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不让江山 > 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太了解了
    天黑下来之后,林子里的人就都会有一种被困深渊一样的错觉。

    外边的世界可能还能有月光微微照亮,林子里的黑暗是月光无法攻破的森严壁垒。

    在林子边缘处的一棵大树上,安小庄站在树杈上看着外边的原野。

    这里的野草都有将近一人高,如此的黑暗情况下,想要发现靠近的人其实也不容易。

    好在是今夜没有什么风,如果那些野草摆动的幅度诡异,倒也可做依据。

    然而这是夜晚啊,稍微远一些的地方,野草就算是有一场的摆动也发现不了。

    此时此刻,距离林子边缘大概也就是五十丈左右,蹲在草丛里的人正在观察着林子。

    方别恨知道廷尉府的实力,如果他们藏身于此的话,在外线一定有暗哨。

    他手下旗官邓元渠悄悄靠近他身边,没有说话,只是等着总旗大人的指令。

    方别恨抬起手指了指林子边缘的树,然后接过来手下人递给他的千里眼。

    威风下,树叶轻摆,根本就察觉不到树上是否藏着人。

    可就在这时候,安小庄发现了一样。

    在方别恨取出结果千里眼的那一瞬间,隐隐约约的有些光亮,被安小庄敏锐的捕捉到。

    他立刻从树的另外一侧滑下来,迅速跑回到林子里的营地中。

    “快快快,有敌人靠近!”

    安小庄声音很低但格外急促的叫醒睡着的廷尉,归元术他们立刻就过来询问。

    “已经在五十丈以内,大家动作要快一些。”

    安小庄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句。

    归元术低声下令“退到第二个藏身的地方。”

    所有廷尉和军机司的人都动了起来,像是在夜林中迅速穿过的猎豹,压低身子向后方撤了出去。

    方别恨的人悄悄靠近林子,一点点摸索前行,等到了归元术他们宿营的地方,方别恨抬起手示意停下来。

    他检查了一下四周,草有被压倒的情况,虽然没有毡篷,也没有太多其他痕迹,但显然有问题。

    “亮火。”

    方别恨吩咐了一声。

    姜渭从后边上来“此时亮火,岂不是告诉别人我们来了?”

    方别恨道“已经退走了。”

    他手下人将火把点起来照亮四周,方别恨检查之后发现,在地上有许多脚印,也有人躺过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

    姜渭表情难看起来“是不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方别恨摇头“不应该,我的人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姜渭道“你的人没有离开过,那其他人呢?有没有可能把消息泄露出去。”

    方别恨道“除了我们的人之外,没有人还知道今天要干什么,所以只能是敌人警觉太强。”

    姜渭摇头“不可能,这般夜里,不可能轻而易举发现我们。”

    方别恨还是那句话“我的人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们全都在,我也不会怀疑我的人。”

    姜渭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

    不久之后,幕营的队伍回到轻棉县城里,到了幕营的分衙,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聚集了不少幕卒,姜渭看到大厅里燕西来正在喝酒,气不打一处来。

    他快步走进大厅,燕西来看到姜渭到了,连忙起身相迎。

    “寮官大人。”

    燕西来俯身行礼。

    “燕总旗好兴致啊。”

    姜渭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眼神已经变得发寒,燕西来听出来他话里的寒意,连忙解释了几句。

    “今夜手下人一直都盯着那些潜入城中的敌人,才刚刚收队回来,大家都乏了,所以想喝口酒解解乏。”

    姜渭道“大家都乏了,还是你乏了?”

    他问道“你说你盯着潜入城中的敌人,他们都做了些什么?”

    燕西来道“寮官大人,这不大方便和你解释吧,这是我们的任务,大人突然到了轻棉县,也没有节度使大人的指令,下官确实不好向大人透露什么。”

    姜渭眼睛眯起来“你是说我胡乱插手?”

    他从怀里取出来一块令牌扔给燕西来,燕西来接过后看了看,脸色立刻一变。

    这牌子是节度使大人的派牌,前边是一个虎头,后边是使令两个字。

    这牌子的分量很重,谁有这块牌子,就意味着谁是节度使大人特派执行公务的人,如同节度使大人亲至。

    “请大人见谅。”

    燕西来连忙双手把牌子递回去。

    姜渭问“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盯着的那些人到底在哪儿吗?”

    燕西来道“确实是没发现,这些人进城之后似乎没有任何举动,下官的人分派到各处严密盯防,却未见有人靠近,所以他们可能还在潜伏,没有行动。”

    “哦?”

    姜渭脸色已经越发难看起来,他走到燕西来面前,看着燕西来的眼睛问“燕总旗,你手下人可有擅自离开县城的?”

    “没有,绝对没有。”

    燕西来立刻说道“下官的人都在城中盯着敌人的踪迹,没有人出城。”

    “是吗?”

    姜渭回身看向方别恨“把人带上来!”

    方别恨招了招手,他手下两个幕卒押着一个黑衣人上前,一脚踹下去,那黑衣人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了。

    姜渭指了指那黑衣人“这个人,燕总旗认识吗?”

