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公子玉璃 > 三四七 行路难
    不知怎么的,自靠近断水桥后,沉香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到了最后竟是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能由子淳背着,一步步地朝着向安最后留下的线索走去。

    为防止消息走漏,昨儿言书将遇到的那支巡查兵灭了口,这样的举动虽说能一劳永逸,可到底是叫两边的人都起了戒心,所以一路过去竟是比之前来时更加不易。

    如今有钱渊这样经验老道的人在,打头阵的事情自然不用元夕去做,况且比起探路,守着言书和彻底迷糊的沉香显然更架艰巨些。

    这样难的情况下,若是换做别人大约是要沉着一张脸,死气沉沉一路的,可偏生是这三人,一个乐观豁达,一个百无禁忌,还有一个即便是天塌下来也不会真的露了心绪。

    所以哪怕沿途都是敌友不分的两国士兵,该说笑时,这些人还是不遗余力,嘻嘻哈哈的竟是没有半分安静。

    “玉璃,我记得你说过,这一处可是有个什么浑名,叫什么魔爪潭来着?我看着倒觉得风景美的很呢?怎么会有这么不友善的名字?”

    这一处山林地势险峻,山壁陡峭,高耸入云,从下往上看,倒像是一把利刃直插天际,将这世间分成了阴阳两道。

    许是因为这样,山壁两处的植被全然不同,仿佛把阴阳隔离到了两处,左边是暖阳,右边是昏暗,气氛迥异,却又色彩斑斓。

    “你看你看,那一处是什么?看着倒很是不错,想来也算值钱,不如我去把它摘下来,送给你可好。”

    要事当前,也只元夕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趣。

    言书失笑“这可算什么呢?这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这样多,你倒不怕引人注目,还不老实低调些,只想着沾花惹草。”

    “你这可说错了。”元夕摇了摇手指,很有几分不赞同道“如我记得不错的话,在这处谋生的人可都是靠着采药为生的。这一路上那样多的奇珍异草,我若是看在眼里却无动于衷岂不是惹人怀疑?你说对吧,子淳?”

    醇厚的小孩子哪有什么坏心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罢了,听的人问,自然是要回答的“统领说的极是,回主子,咱们在这庄子里头白日里也没什么活动,除却寻常的监察巡视外也只剩了采药这一遭了,毕竟这里的人都是以采药为生。钱师傅说了,要想不引人注目,最要紧的就是入乡随俗。”

    傻小子三个字在言书嘴里呼之欲出,若不是教养所限,这子淳脸上的笑容大约是要消失的。

    为了平复心绪,也为了那所谓的入乡随俗,言书少不得顺从的去看元夕才刚指着的方向,只一眼就明白了他口中的值钱物件到底是什么了。

    “这里怎么会有这个?”言书自语道“气候温度全都不对。”

    一面说一面忍不住细看个分辨。

    “怎么不对?”元夕疑惑“那是个什么东西?”

    要说在药草植物上头,元夕远比言书知识广博的多了,毕竟他是被当作要人养大的,平日里除了大家杀人就是被拿来试药,见过的纸草没有一千也有九百。

    他方才说那长在山坳上头的药草之前,也不过是因为自己从没见过,所以觉得新奇罢了。

    物以稀为贵,自己都没见过的东西自然是稀奇罕见的,又怎么能不值钱?

    此刻听着言书自言自语,向着他大约是知道的,少不得要向他问询一番,以免错过了什么绝世奇珍,抱憾终身。

    元夕爱财这事儿,言书老早有了感悟,当初在七宝阁时,他讹诈自己的那一把匕首,上头可是镶金嵌银无比华贵,再后来他嫌这匕首不好用,又诓骗着言书特意跑了趟皇宫,拿一支玉化后的千年雪莲做了引子,哄着皇帝开了私库,,又另配了一把双刃匕首给他。

    按理来说,一个人但凡懂写礼义廉耻,就该明白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比方说元夕既然通过言书得到了趁手的兵器,就应该将早些时候搜箱倒柜取的那把七宝阁的宝石匕首原样归还,可这小子倒好,理所当然的将这码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不说,还在以后的无数时光里头,三不五时的提起那一次荒郊野外的战斗里,自己为护言书吗,一连丢了两样神器。

    若只是说倒也罢了,可每回都不忘挑着自己有所求的时候说,甚至摆出了一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诸如此类的委屈嘴脸,想着对方能看着这段孽缘,成全自己的一些小愿望。

    好在,元夕这人看着不大靠谱,可偶尔也有言出必行的时候,就比如在这桩事上,他既说了这是小愿望,那所求之事必然是小的不能再小了,而多半也都用在了言书身上。

    不过片刻功夫,言书脑子里已然天马行空的走了半日,再看元夕时已能做到心如止水们,如今见他好奇的狠了,自然也不会故作悬疑,毕竟这里头很有些蹊跷,多一个人考量总是好的

    “也不怪你没见过,那东西似花非花,并不是一般植草可以比拟,因为颜色特别,又爱开在与他本色相差很大的所在,所有有一个学名,唤做姹紫嫣红。”

    “姹紫嫣红?”元夕咀嚼道“这倒是个好名字,我听着娇媚的很,却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你说起塌实竟是这么个神情?”

    “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言书好笑起来“这东西素来喜热,又耐不住干旱禁不住潮湿的,虽说是长在野外,可秉性娇憨的厉害,所以寻常并不能多见。我也是早年随着父亲一道东游西走时偶然见过一回,因为父亲喜他颜色热烈,还特意跟当地的花匠大师细细学了培植之法吗,又讨要了不少种子,回家反复实验却没有一支发芽。为此父亲还哀声丧气了好几日,我又日日在他跟前转悠,所以就记住了。”

    “野外生存的花朵,本就难以自我培育,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倒值得你记得这许久。”元夕听了半日,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传奇景象,八卦的心思也就淡了,只是还有些好奇,这花便是真开在这儿,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