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高兴了，带着熊猫一样的眼睛去了公司，整个人看起来还神采奕奕的。
这个晚上没做啥好事。
新婚之夜，没有度蜜月，隔天一早就来公司上班了，这对很多资本家来说都是家常便饭，毕竟结婚对他们都是很平常一件事，尤其还是夫妻两家联姻，结婚时生意，做生意也是生意。
凌承一进公司，所有人眼睛都像是缝了条线在凌承身上撤也撤不掉了。
底下有人互相咬耳朵。
“凌总这是一晚上没睡吗，可精神头还不错，这么早来作什么啊？凌家人不是都老实的回去了？”
“谁知道呢，哎，看样子对程家那个女人很满意？”
“嘘，别乱讲，这件事啊我看还没结束。咱们公司现在什么样子你们不是不知道，程家人注入也对我们有好处的，可……哎，搞不动白，男人为了公司可以跟一个不爱的女人在一起，这就算了，说睡就睡了？”
“呵呵，开了灯不一样，关了灯不是都一样吗？”
凌承耳朵听了个大概，不在乎的笑了笑，推门进去了。
他的办公室临时做了更改，对面就是凌北的办公室，左边坐着的是程家人，头一个的是程智甄，现在程智甄在凌家公司是股东，小份额，带资进来的，算是投资。
可位置……寒酸了点。
凌承不在乎这些，只想早点把手头上的事情交代出去好回去睡觉。
凌北这时候敲门过来，“来了？”
凌承点点头，喝了一口咖啡，苦涩难捱的，味道很奇怪，低头看一眼咖啡，还冒着热气，但这颜色不是他平常喝的那种，索性放到了一边，伸手接过凌北送过来的文件夹子。
“肖逆那边合作意向书已经送过去了，还没给我们回复，条件是现在行业内最好的。然后……程家这边，你打算再推迟几天？程家人已经来了，程智甄的办公室就在你跟前，人到了，合约还不签的话，我怕程家人闹脾气。”
凌承点点头，文件翻开了，显示大概扫了一眼，然后注意看里面特别标注的几个字眼，这里是关键，错了一个字就是几万里的距离。
“这样吧，下去你去肖逆那边亲自谈一下，下午的会我不参加了，程家人……下周一开始，合约上的日子也都改成下周一，就是十九号。”
“还有吗？”
凌北打从进门，眼睛就没从凌承的脸上移开过，他担心他。
凌北不是那种喜欢言谈的人，关心的话也说不出口，但心不是冷的。
凌承被他的眼睛盯的有些难受，文件上签字后，呵呵笑了，“做什么，想说什么？”
“吴峰回去了，暂时在子公司做副总，但正位置留给了程家人。这样的安排，有什么不妥的吗？”
“没有，很满意。子公司有吴峰在就行，别的人……我不关心。”
“昨天婚礼结束后，你提前离开，之后来的一些人你没见到，但留下了些东西，希望我转交给你，我想送到你家里，是送到你现在的家，还是公寓那边，或者是海边别墅？”
“……你诚心的？”
凌北眼神淡淡的，可语气冷的好像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
“结婚后，你打算怎么做？之前的计划提前还是不做了？毕竟，你现在是程家的女婿。”
巨大的变动，打乱了凌承的全部计划，但不代表他一开始的计划就此搁浅了。
凌家公司是他的只能是他的，谁都抢不走，谁也别想抢走。
“做，你那边盯紧点，时机成熟了，我们就动手。”
“程家人呢？”
凌承呵呵一笑，揉了揉自己突突跳的太阳穴，“程家人跟凌家别的人有人分别，无非是多了几颗绊脚石，踢开了就是了。对了，下午……我回去一趟，你要是想见素珍，就跟我一起过去吧！”
凌北僵硬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变化，眉头挑起来，一点头，“好，下午两点我在楼下等你。”
凌承这边的会计部门不是很相信，因为程家人来了以后，很多人已经被调走了，凌承想找外援，但这个外援也是谁都行的，至少是个他能信得过的人，比如素珍，或者是那个已经接手了肖家公司另外起了新公司的肖顺。
下午两点，凌承跟凌北同坐一辆车子去了予素珍早约定好的咖啡厅。
素珍来的迟了一些，公司最近忙一个大的合同，已经调走了公司大部门的高手，剩下的都是才来的实习生，账目都还做不太明白，就不要说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来。
素珍也是新官上任，走不开身，老员工不在，整天在公司冲着新手门发飙。
素珍一进来，看到坐在正对着门的凌北，双脚就像是灌了铅一样的迈不动步子了。
“……进来啊？”
凌承说。
凌北喝了口咖啡，抿住嘴唇，笑着看她。
素珍不想见他，但有些地方还真的躲不开。
此时，不就见到了。
素珍没想到凌承找她会带上凌北，早知道自己也带上穆楚来了，叫两个男人互相恶心一下。