    燕西来脸色立刻就变得难看起来,这个人确实是他的手下。

    他不知道方别恨要带人出去做什么,他担心是有什么大行动,方别恨故意不告诉他。

    如果是有大功劳的话,方别恨想一个人独吞。

    他和方别恨本就不是一个派系的人,方别恨和已经死了的中元官莫离离的好朋友,两个人关系极好。

    燕西来是另一个中元官窦曲声的人,窦曲声和莫离离向来不和。

    这其中牵扯的事,太过复杂。

    莫离离,方别恨还有姜渭他们三个人最初就认识,但是他们三个出身都不好。

    莫离离做事最拼命,性格又是那种为了完成任务连自己都可以牺牲的类型。

    这种人,自然在幕营中人缘不会太好,他又善于钻营不懂得溜须拍马,所以和上面关系也一般。

    试想一下,如果关系真的好,去京州把杨竞救回来的任务能是他去?

    那是九死一生的事,其他人躲都躲不及,所以最终落在莫离离身上。

    窦曲声和另外两名寮官的关系都很好,那两个人也都是蜀州世家大户出身,同看不起姜渭。

    当时节度使裴旗定下来去京州接杨竞的人,正是中元官窦曲声。

    结果因为其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莫离离去了大兴城。

    “他”

    燕西来一看到自己的手下败抓了,就知道事情不好,姜渭和方别恨是一伙儿的,他们俩应该会借此事大做文章。

    “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燕西来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你是谁的手下,哪个旗官的人?”

    那黑衣人连忙看向站在燕西来身后的一名旗官,刚要说话,燕西来就一脚踹在他脸上。

    这一脚直接踹的那黑衣人连话都说不出来,满嘴是血。

    “我交代过多少次了,此时大战在即,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离开轻棉县城。”

    燕西来回头看向那名旗官“你的人为何会偷偷跑出去?”

    这话说的那旗官脸色都白的吓人,是燕西来让他派人暗中盯着方别恨的,此时燕西来问他,他怎么说?

    “身为旗官,竟敢不尊约束!”

    燕西来大声吩咐道“把人带下去关押下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提审!”

    “是!”

    燕西来的手下上前就要把人押下去,方别恨却横跨一步拦在那。

    “方总旗,你这是什么意思?”

    燕西来道“我处置我犯了错的手下,方总旗是要插手吗?”

    姜渭笑了笑道“他和你同级,他插不了手。”

    他走到燕西来面前“但我可以。”

    姜渭直视着燕西来的眼睛说道“你身为总旗,却勾结宁王李叱的探子,故意泄露行动,导致敌人的探子全身而退,燕总旗,这件事你解释不清楚了。”

    “寮官大人!”

    燕西来道“你可不能血口喷人,这件事我自己会查清楚,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自会上报中元官大人。”

    姜渭道“你以为,窦曲声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怒道“把这个人给我拿下!”

    燕西来立刻抽刀“你们不会是想公报私仇吧?”

    姜渭眼睛眯起来“那你倒是说说,是什么私仇?”

    不等燕西来说话,姜渭转身看向那个旗官“你只需回答我,你手下人是不是燕总旗派出去的,如果你说谎,我救不了你,如果你实话实说,我还能保你一命。”

    那旗官吓得发抖,在巨大压力下,颤抖着嗓子回答“是是燕总旗让我派人跟着方总旗的。”

    “你放屁!”

    燕西来立刻骂了一声,抽刀就要往那个旗官的脖子上看过去。

    方别恨忽然出手,一把抓住燕西来的手腕,发力一扭,另一只手推着燕西来的脖子往前一送。

    燕西来自己手里的刀,狠狠的划过了他自己的脖子。

    下一息,血雾喷洒。

    姜渭扫视众人说道“你们都看到了,燕西来勾结宁王李叱的探子,事情败露之后,还想杀我和方总旗灭口,我会如实上报节度使大人,到时候若有人查问,你们就如实回答!”

    燕西来的那些手下也都懵了,一个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久之后,书房。

    方别恨倒了一杯茶递给姜渭“咱们这样做,大概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吧。”

    “嗯。”

    姜渭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莫离离是我朋友。”

    方别恨缓缓吐出一口气“燕西来只是第一个,连你都能放弃一切了,我又什么可怕的。”

    姜渭苦涩的笑了笑“又来讽刺我。”

    他看着茶杯说道“如果不是我一个劲儿的往上爬,怎么保护你们俩?可现在我爬到寮官的位置,依然护不住你们”

    方别恨道“不该是他去,他被人算计了,所以他死在那边我们太了解莫离离,知道他只要接了任务就一定会办完,哪怕自己死也会办完,我们了解他,他们也了解他”

    姜渭道“所以我们时间有限,我得赶回去了,这边的事你来处置。”

    他起身,在方别恨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劝你一句不该劝的,等我们给二离报了仇,你能走就走吧。”

    [上午在一院跑了半天,状态确实很差,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