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寒剑江湖 > 第1050章 开棺验尸(4)
    凌文渊脸色剧变,顿时哑口,不知所措。神机门在当今武林的地位可是很崇高,其情报八九不离十,可信度高得吓人。有些情报太过光怪陆离,很多人起初不信,经过时间的证明,最后还给神机门一个公道。长此以往下来,再无人质疑神机门,而神机门也没有愧对武林的期望,每个情报均派人仔细考证,毫无半分懈怠。

    “今日是我金乌山庄大宴,凌某不希望节外生枝,诸位若想一较高下,我金乌山庄有众多练武场,你们大可去那里大展拳脚!”凌淮安皱起眉,开口说道。他的语气虽平缓,但字字铿锵有力,声如洪钟,众人一听便知道其内力浑厚,深不可测,故意在众人展示出来,颇有威吓之意。

    语此同时,凌若烟盈盈起身,柔声道:“家主,横竖凌玄无关比武招亲胜负,也不用巡视金乌山庄,何不让他与凌如月一战?”

    “方才你不让凌如月对付外人,如今让她出面与凌玄比试,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凌文渊回头瞪了凌若烟一眼,语气大为不满。

    凌若烟微微一笑,泰然自若道:“此一时彼一时,难道你要让众人败尽而归,说我们金乌山庄待客不周,没尽到地主之谊吗?”

    “你分明是故意的!”凌文渊指着他,气急败坏地说道。

    凌淮安目光如鹰,语气隐含威胁之意,冷峻道:“凌文渊,注意你的言行举止,莫要让人见我们凌家的笑话!”

    凌文渊咬牙切齿,说道:“此事尚且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

    凌淮安脸寒如冰,余怒未消,说道:“若你能说出合理的原因,我便答应你取消此事,但若无法令我信服,那你便是无理取闹。平日倒也罢了,眼下众多江湖豪杰都在看,你若胡搅蛮缠,毫不讲理,罪无可恕,当依家规处置。”

    凌文渊脸色大变,望向一脸得意的凌若烟,再看向凌淮安,顿时明白这是两人的计策,他们一搭一唱,就是想把凌玄拱上去,好让凌玄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杀杀他的锐气。

    凌若烟自是不用说,本来就跟凌文渊对立,逮到机会当然要狠狠修辱他。凌淮安虽然身为家主,按理来说要以大局为重,保护金乌山庄的名声,但凌文渊擅自决定凌如月婚事,导致这场比武招亲的出现,这件事也令他十分不满。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借刀杀人,他当然不会放过,甚至他还能以平息众怒为由,让那些支持凌文渊的长老们也不敢说话。

    虽然很气愤两人联手对付自己,但凌文渊不敢当众翻脸,免得落人口实。他握紧拳头,暂吞怒火,一字字道:“方才我也说过了,事关凌如月终身大事,若是届时身上带伤出嫁,岂非有损金乌山庄的名声,还请家主三思!”

    便在这时,一个悠扬婉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了过来,缓缓道:“三长老未免多虑了,就凭令公子的能耐,恐怕还伤不了我一根寒毛,我倒乐意与他一战。”说话之人不别人,正是凌如月,她乌束起乌黑长发,一身疾装劲服,手执金乌剑,英姿飒爽,看似有备而来。

    凌文渊低喝道:“谁让你在这里胡言乱语,简直目无尊长,还不速速退下!”

    凌若烟扬着绝美的脸颊,水波盈盈的美眸轻眨,不疾不徐道:“是我派人找她来的,她是我凌家子弟,她若没资格来此,凌玄不也一样了?”

    “胡闹!你方才没听见她说什么,她如此贬低自家人,成何体统!”

