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寒剑江湖 > 第701章 血色青城(25)
    听得闵子骞此言竟是说不出话来,如果向兀赤说道自己的手下是被二名女子所打,不但是丢了面子,更会为其他人所嘲笑,一时红了脸,杵在那里尴尬已极。

    此时兀赤已听得左右报告,知闵子骞武功高明,便向左右交代了一声,只片刻时,自帐后走进一蒙古老者,兀赤见老者一进营帐,随即起身道:“烦劳国师了。”

    闵子骞当老者走进之际,心下即是一凛,眼见此人虽貌不惊人,但步伐稳健,不见其换气提身,便已自帐后飘然而至,二眼炯炯有神,目光形似猎兔之隼,杀气一闪即逝,内外修为均有极深火侯,只一朝相,闵子骞便已知对方来了高手。

    当下连忙收敛心神,向兀赤道:“我等为大宋特使,千里迢迢前来此地,是为二国交好而来,并无生事端之意。”

    兀赤道:“不必多言,这位是大汗亲封的国师达尔扎,你们二位亲近亲近。”只见那达尔扎随即往闵子骞前面一站,一股冷意即向闵子骞袭去,随即身体一晃,并指成剑向闵子骞疾点而来,闵子骞见的来势快捷无比,指未及身,劲气已至,知大是劲敌,当下不敢托大,随即以五行迷踪步避开,堪堪闪过这凌厉的一指。

    达尔扎见一招奈何闵子骞不得,随即变招,达尔扎之名在蒙古语正是“闪电”之义,只见他出手快捷如电,一招未完,另一招已生,数招之后,闵子骞即大感吃力,自他练成长生诀以来,头一次遇到出手如此之快的对手,血手修罗动作虽快,究竟有迹可循,这达尔扎出手却是一招快过一招,到得后头已分不清哪招是前,哪招是后了。

    当下随即使出无影鬼手,以快打快,双方正是棋逢敌手,一时间只见满天均是掌影,只看得众人眼睛都花了。

    达尔扎自艺成以来,在大漠罕有敌手,今日遇着闵子骞这对手,方得以施展全力一搏,心下自是舒畅,到的后来,手上运招仍是奇快,嘴上却是呵呵大笑道:“痛快,痛快,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痛快了”

    闵子骞自一窥修罗策以来,亦无缘验证其精要,一路行来,遇着的对手常是不出三招二式,便已伏倒在地,直至今日,许多祕笈上的招式,方得以一一施展,心下也自惊奇,到得后来,双方内劲使出,四周风压陡增,竟是刮面如刀,众人不禁向后退了数步,此时只听得达尔扎大喝一声,二掌并一掌击了过来,闵子骞亦是一掌迎了过去,双方均是一震,达尔扎身体微晃,闵子骞却是退了一步,随即道:“国师武艺精湛,在下不是对手。”

    只达尔扎心下却知自己合双掌之力,才迫得闵子骞一掌之退,见他一退之下立即能吐声言语,内劲显见在己之上,但他竟然能不动声色让自己赢了面子,却又不露败象,这份功夫与做人,着实了得。

    当下即含笑道:“我们是不分胜败,平分秋色”随即大笑数声,甚是舒畅。

    兀赤见得连国师都称赞闵子骞,登时尽消除对闵子骞的疑虑,蒙人最喜爱英雄勇士,众人见闵子骞竟然能与国师达尔扎打成平手,对他竟是钦佩不已。

    兀赤随即命人摆下酒席,款待闵子骞等,当夜,宾主尽欢。

    蒙人之酒,多以奶酒为主,但也会以五股精炼之蒸馏酒“哈日阿日黑”来款待宾客,闵子骞内功精湛,蒙人所制之酒虽烈,他却能藉内功之助将酒意逼出,连饮十数碗而不醉,这酒量之宏只看得众蒙人矫舌不已,对闵子骞之豪气更感钦佩。

    兀赤几碗“哈日阿日黑”下肚后,趁着酒意对闵子骞道:“闵兄弟,你算是我第一个佩服的汉人啊!”

