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什么叫先下手为强。
凌承一通电话打过去，“动手吧，炒的越热闹越好。”
当天晚上。
穆楚吃完了饭，仰头躺在沙发上看手机，微博好久没更新了，一般她都会写一些最近的官司的感情做简单的法律讲解，最近心情不好，也实在没心思搞这些。
随便看了几个同行的新内容，穆楚打算直接下线跟肖逆一起看看电视，然后就睡觉了。
不想，这时候有人艾特她，叮的一下，微博提醒。
穆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看了。
王可可转发了一个微博，还是新闻网页。
穆楚自己看起来，眉头就皱了。
这是……程智甄？
程智甄一直都在国外，在国外长大，读书，嫣然是个外国人。
最近程智甄因为公司的事情才经常在国内走动，又因为跟凌承捆绑的一些消息，经常有些侧面的新闻在上面，但放上去的大多都是侧脸或者模糊的画面，这一次……
穆楚竟然有些不太相信。
这个穿着吊带裙子，跟周围三四个男人勾肩搭背的是程智甄？
程智甄是流行的大波浪，没染色，头发很长，有时候梳一个缝隙出来，挡住半边脸，有时候在额头上扎一个很细的辫子，看着青春，不过都是平常的装扮。
视频上，她把头发头发全都梳起来了，上面掐了一只颜色鲜艳的蝴蝶结，金色裙子，勾勒她迷人身材。
然后……
那若隐若现的，穆楚作为女性可以肯定，她裙子里面没穿衣服。
看视频画面该是在国外，应该不是最近拍摄。
视频做了后期处理，里面人对话特别放大了，听到很是清楚。
程智甄的声音穆楚是认识的。
“今天你们谁陪我啊？我不吗，昨天你说陪着我，结果半夜跑回去陪你老婆，怎么，我还不如你老婆活儿好了？不行，你们今天必须都留下来陪我，嘿嘿……我给钱啊，上次我给你的跑车呢？嗯……”
视频前后一共才两三分钟，几个人走在光线还算好的路边上，来往车辆疾驰，周围环境倒是干净，该是个高档的商业街附近。
穆楚关了视频，顺手开了下边的评论。
“这是程氏集团的程智甄吗？我去，大跌眼镜，之前看她在公司开大会，很严肃的一个女人，原来这么放荡啊！”
“有钱人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样，包了三个大小伙子还送跑车。程智甄，你还缺男人嘛？读过研究生的那种……”
“我不要跑车，四个轮子的啥车都行。”
“这女人真是……见！”
“这是不是前不久跟沈导结婚的那个？卧槽！”
评论五花八门，跟帖无数，热搜爆了好几十条，还有人开了新号扒程家的创业史。
可以说，程家现在就被人剥了皮放在大街上吊打，看热闹的不嫌弃事大的，吃瓜群众在网络上疯狂转发。
穆楚看了一圈下来，只觉得一块黑布遮在了脸上。
大写加粗的‘阴谋’两个字充斥网络。
穆楚关了微博给王可可发微信，“这事儿多久了？”
“一天了，我也才知道的，劲爆吧？虽然说私生活都那么回事，可程智甄这是被人抓住了小辫子了，你猜会是谁？”
穆楚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凌承。
穆楚又问，“这样的话，程家的公司股票大跳水了吧？”
“呵呵，那还用说？别的不说啊，你家前夫这一手可真厉害。但……哎，人家夫妻两个相爱相杀，我们看看就行。你在哪呢？”
王可可话锋一转，就不打算在这个事情上多做逗留了。
毕竟，跟她们没多大的关系。
“在家里，肖逆也在。”
“哎呀哎呀，那你们新生活继续，老娘我出去嗨了啊！”
穆楚发了个亲亲的表情过去，关了电话，抬头，对上肖逆关切的眼神。
“是可可。”
“我没问是谁。”
穆楚绷不住，笑了，“我以为你会问我是谁。电视演到哪里了？”
“不如出去走走吧！”
肖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这次要不是因为要陪着穆楚也临时休息，指不定在公司加班到几点。
但人一直绷着一根弦，突然松下来就会浑身不自在。
穆楚如此，肖逆也如此。
肖逆知道穆楚心里闷，故意避开凌承这个名字也躲不过去，在家里闷时间久了人肯定出问题。
“我记得上次路过路边的一家鸭血粉丝不错。”
穆楚想了一下，哦了一声，伸手摸了门口衣柜里面的棉袄出来，“我记得，味道还行，那走着去吧！”
今天的风特别的大，两人才一出来，冷风打脸，巴掌一把，疼的两个人同时转头。
肖逆当时就放弃了步行，拉着穆楚去了车子里。
车子打火，肖逆没急着启动，开了暖风后抓穆楚的手放嘴边吹暖风。