素珍呵呵一笑，走了进来。
“这么巧呢？凌总？”
素珍这话是冲着凌北说的，一脸的尴尬。
“是啊，最近不是很忙，所以临时过来走走，没想到出来喝杯咖啡都能遇到，真是缘分好。”
“呵呵，呵呵……”
素珍心里骂了他一通，当做不认识的再不跟凌北有任何交流，眼睛都没放在他这里一下。
素珍跟凌承谈了一下简单的合作方向跟时间，敲定了一下行程，打算回去就叫助理那边联系凌承，然后，以后的凌承的公司的账目多一半都交给素珍亲自来做，至于剩下的一小部分，凌承自己来处理。
工作谈完了，素珍就想走，凌承立刻叫住了她，“穆楚那边……”
“哦，你才结婚不到一天呢，就开始打听穆楚的消息了？”
“素珍，对穆楚我没心思开玩笑，她怎么样？”
素珍先叹了口气，才说话，“昨天没睡，一个人喝了好几瓶红酒，现在请假在家呢，好像胃痛，给我打电话我没能赶过去，胶主力送她去了医院，人现在没事了，就是……你也知道，你们是离婚了，可，哎，七年的感情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就是吧，知道有些事情明明不能接受也必须接受，反正就这样了。”
凌承蹙眉点头，心里难受的像是被人用火烧一样，久久没说话出来。
素珍又说，“肖逆在那边陪着。其实……凌承，我们同学好几年，关系在摆着呢，我就不敢你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废话。你已经是程家的女婿了，从此以后跟穆楚就算有交集也只是工作上，私人生活，我劝你还是别乱搅合了。再说了，现在我觉得，肖逆跟小夕挺般配，至少不会有家里阻挠这种破事发生。”
一想到凌承家那一推烂事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穆楚抗压能力强，换做她，早疯了。
不过，也就是因为穆楚，才会忍受这么久。
可感情再深，也禁不住一次次伤害。
凌承结婚了，那一切就结束了。
“你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真到了有一天把你想做的那些事都做好了，穆楚还没找，你们还有感情的时候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能再一次，反正啊，现在别烦她，我也是为了你好！”
喝光了咖啡，素珍站起来，弯腰拽了一下包带，“我走啦，公司还有事呢，你回头找我助理就行，资料我看了以后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签约，反正我做账你放心，走了！”
见她要走，坐着一直没吭声的凌北着急了，站起来追了上去。
“素珍……”
被留下来的凌承，攥手里的咖啡杯子，低头盯着桌子面，是脑子木头一样僵在这里了。
穆楚，仅此这俩个字，就好像魔咒一样紧紧缠绕着他，想忘记，怕是不可能了。
过了会儿，他才叹息了一声，出来了。
天色还早，凌承回公司暂时没被的事情，打算先回公寓那边瞧瞧，顺道想瞧瞧穆楚。
穆楚在家，但是不会见他。
但周天那边有监控。
站在穆楚家门口，凌承的手就像是被冰冻住了，伸不出去拿不回来，手指头跟门板只有一厘米的距离，可就是怎么就无法敲上去。
因为一通电话打进来，凌承才慌乱的转身进了自己的家门。
周天看凌承进来，立刻开了电脑，把之前做好的一些东西拷贝出来交给凌承。
凌承在门口看电话，是程智甄打来，他直接按了拒绝接听。
“做好了？”
“是，之前缺失的一些东西也都找到了，凌总不看看嘛？”
程智甄又打电话过来，凌承不耐烦了，但这个电话却接了。
接起来，凌承不给程智甄说话的机会，“我不在公司，有事明天说。”
“凌承，你去找穆楚了吗？”
“……跟你没关系。”
“怎么就跟我没关系，你跟我结婚了，我们是夫妻，你外出找别的女人，我作为你的妻子不该问问嘛？”
“结婚？谁跟你结婚了？你去查查，你我都是单身。”
程智甄那边气的跺脚，伸手扔了手里的茶杯，咣当一下，“凌承……你非要逼我，是不是？”
“不是我逼你，是你们程家人逼我。我二叔跟三叔从你那边拿了多少好处，你比我清楚。现在两边都拿我当枪使，你该知道我的处境。这个时候我不会跟你结婚，你应该能想到。但是……既然你堂哥想要一个我跟你的婚礼，那好，我给。可这个婚礼是真是假，我就不能保证了，现在你得偿所愿，公司已经入住，股份也拿到了。你竟然说我在逼你？程智甄，别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