    闵子骞笑答道:“以前就听说蒙人豪爽,今日一见兀赤大人,果然如此,真豪杰也!”接着话锋一转,正色续道:“不瞒大人,我这次前来,除了二国交好外,还有另一件事”

    哈塔尔听得闵子骞话中有话,在旁接话道:“闵兄弟莫不是为金人之事而来吧!”哈塔尔乃兀赤手下第一猛将及策士,做事虽然强横,对行军打仗之事却是极为精乖。哈塔尔接着又道:“闵兄弟,我蒙古虽然不惧金人,但现今大汗正在西征用兵之际,这里实在不宜再与金人再起事端。”

    兀赤也道:“金人势力仍大,手下号称有百万将士,虽然应属夸大之词,仍不可不防,大汗临去前亦交代不得肇生事端,所以如果是此事就休提了。”

    闵子骞听得二人如此说法,便道:“兀赤大人和哈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在下衔命而来,总要向二位大人说个分明,如果大人允诺,请赐给一信物,象征二国交好之意,我也好回去覆命。”

    兀赤听了笑道:“你们汉人就是有那么多的规矩,好吧,就看在闵兄弟的面子上,这儿有大汗征战沙场时用的马鞭一副,就送与你回去交代吧!”

    闵子骞谢过了兀赤后,达尔扎便向闵子骞举杯敬酒,说道:“闵兄弟年纪虽轻,但功夫精湛,不知是否另有奇遇呢?”接着续道:“我曾听闻中原武林有四样异宝,其中有一样道号青龙甲,火不能烧,水不能侵,刀枪不入,但却是以柔丝织就,在阳光下七彩炫光流动,能惑人心智,不知闵兄弟是否听过呢?”

    闵子骞虽听过青龙甲之名,却是至今天方知其功用,便道:“此事我只闻得其名,未知其详细,国师见多识广,正好请教。”

    达尔扎便道:“我也是听说得知,据我所悉,这青龙甲后来为金人所得,那金朝皇帝手下有四大护卫,武艺高明,不在我之下,这青龙甲据传金主赐给了赐大护卫之首完颜清枫,此人功夫诡异莫测,招式狠辣,手下有不少能人之士,专门替主子行那暗杀勾当,兄弟回去倒要留心。”

    闵子骞听得达尔扎话语,心下感激,他与这些人虽相处时间甚浅,但对方对他却是推心置腹,便道:“国师提醒之言,闵子骞拜领了,他日再来得北疆之时,当再来和诸位喝个痛快”说罢众人皆一干而尽,在大笑声中散去。

    回得营帐来,公主和铃儿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公主赵芸儿嗔道:“好哇!你自个儿跑去饮酒作乐,却把我们丢在这里,你要怎么交代呢?”

    闵子骞扬了一扬手中的马鞭道:“交代在这儿呢?这是兀赤所给的信物,我们总算可以回家了。”

    铃儿和公主赵芸儿听了先是一怔,继而大喜道:“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何时出发呢?”

    闵子骞道:“明日收拾好了便行,只是这次回程我们直接取道吐蕃回大宋去,当可在中秋前回到宋境。”

    其他随行众人听得明日便归亦是大喜,此次出访已久,路途艰辛更兼多历劫难,虽最终能化险为夷,但思乡之情却是与日倍增,众人虽身尚在北疆,但心早已飞回故里,只盼得明日早早来到。

    翌日,闵子骞前去辞别了兀赤等人,兀赤握着闵子骞的手说道:“闵兄弟,一路小心,无论何时再来,我备下酒席等你便是了。”

    众人随即离开可敦城,迳取西夏而来。

    闵子骞等这日来到西夏北方边境处之黑水镇,其时西夏与金朝交好,众人进得西夏国境时便一路小心谨慎,众人扮成贩布商贾,在一处客栈安歇,方安置已定,突听的客栈外头吵杂之声,一队西夏官兵直向客栈而来。那带头的参将进得栈便大喝道:“方才那群路过的商贾呢?把他们找出来。”

    张公公见的这群官兵趾高气扬,忙出来打躬作揖道:“啓秉大人,我等均是殷实的生意人,靠流通南北货,做点小生意,不知大人有何贵干。”

    那参将道:“友人密报你们之中窝藏的有人犯,快点把人都叫出来,我好确认清楚”

    张公公久在官场,只一听便知这是这参将索贿来了。脸上仍旧堆满笑意,随即自怀中取出一小袋银两,塞与这参将道:“一点儿小意思,请大人帮忙。”

    那参将见得银子,脸色一喜,正欲离开时,赵芸儿见得大怒,便欲发作,闵子骞甫一看朝芸儿脸色便知不妙,欲阻止时已是太迟,只听得她冲口而出:“卑鄙,这不是明着抢劫来了吗?”

