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三生渡尽浮世欢 > 第187章 红罗曼共度良宵
    昔微当年年幼,娘亲将她卖入青楼时,是因为她爹参军战死。她爹死的那一战便是和楚国的边疆之争。如果没有那场战争,她大概会在爹娘的照顾下,和弟弟一起长大。也是爹战死,改变了一切。

    一兵一卒,在帝王眼中,都只是一个又一个的棋子。似乎没有血肉,没有灵魂,只有最后的输赢。即便高高在上的帝王志存高远,为谋大局。可是他们永远也不懂这说起来容易的一个又一个的牺牲到底有多么血淋淋,到底是多么残忍。

    失去亲人的痛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只有同为失去的人,才能明白。

    战争,永远是无尽的,因为欲望和追求是无尽的。它永远不会真的结束。

    昔微想要枫尘停下来。那不是所谓的一步之遥的胜利,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牺牲。战争永远只能换得短暂的平和。以暴止暴,只会积压愤恨。

    而愤恨迟早有一日,会爆发。以一种难以控制的方式。

    昔微想让枫尘停下来,想要保护燕国。她不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她必须这样做。没护住落梨,那至少这次,她想拼尽全力让楚国停下进攻的脚步,护住燕国。

    汉帝在天水城大婚一事后隐约猜测到了枫尘的野心,也是那时开始有所准备和筹谋。

    不久坊间开始流传,汉帝说枫尘就是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

    而枫尘给的回应是,何为年少轻狂,我只知道,胜者为王。

    胜者为王确实是枫尘这些年的写照。天之骄子,绝世风华的他,从未败过。

    伴随着这段传言楚汉两国的战争终于开始了。

    彼时的肖祉已然是大名鼎鼎的阎罗将,权倾朝野的军机大臣。枫尘点肖祉为大将,百万雄师交付其手,谓求破山河,碎凌霄,此征定天下。

    传言肖祉出征前在一家酒楼坐了一夜。他点了上百壶桃花暖,却一口未喝,独坐至天明。

    肖祉出征,一路血战,几乎无败绩。传言肖祉此行每场战争都亲自上战场,率将士浴血奋战,与将士们同吃同住,肝胆相照。将士们也各个像打了鸡血似的,誓死效忠,奋勇杀敌。故而,一路血雨腥风,却越战越勇。

    他依旧是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阎罗将,甚至比之前更令敌人恐惧。

    可是在肖祉出征后不久,楚国皇城开始有各种故事传言,有传言说肖祉之所以如此拼命,和将士们情同手足,是因为他有意笼络人心,背后有谋反之心。也有传言说肖祉如此不顾性命是因想要用战功救一个人,救已经被废了的皇后年思雪。

    第一段传言传得沸沸扬扬。

    可第二段传言便传得不只是沸沸扬扬了,而是家喻户晓。家国天下,谋逆叛乱的事百姓不敢过多议论。可是这皇城里的绯闻佳话,百姓素来会当成是茶余饭后的闲话,各种版本的故事日渐丰富。

    当今皇贵妃,贵妃是不能过多议论,但是被废弃的皇后被议论也就议论了。大家多多少少还是同情这个废后的,毕竟她曾是大家心中的贤后。可再多的同情也比不上大家对这种传言的津津乐道。

    各种故事渐渐被编得天花乱坠。

    最终,还是传到了枫尘耳朵里。

    枫尘听后,无过多表示,只是下令百姓不得议论当朝大将军,大将军为国征战,九死一生,不得诋毁。却未提及年思雪半句。

    也只是下令不得议论,并没有明说如果议论要如何惩治。百姓们自然继续愉快的吃瓜并议论着。

    直到那一日。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

    那日枫尘在无极殿中批阅奏折,烛火晃晃,空旷的大殿比白日更显得寂静。

    几缕穿堂风,枫尘身后的太监略感寒意,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身子。

    枫尘额前两缕发丝随风微微扬起,他执笔行云流水,全神贯注,丝毫未关注自己的手指已经冻得稍显僵硬。

    坐在桌脚已然睡着了的西疏兀的睁了眼睛,看着门的方向,已然过子时了,门廊外却有人缓步而来。

    他缓缓站起来,看向门口。枫尘专注,似是丝毫未注意其他。

    很快门口的太监便进来通传了,是皇贵妃深夜求见。

    西疏眼中一丝诧异,何事让皇贵妃怀着身孕还非要在此时求见。大雪夜,皇贵妃闯冷宫的事,他还记忆犹新。心下一丝不安。

    枫尘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看向来通传的太监:“让她进来。”

    昔微进殿后,徐步缓行,行至大殿中央,距离枫尘还有数丈之遥时,跪了下来。她抬起脸看向枫尘,脸色煞白,眼中的疲惫一览无遗。

    枫尘看着她微微蹙眉,不知是无措还是心疼。

    “臣妾有事禀报。”昔微音色无尘,没有一点情绪。倒像是枫尘素日里的语气。

    枫尘犹豫一瞬,想问一句,何事不等明日再说,是担忧她的身体。但还是把这些话吞入了心里,只浅浅道一句:“说罢。”

    昔微侧目看了眼枫尘身侧的太监,半晌未语。

    枫尘会意,让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留了西疏。

    昔微知道,枫尘的事西疏都知晓,他也从来不会避讳西疏。

    她磕了三个头,缓缓开口道:“臣妾接下来要说的事,望皇上能耐心听完。皇上听罢,是杀是罚,悉听尊便。”

    闻此言,枫尘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震,隐忧悬心。

    昔微缓缓道来,她说了一半真话,一半假话。

    她说自己所怀的孩子是肖祉的。

    她讲了许多,从他们年幼时的相逢讲起,讲了那个香囊,讲了肖祉还是乞丐时她的出手相救。

    她说香囊就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她讲后来她多次寻他,都寻找未果,直到那日在湖畔旁的相逢。自己已然是贵妃,而肖祉却成了阶下囚,所以她再次出手相救。

    她还讲了他们多次在宫外相会,讲他们共饮桃花暖,共赏湖畔晨雾,共坐红罗曼,共度良宵。

    一句一句,都似是刀子,一下一下,重重插向枫尘的心。。

    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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