穆楚看着近在咫尺的肖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是情侣之间的温馨，更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浪漫。
而是……舒服。
她跟肖逆在一起就好像跟丽丽在一起一样。
更多的是亲情。
“肖逆……”
“嗯？还冷吗？”肖逆挑眉，又吹了两下才放下手，“放在吹风口，热气上来了，等一等就走。”
“……嗯。”
穆楚的话没说出口，可搁在心里，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了几颗石头，一阵浪花飞过去，即便恢复了平静，也在湖底下留了几块难以平复的东西。
车子开动，没多久就到了路边的鸭血粉丝店。
粉丝是肖逆喜欢吃的，穆楚勉强还能吃一些，但这里的味道还不错。
穆楚难得胃口好的多吃了两口，吹着热气，看肖逆吃的一头汗水。
她从怀里摸出来几张纸巾给他，“擦擦吧，出了汗了，待会儿出去别感冒了。”
肖逆很是高兴，笑着说起了自己上学那会儿的事情。
那时候没钱，吃东西都是只要能填饱肚子无所谓好吃不好吃。
但那时候是快乐的。
“你上学那会都喜欢吃什么？学校附近的小吃都吃遍了吧？”肖逆问。
穆楚嗯了一声，不知不觉，说到了凌承，“他总带我去吃附近的一家拌饭，那……”
她一下子愣住了。
有些人，即便不在了，跟别人结婚了，可总能无意间想起来。
吃饭，睡觉，哪怕是走着走着，都有那个人的影子。
穆楚呆住了。
肖逆盯着穆楚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伸手，在她额头上谈了一下，没用力，但还是她痛的皱眉，“我就是……回去吧？”
远处，咔嚓咔嚓，一阵相机拍摄，跟着有人先于两个人离开了粉丝店。
程智甄看着微博热搜，那段被播放了上亿次的视频，不仅冷笑了起来。
坐在她身边的程克，无奈的说，“这件事多久了，你那会儿不是在上学吗？”
程克不明白，自己看着长大的堂妹，怎么背后是这样的一个人，难道自己也会看错人？
程智甄没解释，只问程克，“什么时候能撤下来？”
程克摇头，起来点了根香烟，窗子开了一条缝隙，慢慢抽起来。
程智甄把电脑关了，也跟着走过去，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抽烟。
室内一片安静，只有烟雾缭绕，光线透过烟雾，折射出两个相似的脸。
程克先抽完了香烟，烟蒂在烟灰缸里面拧了一圈，又走到电脑跟前，开了电脑。
这一次，他仔仔细细的看视频。
突然注意到，视频里的一个男人是他认识的。
“当初你在澳大利大上学，我去看过你。你在海边的房子租出去一半给了同一个学校的学生。我当时见过几个，有男有女。其中一个叫程飞的人，家里条件还不错，从小在澳大利亚长大，他很小就出来了，在那边半工半读。我还以为用自己的本事在当地有个不错的收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没想到，他的所谓半工半读，竟然是在你的床上。”
程智甄身子动了一下，香烟捏了扁了一圈，回头看一眼程克背影，什么都没说。
程克继续说，“还有两个是女生，你现在也不联系了，看样子，你在也没有朋友，但是男人跟你联系的很多。程智甄，很多事我不想过问，但现在你的小辫子都在他手上，你不给我说清楚点，叫我怎么给你找后路？”
程智甄香烟抽完了，烟屁股就随便夹在窗户边上，咔嚓一声，关了窗户，拧了一圈把手，窗户上了锁，还燃着的烟头在外面坚强的冒着烟，没多久，一阵风吹过来，才渐渐熄灭了。
程智甄转身，笑了一下，坐在桌子上，抬头盯着白色墙壁，陷入了沉思。
程克说的没错，想要应对凌承，必须坦诚，不然随后还有重磅炸弹认出来，给她一个措手不及，程克想帮忙都不知道怎么帮。
但程智甄真的需要仔细回想一下。
毕竟那时候，她过的很是糊涂。
整日黑白颠倒，上课也浑浑噩噩，好几门功课不及格，导师找过她很多次。
她还曾想用自己的身体去换一个好成绩，最后被人举报，差一点被赶出来了，不得已在最后一年才安静的上课学习，勉强毕业。
程智甄那时候为什么会那样子？
到现在她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
程克倒了咖啡回来，送到她跟前，“想起来了？”
程智甄眉头跳了一下，接过咖啡，摇摇头，“我记不大清楚了。”
“糊涂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