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来出去瞧，沈北不在座位上。
门口的前台走了过来，“主管，刚才杜总来过，叫我把自己给沈总，沈总那边联系不上，我该怎么做？”
素珍是副总？什么时候的事儿？这个公司可是沈北僵的。
穆楚睁大眼睛问，“什么时候她成了副总？”
前台小李将资料给她，“就是昨天晚上的事儿，我也才收到资料，杜总自己送来的，我确认了上面文件的确是沈总的印章才将她放了进来，是不是以后杜总就来上班了？”
穆楚更加惊讶，沉默了一对儿叫她先去忙，等消息再说。素珍还真是阴魂不散呢，每个公司都想插一脚也就算了，竟然还跑到自己这里来了，她觉得心里非常不舒服。
刘铭自来熟的自己坐在了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接了水喝，喝完了歪头瞧她，一面打开电脑包的拉链一面问，“嫂子，要不我查查？”
穆楚愣一下，回头将房门关上，没在意他说的话，只想着刘铭是凌承战友还是同学，直接叫人家过来了她得当朋友相处，眯着眼睛笑着问，“才下飞机吗？我听刘秘书说你是才从美国过来，时差还没颠倒呢，要不先回去休息吧？我叫司机送你回家去休息，司机会做饭的。”
穆楚想，邀请到家里住该是很好，但毕竟是不熟悉，她也只有自己在家，就想着到时候叫司机和刘秘书还有俩个保镖一起过去吃饭就是了，不会被人说闲话。
刘铭却说，“不碍事，我习惯了，并且已经订好了酒店，就在附近，嫂子资料给我。”
穆楚这会儿低头看手里的资料，扫到了素珍的任命书，是副总的职务，下边一大串她的简历，她没仔细瞧，好奇的问刘铭，“这个怎么查？应该不会是假的。”素珍还不至于弄个假的来，谁都不是傻子。
刘铭接过资料瞧一下，开了电话飞快的输入几个字，笑着说，“嫂子想知道什么都可以，不过要保密，不能叫少校知道了。”
穆楚还不是很懂，想着凌承当时跟她提在学校做的做了编程给人家电脑种木马的时候的开心样子就知道其实凌承是喜欢这个的，不过黑客吗，当然是能在电脑上找到的都不会逃了他们的眼。
但也是不光彩的啊。
她想阻止，不想那边刘铭已经将电脑转过来给她瞧了。
“这么快？”穆楚两眼放光，有些排斥，可看着素珍的照片还是没移开眼。
上面说的很详细，关于素珍的所有经理都有，好像个人的详细档案一样，甚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新闻，其中在角落放着的一张她当时穿着婚纱站在草原上的新闻，下面是用法语编写的新闻。
说素珍当时才结婚，却是自己度蜜月，神秘的丈夫不在身边，下面写了很多猜测，却都没有什么事实性内容。
但是在最下面，却这样写陆少校为了追求自己的新婚妻子放弃升迁去了国外追踪。
她看着那张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的照片，心里难过。她清楚的知道都是过去的事情，可心口还是很痛。
她没敢再多看，从前的事情她总是在告诫自己不能多了解，这都会成为她心口上的一片阴影，索性直接将电脑转了过去，摇头说，“不看了，要是真能查，就帮我查查她都在哪些公司有股份吧！”素珍实在太神通广大了，到处都有她的影子，穆楚就是想躲也躲不掉，实在烦躁，尽管说知道了些什么也不能叫素珍怎么样，可也能提前有个防备。
刘铭恩一声，随便点了一些东西，电脑里面发出一阵嗡响，跟着将电脑又转给她看。
穆楚仔细的瞧，一件一件的公司合同和签署协议的存档，就有沈北僵这个小公司的任命合约，所以不会是假的。她一通看下来心都紧了几分，这个素珍，当真是厉害，各种领域都占，各个行业都在赚钱。
好在，她在凌承的子公司没有股份，要不然素珍岂不是要整日都纠缠凌承不放了？
老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素珍就是偷心的贼。
她将电脑还给刘铭，再没说什么。
刘铭端着电脑继续瞧，找到了之前穆楚和沈北僵的那段娱乐新闻，微微蹙眉，却没给穆楚看，当时的事情他可是差了很久，尽管对穆楚接触不多，但是最近听战友说加上凌承都将他叫回来帮着穆楚就知道穆楚是凌承在乎的人，心底就多了几分偏袒，善意的提醒着，“嫂子，有些东西我这里是可以删除的，以后不会再被发现，你想做吗？”
他没说是什么，但是穆楚也清楚。
她低头没吭声，过了很久才说，“能删除最好，只是别叫你受牵连。”
刘铭笑着点头，“嫂子放心。”
她低头看着面前素珍的副总的任命协议发呆，到底还是将电话打给了沈北僵。
那边没人接听，她看看时间该是在睡觉，放了电话打算继续研究冯阳拿过来的资料，这会儿电话就响了。
“沈总？”穆楚还有些不敢相信。
沈北僵那边语气有些不太对，不像是才睡醒，倒像是饿了很久的那种没力气，“我知道了，刚才沈北给我发了邮件，这件事我会处理，张助理在做，你别担心。”
