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行，那沈导有事叫我。”
场务屁颠屁颠的走了，回头笑嘻嘻跟凌承摆手，走过去推开要过来凑热闹的几个人，“去去去，看什么看，收拾完了？”
“小刘，那是沈导不是，杂来了，有事？”
“没事，沈导是这里的老板，他来有问题，走走走，闹什么闹？”
凌承早进了自己办公室，这里很久不来还是被收拾的一尘不染，就是有些冷清，没一丝人气。
凌承打了电话给丽丽，叫他过来，又通知夏副别急着回来，这才点了香烟，站在了窗户边上往剧组下边看。
想当年，他花了自己所有的钱买下这里，一开始只是三室一厅的小地方，现在已经上千平方了，多少电视剧都在这里取景拍摄，这一晃竟然也好几年了。
以前他一忙起来，就不着家，穆楚打电话也找不到他。
此时凌承才后悔起来，如果当年多回家一次，也不至于两个人误会这么深，离婚也不会这么仓促。
“姐夫？”
丽丽笑嘻嘻的进来了，一推门，就是一张笑脸。
“嗯，坐吧。最近怎么样？”
“挺好啊，师傅很有耐心，教我很多东西，嘿嘿。姐夫，你给我安排的学习班我下午去看了，还不错，以后每天晚上都去上课，我想这个学完了就在剧组做，但是……”
丽丽担心被人说闲话，因为自己是个天降下来的，没点本事也不行，有了本事也不行，反正哪哪都不顺。
凌承知道丽丽顾虑，“还记得我在市郊有个工作室吗？”
“知道，咋了？不是不打算做了吗，你忙的过来吗？”
“做，不过不是我来做，是你。那里工作室主要负责拍摄内需要的各种设备跟道具，之前是一个老师傅在做，后来身体不行就离职回老家了。我想，你接受去做。工钱按照计件算，别的你不用管，还有更多时间学习。”
丽丽愣了一下，盯着凌承的脸，嘴巴颤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别那么激动，那边也需要人，但我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你去正好。不过这件事别跟你姐说，她肯定不会同意你去，你去了通常也见不到剧组的人，联系业务有专门的业务跟助理，你只负责做你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行。价钱早订好了，主要看你成品。这一块如果坐好了，以后转行做个什么艺术家都没问题。”
丽丽在剧组受窝囊气，他从来没说过，背后被人指指点点也全当听不到。
以为忍过这段时间，自己学成后出来自己做。
谁想到，凌承竟然安排好了，考虑周详，甚至把以后的路都铺好了。
“姐夫？”
早不就是什么姐夫了，可凌承对他，真的是实打实的好。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了，我说谢谢？要不，我请你吃饭？”
“呵呵，臭小子，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跟妈就行。穆楚那边……你多留心。”
“姐夫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就是……姐夫，你真的跟程智甄结婚了？那我姐那边……我总有一种你们还没离婚的错觉。”
凌承没回答，只是看着楼下走动的人群，深深叹息了一声。
很多事很复杂，一句话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
但可以肯定，穆楚，终究不会走远的。
“没事就回去吧，等下个月月初，你就可以离职，走的自然一些。工作室那边我打了招呼，你直接过去就行。去工作吧！”
“我知道了姐夫，我……”丽丽看着门口站着的女人下半句话就没能说出口。
“这都离婚多久了，好像我没记错，昨天才跟我结婚的吧，我怎么不知道我还以后一个弟弟啊？一口一个姐夫，叫的还真是叫人不舒服。”
程智甄推门走进来，正好堵住了要出去的丽丽，呵呵一笑，进了门。
“阴魂不散！”
丽丽嘀咕了一句，转身绕过程智甄，给她翻了个白眼。
“阴魂不散？”
凌承蹙眉，叫丽丽先出去，“去吧！”
丽丽在程智甄背后，给她做了个鬼脸，这才离开。
程智甄哼了一声，“那么不高兴我过来？”
凌承知道程智甄去了公司，也知道她正在查总账，但公司的账本早被他换了，程智甄想查也查不到什么东西。
能叫她知道的，凌承一样不少的就摆在那里，不想叫她知道的，就算是她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分毫。
凌承坐下来，没跟程智甄说话，翻出电话来开了微信，点开穆楚头像，翻看她以前发的东西。
凌承才注意到，穆楚竟然没删除他，也没拉黑，但是把他的聊天界面屏蔽了。
今天穆楚发了一张照片，没配任何文字，只有一张做了模糊滤镜的图片。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凌承一眼就辨认出来这张照片是在她家沙发上拍摄的厨房玻璃，影影绰绰的，好像厨房还有人影，是个男人，但但是辨认不出来是谁。
