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事件全面升级的消息很快传开来,很快,苏琴便通过某些渠道了解到了邪神入侵的可能性。
“又有老妖怪要降临了?”曾经的土地,现在的弟弟,金蛇“巴山柳”盘坐在一团云雾中,说道“不是说都死绝了吗?那些修士不行啊。”
苏琴吐出一口白雾,说道“若是以前,哪还需要这般偷偷摸摸,这些家伙从来都是强收保护费的。”
巴山柳点了点头,说道“也是,四百年前,老朽化人之时可是光明正大,众人皆知的。”
“只不过这强收保护费一类,老朽可是从没做过的,老朽走得可都是正道。”
苏琴倒是很想问问这位老前辈修龙化人又修龙再化人这般来回折腾是为了什么,但是本着尊敬老人的精神,她还是止住了好奇心。
“苏琴啊,每年像老朽这样回来的也不少吧?”金蛇的大眼睛好奇地眨着。
“不多也不少,近几年就只有你和苏玉了。”
“那,可有白蛟化人否?”
苏琴看了他一眼,轻轻说道“已经几十年没有白蛟的消息了。”
“。”巴山柳沉默了一会,说道“如此说来,老白必然是寿命已尽。”
“。老前辈,我是找你来询问这降临一事的,并不是来怀旧的。”
巴山柳点了点头,说道“这不是正在想嘛。”
“这需要人祭才能降临的,必定是一方强者了,起码也得是老朽这般境界,再者,妖者自有形骸,不必化蛇添足,那自然就是这灵精,又或者鬼魂一类喽。”
“以老朽的见识,这物久生灵的灵精,哪有这般经验,懂得浑水摸鱼,定是当年未死透的老鬼们。”
“真是贼心不死,痴心妄想。”话毕,巴山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苏琴咬着烟杆,沉思不语。
望着她这般苦恼的模样,巴山柳劝诫似的说道“苏琴啊,这事莫要牵连,若真是那群老鬼,那个人的爪牙一旦闻风而至,必是一番腥风血雨啊。”
那个人的爪牙。听到这几个词,苏琴就感到右眼隐隐作痛。
“既然这事情已被人世得知,后续之事吾等只需配合就好。”
说完这几句话,巴山柳不再言语,烟雾般的身躯一边感叹一边缓缓地钻回蛇笼,只剩下苏琴一人低头沉思。
沉默了半天,苏琴咬了咬牙,泄怒般跺了地面一脚“罢了,关我什么事!随你们折腾好了!”
第二天,工具人田不泪提着一个公文包,再次出现在了“天上人家”门前。
当然,他依旧是一副傻大个的打扮。不是他不尊敬这沙龙的气氛,也不是对其他人的目光免疫,只是他最近才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套像样的正装都没有。
而且苏老板还催着他,没办法,田不泪只能硬着头皮出发了。
“没事的,反正没人认识自己,也不会特意来关注自己,没事的,一点都不羞耻,一点都不羞耻。”
站在台阶下,他如此安慰着自己,伴随着两个保安看哈批一样的目光。
于是他踏上了台阶,那两个西装暴徒并没有阻拦他,他们知道这个特立独行的哈批是小老板的客户,因此,他们除了感慨一句真不愧是物以类聚以外,面无表情。
y,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墨镜都划到了鼻尖,倒是白瞎了那张漂亮的脸蛋。
田不泪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张精致而扭曲的帅脸,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用沉默了掩盖自己的羞耻。
“嘿,朋友!”谁是你盆友啊?别随便套近乎啊!
田不泪礼节性地转向了那张大秦脸,嗯,黑发黑眼高鼻子,这不就是汉人的远房亲戚大秦人嘛?
“这里是异端审判庭吗?”
本着对神圣大秦帝国的尊敬,田不泪没有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拨打120,而是回答道“额,不是,这里是夜店,哦,沙龙。”
这个不甚专业的回答让大秦吸血鬼猎人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一时难以辨别这是一个同行还是单纯的憨批。
倒是田不泪果断地做了判断“这是个憨批。”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询问你几个小问题?”
“可以的。”
“请问断绝之日是几几年?旧统治何时结束?阴间是阳间的起源吗?”
“。”
看着某个一脸期待的神经病,田不泪作为正常人的一面是拒绝。
理性告诉他远离神经病,而后天本能却疯狂跳着,中文系学子对于历史问题的热爱让他回答道“辛卯,辛亥,最后一个问题你得去问鬼。”
大秦精神病一脸欣喜,露出了找到知音的笑容,说道“哦!我的朋友!我们是同行!”
被精神病当成是同行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无法拒绝任何人提出的历史问题的田不泪,确实算是一个精神病人。
怎么说呢?田不泪此刻的心情和老教授曾经一样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老教授曾和一个目光澄净的中年男人相谈甚欢,认为此人就是他今生的知己,并猜想此人的学术地位一定不在他之下。
可是当那个白衣天使拉着对方离开时,老教授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不是因为远离知音,而是因为自己和精神病相谈甚欢一下午感到世界观崩塌。
老教授感慨道“当你感到与世独立的时候,去精神病院吧,虽然几率不大,但是万一就能找到一个知音呢。”
很操蛋,但是田不泪转念一想,在这世上找到知己的概率和在精神病院找到知己的概率差不多。
当然,这并不意味田不泪对精神病人有什么异样的共鸣,只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天,他感受到了老教授曾经的蛋疼。
“同志!是自己人,同行啊!”