    那参军本已踏出门外,听得此言随即勃然大怒复转回身,大声斥道:“来人呀!这些都是奸细,全部都给我带回去好好的审问。”众西夏官兵听罢便动手来拿人。

    张公公见状,随即陪笑脸道:“大人见谅,此是我一个内眷,年轻没见过世面,说话得罪了大人,请大人见谅”说完便又自怀中取出一袋金银塞与那参将。

    此时那参将见得金银,料得闵子骞等人油水必丰,心下突起歹念,遂大声道:“大胆,这必定是作贼心虚,否则何必行此贿赂,你等必然是劫匪之徒,冒充行旅商人,来呀!全部都杀了。”

    这下情势突变,众西夏官兵如狼虎一般,持刀便往客栈中诸人砍去,只吓得客栈中原本的客人纷纷逃窜,那参将抡起刀来一刀便朝张公公砍去,张公公见得刀来,浑身吓得一颤,竟是动弹不得,眼见就要死于非命时,闵子骞已来到身旁,迳以二指接下这一刀,同时伸掌在那参将肩上一拍,劲力透处,那参将登时软瘫在地,佩刀落地,径自插入了他脚掌之上,那参将见得刀子砍着了自己的脚,痛不可抑,哀嚎数声,却是无力拔出,只能僵着喘气了。

    而其余兵士哪里是众御前侍卫的对手,不旋多时便已尽被打倒在地。众人哄然叫好,赵芸儿更是指着那参将的鼻子大骂,舒却心中一股恶气。但回头却见闵子骞面有忧色,便即问道:“你觉得我们这样做不对吗?”

    闵子骞缓道:“方才情势之下,非得如此不可,但这样的强横霸道之事何其之多,又岂是我等管得完的呢?只有天下安定了,为政之人清明了,天下的百姓才能过得上安乐的日子。只是现在天下纷乱,这一天不晓得何年才会到来呢?”

    众人听了尽皆默然。

    闵子骞续道:“如今我们才甫入西夏境内,便已出事,此后要更加小心,避免横生事端。”

    赵芸儿道:“难道要我们见到这些强横之徒也要忍气吞声吗?”说完语气犹自不服。

    闵子骞知这公主的个性火烈,要说得这公主服气可不容易,便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不一定是我们出手管了,行侠仗义也需得量力而为呢?”

    此时张公公听得那参将仍在哼哈不已,遂问道:“闵大人,这些西夏官兵该如何处置呢?”

    闵子骞叹道:“狼虎之性,非一日所成,我们就让这村里的村民来决定他们的命运吧!”

    玉京城之所以叫临安,本来这高宗皇帝赵构是没长住久安的打算之意。但太平日子过的久了,竟是把临安当成是长安了。而赵构自从将闵子骞等人成功遣使出去后,心里安定不少,毕竟自己求仙成道的丑态被他们看到了,留在身边总是个祸患。只不过为此而饶上一个女儿,心里总是有些许的遗憾,但是当前最要紧的事莫过于宫中居然有一群身怀异心之人,这可不是说着玩的,想到此处,赵构不禁头疼起来了。

    此时身边一大臣启奏道:“皇上镇日操劳国事,以至于身心俱疲,何不出宫一游以放松心情呢?”说话的正是秦桧。

    高宗赵构心下大喜:“知我心者,莫过于此卿了”,但他生性谨慎,问道:“现在并非田猎时节,此行合礼法吗?”

    左御史随即闪身而出,启奏道:“启秉皇上,制度虽是祖宗所订,但皇上为一国之君,为国事竭力殚智,耗费精神过度,并非国之福也,礼法之议,当属末耳小事,皇上不必挂心。臣斗胆拜请皇上为天下黎民百姓保重身体”说完便拜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