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一时半会，怎么恢复?”
她知道伊椀真人并没有彻底废了他的灵脉，可是目前看来，也是没给他留下多少灵力了。
他盯着她，“你不是跟很多地下组织暗中往来么，送我去。”
离月芊面露难色。
主上只派了她来看看他的情况，并没有要求她现在就安排了他。
“怎么，”他微挑眼，勾出抹深色，“难道，你还听令于谁?”
她立马否认，“谁都知道在那场大战里，我们魔族被削了个七零八落，我这魔教圣女上头怎么还会有人。”
“喔”他拉了长调。
离月芊要不是看他面色还是那么惨白，甚至都要怀疑他就是装得虚弱了。
他到底哪来的资本，还敢跟她讨价还价?
不过，他这一来，倒让她对他多了份欣赏。
不愧是伊椀真人带出来的徒弟，遇到什么都不卑不亢。
“随我来吧。”她正欲离开。
“等等，把你身上的东西交出来。”
她别头，“什么?”
他含着诡异的笑，“关于我师尊的。”
“奴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再说了，你已经没有师尊了哦～”
她也笑起来，魅滴滴得回击。
他眼里骤起浓墨灰暗，不过很快转瞬即逝，让她以为不过是个错觉。
“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她逃不掉的”
他的话，听起来哪里有些怪异。
“师尊的画像，交出来。”
他猝而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离月芊摆起的笑容一僵，“你别要的这么理直气壮好不好。”
“不然我该怎么要”他慢慢踱近，压迫下来。
“啪——”
伊椀差点从树枝上震下。
怎么回事，刚刚那熟悉的声音，不会是离月芊开始施虐了吧？！
她翩然飞下，闪现入了山洞，做好了营救的准备。
只是刚适应好黑暗，她便下意识捂住了双眼。
不过习惯性地，她又将指缝微张，露出了一对贼溜溜的眼珠子。
她并没有完全靠近他们，只是刚好入了洞口，就感受到了空气里那股蜜饯的味道。
太、太孺子可教了!
这肖墨定是知道了自己此刻的武力值不够，才会另辟捷径，选择了被上下其手的方式!
她美滋滋地揉了揉快要笑僵的腮帮子，屁颠屁颠转了身离去。
这下好了，她不用再担心肖墨会被这离月芊给弄死了。
那么——她也终于可以放心地归山了!
外面忽而起风，悠悠飘入洞里。
离月芊动弹不了，精致的眉眼也染了恼怒，“你还真不怕我就地解决了你?!”
“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就给我交出来。”
他半倚在一块巨石边，手握拳，捏紧了她的长鞭。
倒刺扎入他手心，释放出的魔气一点点融入了他的身体里。
离月芊不想松开她的长鞭，便只能以这种尴尬的姿势，与他呈现起了上下瞪眼的姿态。
那长鞭被他拉得越来越朝他的方向倾斜，甚至已经越过了他精瘦的腰部。
加上巨石的遮挡，他们此刻的静态画面，在外面看来，倒更像是离月芊主动逼近，在线性感施虐某个可怜的小白菜。
也怪肖墨长得太过好看，五官越界，超越了性别，此时便显得受味浓郁。
——虽然这两个人都没有那个意思，然而这个画面已经在伊椀眼前彻底定了格。
“你不会杀我。”他嘴角勾起，但瞳孔深处，没有笑意。
离月芊红指甲锐长，刺入他胸口，挑眉，“哦是么?不过是个天资受限的魔而已，谁还比谁——”
他迎着她一个起身，她那指甲入肉便顿时多了三寸。
她匆忙收手，“你是疯了吗！”
他笑得越来越浓，“是啊，疯了，我是疯了”
神经病一般都不会承认他们是神经病，他也一向不认为自己是个疯子。
不过心里扭曲些，何来的疯子一说。
只是在他被抽血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他居然就动了要放弃一切，只愿随她入了那昆仑竹林避世的念头。
疯了!这才是疯了!
他知道自己是无可救药了!无可救药得爱上了一个无心的人!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在里面受苦!
“给你!疯子!我算是发现了，你可是比那巫影还要变态多了!”
一帕落在他脸上。
他慢慢提起，看到了上面微微一笑的女子像。
她极少笑。
一笑，入他眼，再笑，入他魂。
“你要拿它做什么?怀念她么?”
离月芊说着，心疼地摸摸自己的红指甲。这下可好，多了一股子血腥味，色泽还是红中带黑的，难看死了。
“怀念?”他手心一点点收拢，把这像帕子蹂躏成一团，天生多情眼被他敛下，里面刺出冰冷锋芒，“我只是要记住，之前的我是多么愚蠢。”
愚蠢到，以为她就是自己的救赎!
离月芊扯起他衣襟，“我告诉你，我可以给你找个好地方修炼，可是日后你若是想着报复椀真人，不如趁早死了这条心，不然就算你哪天想回归魔族了，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她不是傻子，略微一思索，便觉得这家伙定是记恨上了伊椀真人对他的无情无义。
她要任由了他去，椀真人对他又不设防，估计日后定是要多生事端。
她只是想要养个下属，还不想他跟巫影一样，被仇恨冲昏了脑子，留下一堆烂摊子还得她收拾。
他把她手指一根一根抠起，眼里恢复了风平浪静，“身为魔教圣女，身上揣着仙家真人的画像，不知说出去，别人又该作何感想？”
她拍掉他的手，“我喜欢和她耍，这不是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么。”
他缓缓起身，俯视她，一字一句道，“希望最好只是如此。”
“若不只是如此，你想怎样?”她被激出了玩味的兴致，开始扭出完美的身体曲线，“怎么，是觉得真人被我诱惑到的可能性很大吗？”
他拢好刚被她扒乱的衣袍，凉冉侧目。
“你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我不知道，”她微伸了了个懒腰，“这位弟弟，至少要论勾引，我现在还没遇到过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