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明知故问了，你知道我怎么了。”
穆楚有口难言，知道自己什么位置什么身份，心有不舍，可是没办法说。
凌城突然笑了，伸手一捞，把穆楚抱住了。
穆楚惊吓不小，垫脚下巴放在他肩头上，浑身都僵硬了，四肢不知道往哪里放。
“……干嘛啊？”
“知道你担心我，我激动啊！”
“没个正经。我就是……我就是担心丽丽。你去了，丽丽回来了，那跟我去不是一样吗，不如我去吧？”
穆楚又开始口是心非起来，但凌城听的出来她这不是心里话。
“蠢不蠢，程智甄要的是我，你去做什么，被她羞辱？程智甄的嘴巴跟刀子一样，你不是没领教过？”
穆楚泄气皮球一样，浑身没了力气，半晌才说，“凌城，如果我们没离婚，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哈哈，事情总会发生，没离婚……我估计问题会更严重。好了，别胡思乱想，回去吧，这里住着不习惯的话我叫周天带你们去他家里住，乡下平方也还算干净。”
穆楚摇头，住哪里都睡不着，还不如就在这里等消息。
穆楚想说她跟凌城一起去，可又不是小孩子，走到哪里都带着，去了她只能添乱，程智甄看她不顺，肯定会更气。
“我有时候觉得我十分没用，想出力又不知道做什么。凌城……如果实在不行，你把我供出去，沈家跟程家两个闹的太难看以后你们没有办法合作。”
凌城心头一颤，激动都要抱着穆楚亲上去几口。
“别那么激动，捏疼我了。”
穆楚挣脱出凌城怀抱，站的有些远了。
“我就是这个想法，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可我还是想说，凌城……别那么拼，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呢，尽管我绑不上什么。关键时刻，我不会退缩的。我知道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我都没有办法说上一句道谢，我恨你，真的恨，但……在很多大是大非面前我知道如何取舍。”
凌城此时想哭，如果能哭出来的话，他绝对不含糊，抱着穆楚嚎啕大哭才能体现他此时的激动。
可在穆楚一顿慷慨激昂后，凌城能做到只有轻轻点头，把穆楚的这份心思好好的保存好，之后告诉自己，一切要快，不能拖延了，趁着穆楚还对他有感觉，哪怕是恨，他都必须将这些事情处理好了。
不然真的后悔一辈子。
凌城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走了！”
穆楚愣了，呆呆地看着凌城离开，四肢僵硬，挪动不开的站立着。
许久后。
肖逆从房间出来，叫她名字，“穆楚？”
“……嗯？”
穆楚把跟着凌城一起离开的深思拽了回来，尴尬回头，不自然擦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了？”
“我以为你跟着他一起去了，进来说，外面不冷吗？站了多久了，想什么呢？”
穆楚只是摇头没回答，“进去吧！”
酒店是凌城预定好的三室一厅的套间，内部设施还算可以，甚至能做饭，外面有温泉，但是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
肖逆先去泡了会儿，叫穆楚一起去，穆楚不肯，吃了点东西跟周天要了丽丽偷来的那些资料仔细研究。
穆楚突然注意到，有些地方不太对。
“周天，这里为什么会这样子，是因为拿到的资料就缺失还是别的原因？”
周天不懂什么账目表格，只看得懂上面的数字，他摇头说，“不知道啊，我没动里面的东西，拿过来的时候就这样，怎么了？”
穆楚低头仔细研究了会儿，叫周天打印了出来。
肖逆泡好了温泉出来，就看到穆楚捧着资料去了自己房间，纳闷问周天到底怎么了。
周天说，“不知道啊，就说要看资料，不知道怎么了。”
肖逆没当回事，之前在医院没空睡觉，心里也担心穆楚休息不好，这回两个人都在一个酒店，见穆楚能吃能睡的也就放心了。
肖逆先去睡觉了，周天还在研究监控视频，破译了郊区的几个要道上的监控。
穆楚，就盯着不太对的表格看的入神。
实在看不懂了她拍好了发给王可可。
王可可吃了一口牛排，看电话，穆楚已经连续发了好几条过来，她正在跟面前的帅哥吃饭，没空搭理。
“很忙？公司的事情吗？”
帅哥问。
王可可摇摇头，尴尬的把电话收起来，不想，穆楚的电话打了过来。
“可可，救命的东西，帮忙看看。”
