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肉，两人回去的路上，路过水果摊，苏万万看着就问
“您有喜欢吃的水果吗？”
陆拾晟很久没吃水果了
他本来就是欲望很淡泊的人，也没什么爱好，就炼炼药，偶尔玩玩皇帝给他的新奇玩意儿
平常洛河给他买什么，他也就吃什么，从不会要求或是想要什么
日子像是得过且过的，他一直都这么觉得
这般突然闯进他生活的，苏万万是第三个
他眼神落在那黄澄澄的球形水果上
苏万万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笑道
“橘子吗？”
她拿起一个，看了看，掰开尝了一瓣，味道酸甜，是她喜欢的
将剥开的橘子举到陆拾晟面前，她轻笑道
“尝尝？”
面前的女子笑起来轻轻柔柔的，弯弯的眉眼，上扬的嘴角，眼里亮亮的，像是盛着星辰，好看极了
她的声音像小泉里叮咚撞在石上的流水
也撞在他心上
他垂下眼，看着她捧着的橘子，伸出手指捏了一瓣，放进嘴里
味道酸甜，跟以前一样
但眼前轻笑的人，却跟以前不同了
“您喜欢橘子吗？”
苏万万笑着问
陆拾晟沉默着看着她手里的橘子
他其实并没有喜欢的水果，但橘子是他吃的最多的
“嗯……”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万万便转身去挑橘子
看着她的背影，陆拾晟的眼神变得有些深远
买好橘子，苏万万提着刚转身，就见陆拾晟去付了钱，然后弯腰接过她手里的篮子
苏万万乐呵呵地走在他旁边，说
“您也喜欢吃橘子啊，我也是，不过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会腻。太酸的也不行，得是酸甜各半的才好。”
‘六十，这次的橘子味道不错吧？酸甜各半，来来来我分你一半。’
想起了以前的事，陆拾晟轻轻地嗯了一声
上午的皇城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小贩的叫卖声，人们的说话声，落在石板路上的踢踏声
入秋后上午的太阳不算毒辣，照在身上倒也刚好
陆拾晟的手垂在两侧，苏万万的长发被风吹起，发尖扫过他的手背
有些痒痒的
苏万万边走边说着一些闲话，陆拾晟微微侧眼，就能看见她的笑脸
以前在天庭的时候，那人也经常跟他一起这样散步，说些有的没的
他侧眼，就看见这姑娘说完话之后，抬手遮着嘴轻笑
一时间，他将她看成了以前那人
“陆大人？”
他突然停下脚步，苏万万也只能停下，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陆拾晟回过神，又继续往前走
苏万万没多问，稍微沉默了一会就又开始说话
陆拾晟又看了她一眼
并不一样，这姑娘的眼睛从来都是闪着光和笑
但那人，虽然跟他说话时也笑，但眼里没有光
那人眼里，更多的是孤寂，悲伤，有时还有恨意
路过一处茶馆时，里面正在说书
苏万万有些兴趣，便朝他问道
“大人，要不要听听？我听说这家的说书先生讲的都挺不错的，反正现在时间离中午还早，回去了也没事。”
陆拾晟想了想，点头答应
两人进去后挑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下后要了一壶茶，就开始听书
故事已经讲了一小半了，但好在苏万万看过这个故事，也就知道情节
这故事名叫狐灵，讲的是一个男子，在山间救了一只狐狸，然后这只狐狸为了报恩，便附身在他刚逝去的妻子身上，和这男子继续成夫妻。之后有个道士看穿这狐狸的把戏，便要将她赶尽杀绝，最后男子为了保护她，被道士一箭穿心
狐狸哭着告诉他自己并不是他的妻子，男子却说他早已知晓，一开始他不愿接受妻子的离开，便将错就错想留着狐狸。但慢慢地他意识到妻子真的离开了，而他也慢慢爱上了狐狸。
故事的最后男子在狐狸怀里没了气息，狐狸将他埋葬后，也随着男子离开了
随处可见的故事，情情爱爱，生离死别……
苏万万对这些兴趣不大，但那说书先生说的是真的好，她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抽抽鼻子，她低头想找手帕，就见陆大人递了一块给她
接过后道了谢，她擦擦眼泪
陆拾晟看着她，问道
“怎么哭了？”
她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没磕着碰着啊
苏万万抽噎道
“先生讲的好，好感人…”
感人？
陆拾晟抬起头，看着周围不少抹眼泪的人，不怎么能理解
这故事，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被发现后男子为何不带着狐狸离开，比如男子为何要帮狐狸挡剑，比如男子好不容易救了狐狸，狐狸为何要自尽
听完书，苏万万还在抹眼泪，陆拾晟就去付了钱
将东西都装在两个篮子里，陆拾晟提着走出去，苏万万看了没什么落下的，就跟着走了
苏万万拿着手帕，这才想起来陆大人的黑袍还一直没还
之前晾干了被春草收起来了，她就给忘了
想了想，她说
“大人，您的袍子我忘记还您了，下次给您带过来。”
陆拾晟说
“不必。”
他不喜欢别人用过的
苏万万也看出这一点，于是不再多说了
行吧，白捡一便宜
而且她也经常来做饭了，就当黑袍的谢礼吧
回到长青府之后，洛河见他们是一起回来的，意外了一下就冷静了
成，她这三天两头来，仙尊都能习惯，他也开始适应了
苏万万将菜递给洛河，叮嘱道
“洗干净就行，别的什么都不要做。”
“行了行了知道了。”
洛河接过篮子，扭头去洗菜
陆拾晟回屋，拿了一样东西出来，摊在桌子上
苏万万走过来看了看，是青云山的地图，跟她那幅大致一样，但更详细一些
陆拾晟指着其中一个地方，说道
“这里，别去。”
苏万万低头，看着地图上画的那是一处平坦之地，不像有什么危险的
想了想，她问
“这就是太子说的有奇怪气息的地方？”
“嗯，这附近都别去。”
他用手指画了一个圈，让苏万万记住
“嗯…行我记住了，我不会去添乱的。”
她坐下，又看了一遍地图，然后将地图卷起，同时问
“诶大人，洛炎去是以学生的身份去，那您去是以什么身份啊？”
将地图捆好后递给他
陆拾晟接过，回答说
“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