    “我倒不觉得她有说错,事实胜于雄辩,真金不怕火炼!你若心存疑虑,不如让他们两人下场比试一下,胜负清楚分明,岂不容易得很?”凌若烟不以为然道。

    “家主,难道你真要答应如此荒唐之事吗?”凌文渊眼见说不过凌若烟,赶忙回过头去,望向凌淮安,希望他能出手遏止此事。

    凌淮安仅是瞥了他一眼,淡然自若道:“凌若烟说得不错,两人既然均为我凌家子弟,平日也没少进行切磋,眼下又有何惧呢?凌文渊你放心好了,这不过是场比试,以武会友,点到为止,相信凌玄也会很有分寸,不会误伤凌如月,让她在身上留下疤痕。不过,你还是得叮咛凌玄,身为金乌榜第一名的他,切记要让一下凌如月,千万别好胜心太强,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凌文渊闻言大惊,暗自咒骂,差点没被气得吐出一口老血。凌玄是什么货色,他再清楚不过,光是击败凌如月就难如登天,如今凌淮安故意嘲讽凌玄,等会若是输了,岂非难堪至极?

    台下的浪九鸦瞥向凌如月,察觉到她那张白皙的俏脸上,掠过了怒火之色。浪九鸦皱眉道:“看来,她是存心来找凌玄的麻烦。”

    “若没有他们父子搅局,又何来这场比武招亲?”沈云飞咬着糕点,漫不经心道。

    步怜玉双手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冷笑道:“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就算要不恨凌玄也难,光是彩儿的事,凌如月就想把凌玄大卸八块。若非凌玄是凌家人,碍于家族规定,他们凌家子弟不得互相残杀,否则凌玄早已是一抔黄土了。”

    浪九鸦想起那名在隐月小筑遇到的鬟彩儿,忍不住道:“彩儿姑娘又怎么了吗?”

    “莫非你认识她?”步怜玉疑惑地看着他。

    “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初凌玄为了打压凌如月,好让其他人疏离她,所以从下人里挑出了与她较为熟识的彩儿,打算杀一儆百。”

    “就只是这样?”沈云飞纳闷道。

    “那是你不知道他干了什么,现在想来我都觉得可恨!若我是凌如月,才不管什么规定,我必要扒其筋,抽其骨,让他痛不欲生!”步怜玉脸寒如冰,眼光中满是怒色,彷彿恨入骨髓。

    “他到底做了什么?”浪九鸦问道。

    “哼,凌玄以职务之便,趁彩儿不备,暗中下药将她迷昏,并将他卖去青楼接客。幸好凌若烟长老发现及时,亲自前往青楼救人,这才有惊无险救下,保住清白贞节。”

    “什么!他居然干了这种事?”一旁的沈云飞瞪大眼珠子,一个稍微用力,险些把手中的酒盏当场捏碎。沈云飞目光射出厉芒,忿忿道:“这种卑鄙小人,要是以后让我遇见,我绝对要把他打得连他父母都不认得!”

    浪九鸦虽然也同样生气,但他倒是没像两人这般,毕竟说到底这是凌家的事,他身为一个局外人也不便介入。不过,浪九鸦仍是关切道:“那后来凌玄有被处置吗?”

    步怜玉缓缓道:“听闻若烟姐大发雷霆,差点要把凌玄的别院给掀起来,就连平常温和婉约的凌如月也动怒了,手执金乌剑兴师问罪。不过,由于凌玄早准备好后路,没有留下证据,又有多名长老求情,凌若烟也无可奈何。”

    “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浪九鸦皱眉。

    “毕竟凌玄是金乌榜第一,彩儿不过是下人,两者身分悬殊,兼之证据不足,无法严惩凌玄。不过,凌淮安还是以失职的理由,把凌玄的职务卸去,不允许他再担任凌家重要职位。此外,凌淮安还警告凌玄,如果彩儿再发生任何意外,他这辈子别想当家主。”

    “这听来不痛不痒,我看他根本不会学乖。”沈云飞嗤之以鼻,仍是不满。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至少彩儿安全了,而且凌玄也不敢再乱动凌如月的人。听说凌文渊还动用长老权力,派人多加巡视彩儿住处,就怕有其他凌家子弟要陷害给凌玄,故意对彩儿出手,好让凌玄失去争夺家主的可能。”

    “哼,这是他活该,自作自受!”沈云飞一脸不屑,旋即又大感困惑,问道:“不过,你又是如何知道此事?”