王可可很想骂回去，可面前坐着帅哥，只能保持自己淑女形象，咬牙说，“我这里在吃饭呢，是个……异性朋友，不能等等？”
“谁啊？你不帮忙也成，那我打电话给凌北，叫他去找你。”
王可可内心十万只萌萌哒的羊驼飞驰而过，她马上要七窍生烟了。
“我说，你就见不得闺蜜好是不是，信不信绝交？”
穆楚嘻嘻笑的很是甜美，“我希望我闺蜜早点找到好男人，可是……你不担心你弟弟吗，事关重大，丽丽在程智甄手上，哎，你快点看一下，不耽误你约会啊，回头你们的套子钱我出了。”
“靠！”
王可可实在没办法，“好，我看，我看，你大爷的。”
挂了电话，王可可冲帅哥呵呵傻笑，“给我五分钟哈，是公司那边，真对不起。”
“没关系，工作要紧，领导都这样，你先忙。”
她开了微信，点开表格，指头往下轻轻推了一下，看出来报表的问题来。
她嫌打字慢，发了语音。
“女人，这个表格做的太不对了，平衡后怎么中间还做了冲减，这样就对不上了啊，哪个白痴做的，可以转行了。还有……这里面的两个业务前后不一致，上个月的跟这个月的数字都一样，假的可以啊。嗯……还有那个六千万是怎么回事，名头都不对。这是什么企业啊，看着像是做材料加工的，哦，这里面哪里来的多余的款项，这是……偷税呢，但是做的太假了，只要有人查，肯定一查一个准。就这样吧，余下的我回头再仔细看。”
穆楚反复听了遍她发来的微信，用自己能明白的文字编辑好了立刻转发给了凌城。
她不想凌城答应跟程智甄结婚，不想跟程智甄睡，不想他因为丽丽的事情去求程智甄，不想。
有了这个东西，她相信凌城就有了跟穆楚谈的资本。
却不想，其实这些凌城早就知道。
正在喝酒的凌城低头扫电话屏幕，微信名字是老婆，始终没换名字的他还是习惯这个称呼。
穆楚的头像倒是换了，不是从前的婚纱照，只是一张风景画，看起来像是个五六十岁的老阿姨用的头像。
凌城没听程智甄的话，全神贯注盯着穆楚的头像看了足足两分钟。
程智甄生气放下杯子，叮的一声，杯子底敲在桌面上的声响，像是生气后炸裂的空气。
“凌城，求婚的戒指都送来了，你的态度是不是也跟这个戒指一样，有点诚意呢？”
凌城抬头看程智甄，心里却想着穆楚。
穆楚的提醒不是没起作用，是凌城在琢磨该什么时候亮出底牌。
早一点，丽丽就提早安全，可之后的事情却更改不了。
晚一点，丽丽怕是这段时间都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了，穆楚还会埋怨他。
但，沈家公司却暂时保住了。
他跟程智甄的婚姻还可以再拖延一段时间。
不管怎么决定，都不是完胜。
但到底怎么做，凌城真都有些为难了。
那个一口一句凌制片的小子，怕是要受委屈了。
凌城笑了，一伸手，抢走了程智甄指头上的戒指。
“这个是假的，回头我买个真的送你。”
“……”程智甄已经气的骂不出来了，大叫都懒得提力气出来。
“我只是试试求婚的经过，上一次求婚还是好几年前，也不经常做这样的事儿，有点生疏，实在抱歉。刚才表现还不错？呵呵……”
凌城呵呵一笑，戒指扔进了酒杯里。
气泡顺着底部涌上来，像极了程智甄此时强行压下去又爬上来的怒气。
“沈……烈……”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我已经忍无可忍。好，好……不结婚，我们做不成夫妻，那就当敌人。有你好看的，我先拿你的朋友开刀。来人，放了丽丽，我们走！”
程智甄差点气的脑浆迸出来，急匆匆回来差一点走错了房间。
酒店里，坐在对面的程家人正是程智甄背后全力支持的堂哥，程军。
程军是程家老大，按照传统继承人来说程家的公司应该是他的，可程军却直接拱手相让给了程智甄。
这些年程智甄在外面读书，程军帮忙打理公司，是程智甄最信任的人。
程智甄这次在国内的公司出事，国外公司关停，也都是程军在周旋。
听说凌承要跟程智甄闹分手，程军担心程智甄不安全于是将国外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赶了过来。
程军很少在外面露面，为人也低调，说话做事有条不紊，可这次实在坐不住了。
“凌承想分手，我们不会同意的，只要你点头，我有办法叫凌承立刻结婚。”
程智甄也想这么做，强硬手段如果真很的能叫凌承归顺于她也未尝不可，但程智甄要的不是这样的凌承。
凌承就是猛虎，是猎豹，是在外面驰骋的雄鹰，这样的男人捆绑在身边，只能反噬，不会叫程智甄得到任何好处。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