是，我猜到了。”
“卧槽，那就是说，昨天晚上趁我们不在的时候两个人出去做了手术，顺便去公司做了人事调动。”
“是。”凌北深深吸口气，“我早上才想明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丽丽那边打了一局游戏停下来，回头看两个人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同情之外更多的是埋怨。
他跟素珍的关系可不比他们跟素珍的关系远，可以说因为穆楚的缘故跟素珍关系更好。
他当素珍是亲姐姐一样看待。
丽丽哼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凌总，我不是我说你，你说一个大老爷们，对自己女人不在乎就算了，对自己的孩子也不上心。明明知道素珍姐不喜欢你，还找机会趁人之危，这个孩子本来就不该留着。然后呢……孩子有了，你却表现的好像孩子比我素珍姐还重要。真不知道你在乎的是素珍姐还是孩子。”
凌北脸都绿了，丽丽的话无疑是一并刀子，硬生生割开了他的身体。
凌承撇一眼丽丽，叫他闭嘴。
丽丽偏不闭嘴。
“我是跟素珍姐关系最好的了，尽管说我看着你也还行，但我素珍姐看不上你，我也对你没多好的印象。你非要追着不放，我只能说，你活该。我素珍姐有今天，都因为你。”
“咚！”
凌北气的一拳头砸在了茶几上，声音巨大，怕是茶几上的玻璃也被敲碎了。
丽丽吓了一跳，可话都说出来了，本来就是想给素珍讨回个公道，怕了也要说，大不了就动手打一架。
“你冲我发脾气有什么用，我素珍姐躲着你都躲到国外去了，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吗？你非要孩子，跟哪个女人生不行？为什么一定是我素珍姐，哦，伤害了心，现在还想伤害她身体，你可真够爷们的。”
“丽丽！”凌承听不下去了，低吼了一声，“闭嘴。”
“……凌制片，你们是一家人，你呵斥我我理解，可事实就是事实，我素珍姐做错了什么，一开始喜欢那个狗东西，得不到就走了，哦，他发现好女人离开了就开始猛烈追求，凭什么？素珍姐明确表示了不喜欢他，还死追着不放，然后趁人之危，这要是打官司，他要坐牢的，这叫什么，这叫强……”
“是，然后呢？孩子我不在乎，我在乎素珍，我宁愿走的是我。”凌北终于忍不住，喝了回去，气的站起来，“我出去找她。”
“去哪里找，我素珍姐不想见你。现在……已经上飞机了。”丽丽绷不住，到底说了实话，但他不知道确切飞机几点起飞，可算下来也差不多了。
更主要，他不想凌北继续纠缠素珍。
丽丽越说越激动，干脆游戏也不玩了。
“你昨天晚上只关心孩子，关心我她了吗？女人坚强也脆弱，尤其出了意外之后，还是你带给她的意外。你以为我素珍姐真的那么痛恨你，不是的，她只想过自己正常的生活，可你纠缠不放，就像个吊死鬼，我是我素珍姐脾气好，换做是我姐姐那种脾气，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死皮赖脸的跟着就算了，你还想方设法的想要她跟自己发生关系，别不承认，你就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男人，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哼，是啊，你巴不得她找你要负责呢，可我素珍姐不会，她多要强的一个人，宁愿打掉孩子自己躲到国外去也不想看到你。到了现在你还追着她不放，你未免太过分了。我明确告诉你，我知道，我姐去了哪里，跟我素珍姐做了什么，我都知道，我就是不告诉你。你不只是想要个孩子吗，跟别的女人生个十八个的，别骚扰我素珍姐。”
丽丽气的扔了电话，在凌北跟前走过来走过去，一张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凌北只是呆若木鸡的站着，脸色雪白，浑身战栗。
这些，都是事实，更是他不敢也不想面对的事实。
“凌北，我实话跟你说，我素珍姐喜欢你，就因为喜欢你才远离你，你能不能给她点自由，你就是瘟疫。你自己心里有病，就想缠着无辜的素珍也跟你一样生病。你从小没自由，没家庭，没有人关心，你就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样，甚至想拉着深爱你的女人一起，你简直有病。”
凌承听不得这些话，刺耳而又叫人不舒服。
但凌北必须面对这些残酷的现实。
是他自己亲手一步步的逼走了素珍。
“丽丽，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