穆楚倒不是担心，这个公司是沈北僵的，除却素珍是凌承前妻这件事她也插不得手公司的事情，只是最近太担心沈北僵，打电话也是想问问沈北僵那边怎么样，“沈总，我知道怎么做，就是想问问……你没事了吧？手术很成功吗，凌承说你那边已经手术了，一直联系不上，我有些担心。”
电话对面的沈北僵深吸口气，微微转头看着身边放着的仪器，上面跳动的红灯一闪一闪，好似在计算着自己的生命，苍白的脸上竟然挂着笑容，这份笑也感染了电话那头的穆楚。
“沈总，听到您笑了，没事就好。”
沈北僵的笑声更大了，“是，我没事，等我回去。”
“好！”
挂了电话，沈北僵没力气的手松下来，电话险些摔在地上，张助理眉头打结，沉重吸口气，“沈总，还是早点手术吧，好不容易找到匹配的肾，过了时间就不好了，公司那边的事情相信穆主管会处理好，实在不行还有小陆总在帮忙。”
沈北僵岂止是担心这个，他是怕自己一旦闭上了眼睛就再没了醒过来的机会。
自己的身体真的撑不到最后了吗？
他到底还是没答应。
张助理又说，“沈总，熊猫血已经足够了，您该放心才对。”
是吗？
沈北僵在想，就算血足够换了，身体的内脏也能换了去，可自己就不会出事了吗？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北僵，吃药打针各种检查，面对几次大手术他都不曾眨过眼睛，怎么现在这般怕死了？
想到那个一直带着笑脸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他……
他紧紧闭上眼睛，心底难受的厉害。
过了很久，再一次睁开眼，好似才爬了几座大山的那么累，“手术，明天晚上！”
张助理这才松口气，将电话攥的紧几分，“我去安排。”
张助理将这件事告诉老沈总的时候，沈家人一片欢腾。
唯独坐在角落的一个身影没什么动静，脸上挂着一层寒霜，眼里面布满阴沉。
站在二楼的沈北僵妈笑过之后打量了那个身影一眼，捏紧了拳头，对着那人说，“小言，你过来，阿姨找你说点事儿。”
沈言愣一下，很快收起脸上的表情站了起来，径直往楼上走。
沈北僵妈看着他微微一笑，自己先往里面走。
站在楼下的张助理瞧见了，很快收起眼神，继续回头跟老沈总说话。
等他回了医院，将这件事告诉了沈北僵。
沈北僵冷哼，叫张助理给凌承发信息，“告诉他，沈言必须给我查清楚，要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张助理呵呵一笑，看着沈北僵的样子也实在是担心，不过手术成功率很高，他知道沈北僵这么说也是气话，可瞧着沈家人对沈北僵这么冷，他这个外人也有些看不过去了，出口劝说，“沈总，这次手术十拿九稳，肯定不会出事。至于查沈言，相信小陆总不会忘的。”
沈北僵没在说什么，仰头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灯，有些思绪飘远，如果真的出了事，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她……
穆楚坐在会议室的下首位置。
最前边坐着的素珍一脸带笑。
冯阳说完了此次项目的最后一点要点放下了手里的荧光笔，看了一眼坐在跟前的素珍，想询问素珍意见，可素珍好像都没在心上，就没开口。
倒是穆楚说了话，“我觉得有些不妥。”
冯阳对工作上的态度还是很负责的，很是认真的点头，“那你说，我们还在商议，不能直接确定。”
穆楚说了自己的看法，说到了最后，素珍那边就给打断了，呵呵一笑，“穆主管说的很对，就按照她说的去办吧！”
穆楚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倒不是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是觉得这么大的项目不该这么草率的决定，先不说这个小公司是不是沈北僵的公司，就是一些手续她这边也需要经过沈北僵那边过目，并且这个项目她是不想做的。沈北僵都说了要接下来，至少要保证一些项目跟上去才行，目前来看，她是啃不动这些项目。
但是素珍却胸有成竹，满口答应。
穆楚很是无奈。
冯阳那边倒是变了脸色，“杜副总，这件事不能这么快决定，我觉得该再想想，我们的资金不足不说能力也很差，还是一个新项目，能源都缺少，一旦真的出事，我们全都赔进去啊。”
冯阳说的也正是穆楚所担忧的，可素珍却坚持，“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散会！”
穆楚使劲皱眉，低头看资料，再没吭声。
就在穆楚琢磨着的时候，素珍已经起身走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咔咔的响，听的人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