闭嘴!老子只是喜欢历史,喜欢评古论今指手画脚而已,老子只是和常人的意见不同而已,老子才不是精神病!
“我是猎人!吸血鬼猎人!”大秦精神病掏出来怀里的一个似曾相识的项链,上面有一个以十字架为核心的标志。
正当田不泪打算喊保安救命的时候,一束灵光一闪而过。
吸血鬼,十字架,狐狸,金蛇,猎人,小老板。
很不幸的,田不泪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他只能苦笑着回答道“是,是,我们是同行。”
怎么说呢,如果用诗句来形容龙旺徳此刻的心情,那无疑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天知道他一个人在东方生活得有多孤独,从他的中文名字上就可以看出一二,alone ander,孤独行者龙旺徳,他为自己取这个名字,一是感慨他乡的孤独,二就是图个吉利。
作为一个吸血鬼猎人没有吸血鬼可猎是多么孤独的一件事啊。
一年了!你知道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每天开着车到处溜达,和漂亮的姑娘们约会,还拼命花钱,维持自己英俊的容貌!
可是我很痛苦,我连吸血鬼都见不到!枪都不敢摸,只能去射击馆过过瘾!
你们知道这有多痛苦吗?我好痛苦啊!
同时龙旺徳也知道,这些痛苦根本不能说出去,常人根本无从理解他的痛苦,因为他们甚至不相信吸血鬼的存在;而自己远在大秦的朋友、前辈们也不能理解,他们对自己的诉苦嗤之以鼻,甚至诅咒自己!
“你一定会下地狱的!索多玛原住民!火焰会降临到你这个堕落者的头上!!!”
有时候龙旺徳也会思考关于自己和前辈们谁更痛苦是每天在死亡线上徘徊,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黑暗生物的口粮,即使能够退役也会带着无数后遗症,甚至是波及后裔的诅咒;还是每天花钱花到厌烦,再漂亮的姑娘也不能圆满自己空缺的灵魂,豪车华服,天天闲逛。
嗯,思考了一下还是自己痛苦你们失去是生命,可我失去的,却是生命的意义啊!
因此,在异国的土地上,龙旺徳久违的见到了貌似萨满巫师的年轻人,自然欣喜到热泪盈眶。
于是他颤抖地问出了那个困扰了许久的问题“请问最近的黑暗生物在哪?”我现在超级想看它们脑仁开花的样子。
“额。哦,我还要送信,你能先等一下吗?”
“好的,我等你,尊敬的法师先生,请务必带给我有关黑暗的消息!”
不知道背后的大秦人在期盼什么,田不泪摇着头走上了二楼,朝着小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殊不知自己和龙旺徳拉扯的身影被某个坏女人看在眼里。
“黑哥。”
“嗯?”依旧是朴实无比的办公室,以及满头乱发的小老板。
“楼下来了个自称吸血鬼猎人的,还拉着我叫同行,你有什么头绪吗?”
小老板皱着眉抬起了头“猎人?”
他当然知道这一行业,甚至小老板自己的工作翻译成外文,也能算是半个黑暗生物猎杀者。
不过在夏国看见就是两回事了。
这些家伙各个都是疯子,甚至不乏本身就是黑暗生物的,他们对待敌人的手段堪称便太。
一旦他们将你确认为堕落者,先斩后报那是基本功,你最好还得祈祷自己没有他们想要的消息,或者碰上的是个精神正常的猎人。
‘过度现实冲击导致的灵魂破碎或者湮灭’
再强大的过阴者都只能捞到被审判者的几块灵魂碎片。
用物理手段造成灵魂肢解可是他们的绝活。
当然,根据小老板师父的理论,这种杀孽过度的手段,往往会对施虐者的命运造成很大的影响。
轻则生儿无肛,重则堕落为黑暗生物被同事碾碎。
说到底,这群审判庭的爪牙和夏国的理念冲突过大,在如今和平的时代,处于一种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今天倒是有个便太主动找上门了,也算是稀奇了。
招呼马仔们去把楼下的便太召上来以后,小老板对田不泪说道“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事情会比较多,你最好通知你的那些狐狸朋友别做傻事。”
“放心,苏老板她不出门的。”
“那就好。”
其实小老板还想补充一句那个东西即使不出门也能造成很大的影响,但是基于田不泪涉世未深的样子,还是咽下了这句话。
说到底还是一笔烂账,他一个小老板也不能解决,苏琴也好,狐狸也罢,都是师父口中的一笔烂账。
不过至少和自家的师父没什么关系,那个老头是有名的吃瓜群众,无论啥破事他必在场,但是在感叹完“还有这种事”以后,就忙不迭地赶往下一处吃瓜场了。
“万祸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是某人的自称。
但是同行,甚至老一辈人,都亲切地称他为“老不死的扫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