    “那还不简单,师父常派我来送丹药给凌如月,久而久之熟了,多少也会知晓他们金乌山庄的事。”

    “那这可就奇怪了,依你的个性,你怎会轻易放过凌玄?”

    步怜玉瞇起美眸,嘴角微勾,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知我者莫若你,我当然不可能咽下这口气,所以在他的茶里下药,让他连续蹲了三天三夜的茅房,差点脱水而死!不过,我也因此被凌如月发现,且告诫别这样做,因为凌文渊若真要追查此事,他还是能找到我!幸好若烟姐仗职务之便,替我将此事压下来,我才没被抓去审问。”

    “你还真胆大妄为,不过这做法我挺喜欢的,那种败类就该给他一些苦头吃!”沈云飞摸了摸下巴,表情甚是满意。

    便在三人闲谈之时,原先摆放在前排的桌几被挪开,腾出一个宽敞的空地,众人往后排站去,纷纷围成一个半弧形。位于空地中央的是凌玄和凌如月,双方互视,各执金乌剑,情势看上去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凌文渊站在台上,一双怒目盯着凌如月,再三叮嘱道:“此次仅是比试,切记不可伤人性命,违者家法侍候,严惩不贷!”

    凌如月望着凌文渊,冷笑道:“三长老,正所谓刀剑无眼,偶尔会有意外发生,这也怨不得人。不过,我不过是排名第九名的人,想来也不可能伤到令公子,倒是要请令公子手下留情才是。”

    “哼,你休要逞口舌之利!”凌文渊甩开袍袖,撇过头去,看着凌玄说道:“你们都是凌家人,一脉同气,你又是金乌榜第一名,本就该礼让她三分,就算认输了也无所谓,不要伤了和气才好。”

    凌玄当然听得出来凌文渊的意思,凌文渊是要让他找机会投降,千万别与凌如月周旋,否则对方若真下死手,纵使事后追究起来,一命赔一命,那也是毫无意义。

    凌如月收慑心神,脸上无喜无悲,除了她自己以外,谁也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

    在场众人知道势成骑虎,木已成舟,谁也无法停下这场比赛,故而纷纷专注在两人身上。

    凌玄俊秀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额际渗出几滴冷汗,虽然紧握着金乌剑这等神兵利器,但心中已经也没有安心感,反倒七上八下,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干过很多针对凌如月的事,尤以彩儿那次最为严重,令凌如月将他恨之入骨。事实上,凌玄本来只是想吓唬彩儿,孰料彩儿吃软不吃硬,不仅不服从他,反而扬言告他一状。一时怒火腾升,凌玄才把彩儿扔去青楼,虽然事后他也觉得太过鲁莽,但当下他的确咽不下这口气。

    自此之后,但凡金乌榜比试会遇上凌如月,凌玄都让自己父亲动手脚,不是故意安排凌如月无法参加的日子,就是不断拖延,甚至弃赛都无所谓。毕竟,金乌榜的比试繁杂众多,不是单一比试就会影响排名,就算输几场也没关系。

    然而,如今还是被凌如月抓到机会,凌玄自知不妙,对方肯定会藉此泄愤,说不定一气之下杀人也不无可能。他毫不犹豫拔出金乌剑,一手横剑于胸,一手捏起剑诀,摆出格档之姿。他暗自思忖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待成为一家之主后,凌如月又能拿他如何,眼下保命要紧。

    众人瞧他架势,知道他在全力保住性命,不禁露出鄙夷之色。不过,凌玄并不在意他人想法,他全神贯注,目光盯着凌如月,心想只有对方施出杀招,自己就先硬挡下来后认输,且反咬对面痛下杀手,自己绝对能站得住脚。

    凌如月欺身而上,金乌剑在她手里,宛若黑色流星,风驰电掣,瞬息之间,剑尖已来到凌玄眼前。凌玄大惊失色,连忙挥动手中宝剑,剑起如林,剑落如风,一股劲流激荡上下射出。

    铿锵一声,双方各执金乌剑,谁也没占便宜。

    倏忽间,凌如月腰身旋动,侧腿弹出,挟疾风迅雷之势踢向凌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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