凌承好奇起来，电话举起来仔细的瞧。
“凌承，别那么嚣张，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程智甄敲桌子，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凌承歪头看她，“知道我做什么了？我没找别的女人，也没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就是来剧组看看，你尾巴一样跟着我，做什么？我们是新婚，也用不着整天跟踪我。”
“东西给我。”
程智甄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一伸手，脸色沉下来。
“我知道你做了手脚，把公司的总账给我，我查了之后满意了，之前你对我的冷漠我都不追究。”
凌承哎呦了一声，“你追究不追究有什么不一样？你我，什么关系？”
人前，凌承还有心思跟她装一装夫妻关系，毕竟要顾及自己父亲的面子，可背地里，凌承还真不当程智甄是个女人，正脸始终没给过。
搁在以前，两人是朋友关系，他还能跟穆楚意外的女人好好说话，陪陪笑脸。
可人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先是范梦绕，之后又是程智甄，都是好看的女人，聪明的女人，举着喜欢爱他的大旗，背地里捅刀子，可真是一点不留情面。
他又何必给她们面子？
“总账是公司的秘密文件，不是谁都能看得到的。你们程家要的是入住沈家公司，当初也说好了，我也答应了，所有条件都满足，你还想要总账？程智甄，我提醒过你，做人别得寸进尺！”
“总账也在计划之内，你别装作不知道。没了总账，我们怎么入住公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你这样做，也得不到好处。你藏的再好，我会找到的，等我找到了，到时候沈家公司我们平分，我们程家推你上高位，不然……呵，你休想完全得到沈氏集团。”
凌承做了个很害怕的表情，点点头，“我还期待你做点什么出来。沈氏集团越乱，我越是高兴。去找吧，什么时候能找到，看你本事。最近别来烦我就行。”
凌承从没这么讨厌过谁，但程智甄绝对是头一个。
程智甄心里挂了杀人的刀子，时刻都能举起来把面前看不顺眼的人通杀几个来回。
偏偏，这个最叫她痛恨的男人却又是她一心想到得到的男人。
“凌承……”
程智甄败下阵来，自己的软肋是他，自己的坚硬去壳也是他。
程智甄不想这么拧巴的过日子。
可凌承不给她过正常日子的机会。
“没事走吧，我很忙。”
还揣在肚子里的温柔话，还没冒头出来，就被凌承无情的给掐断了。
程智甄心里痛，像是被凌承硬生生给扯出来，一点不讲情面的仍在地上，狠狠踩。
“希望你能想明白，程家入住对你没坏处，你这样斗气，实在犯不着。如果不想看见我，也可以，给我个孩子，从此以后你我各奔东西，我绝对不干涉你跟哪个女人在一起。”
程智甄亮出底牌，尖尖下巴微微抬起来，扫过凌承的额头。
这男人得不到，那就得到他的东西。
孩子，公司，以及除了这个男人之外的所有。
“……呵！”
凌承鼻腔底发出沉重的轻蔑笑声，啪的一下电话扣在桌子上，起来走向了窗子。
剧组的人总是忙碌的，走来走去，总有忙不完的事情。
最近剧组没拍摄，可工作人员还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楼下，来来去去的许多人，忙手里的工作。
凌承就那样盯着人来人往看了好一阵子，好像早把程智甄忘在了脑后。
等程智甄不耐烦要大叫的时候，凌承的声音才窗户那边传出来。
“我记得……范梦绕当初也想利用这个下贱的手段在沈家站住脚的，后来怎么着了？你以为我会上当一次还会上当第二次吗？确切来说，第一次也没人成功。范梦绕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还不知道，但可以肯定跟我没关系。你程智甄也想用这个办法？有了孩子就可以高跟无忧拿走沈家的东西了吗？如果真有了孩子，孩子也是我们沈家的，跟你没任何关系。并且我告诉你，我的孩子只能是跟穆楚所生，就算不能，也不会跟你。”
程智甄恨的牙痒痒，闷在胸口的怒气已经到了顶端，只要一开口就能喷出火焰把整个城市焚烧。
可事情到了今时今日，程智甄已经不再是一开始那个沉不住气的人。
相反，在最大恨意的顶端，她反倒镇定安静下来了。
她笑笑，“我总觉得……你凌承会是我程智甄的，四年前订婚之后，就没变过。”
程智甄走了以后没多久，微信通知凌承，“想你父亲过去这个年，就把总账交出来……”
凌承这些年在娱乐圈混没少别人威胁，还真没有成功的。
区区一个程智甄，他也不会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