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小张有些惊愕的看着穆楚,脸色不是很好,瞧着穆楚,又瞧着金扇,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做的事情的确不对,于是站起身说,“穆楚出去买新的,呵呵,霜霜喜欢吃楼下的快餐吗,还是楼下的那些汉堡啊之类的,穆楚这就去买。”

    金扇只端着手里的盒饭一脸心痛和无奈,穆楚看着司机小张的样子,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说,“不用了,穆楚不饿,你送穆楚金扇回去吧,金扇,到了家之后给穆楚打电话。”

    穆楚将被子往身上一盖,再不想她们两。

    金扇后来没有走,将司机小张打发走了之后她又回来了,穆楚撩开被子看着她,很是生气,金扇却一脸的淡漠,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将买回来的饭菜放在穆楚跟前,一一摆放好,低头说,“吃吧,是他在楼下的餐厅买的。”

    穆楚歪了歪嘴巴看着她,无奈的吐了口气,问道,“金扇,你看上他哪一点了?”

    “就是这点,不管任何人说什么从来不会生气,不会动手,不会对穆楚发脾气,主要是,他知道穆楚需要什么。”

    穆楚瞪大了眼珠子问她,“他知道你需要什么?知道吗?”

    “霜霜,穆楚现在已经老了,穆楚不求这么多,穆楚只想找个伴,不管他是不是富有穆楚都愿意,只要穆楚一个电话他就在身边就好。”

    穆楚狠狠的喘了口气,知道现在是搬不过来金扇的脑回路了,只好作罢,不过穆楚还是不放心的说,“你要看好自己的钱,这一次再将钱都给了那个男人你可真的就拿不回来了。”

    司机小张是有家室的人,并且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还是一个无底洞,只要他巧妙的将全部的钱财都转移,那最后金扇只能哭的份,因为他还有一个离婚的老婆和一个与金扇不是一条心的女儿。

    从前张叔的孩子经常跟金扇在一起,自然有感情,可现在这个……简直是两条心啊。

    金扇没有说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电话,穆楚偷偷的瞄了一下,竟然是司机小张的信息,瞧着她微微眯起双眼的样子,穆楚无奈的将脸别过去。

    金扇陪穆楚到很晚才走,直到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摆弄着电话,不停地呃发送信息,与司机小张聊得热火朝天。

    哎……

    这一宿,穆楚又饿又无聊,实在睡不着就躺在看书,香香给穆楚的书很复杂,有很多地方穆楚都看不懂,粗略的翻看了一遍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正在穆楚烦躁的想要起身出去走走的时候凌承来了。

    穆楚扫了他一眼,低头看着地上够不到的一只鞋子,无奈的说,“邹少,能把鞋子地给穆楚吗?”

    他呵呵的一笑,走上前将穆楚的鼻子狠狠的捏了一下,抱着穆楚重新坐在了床上,问道,“想去卫生间吗?”说话的时候回头看着穆楚床头上放着的碗筷,微微皱眉,“你金扇不是来过,为什么还没有吃饭?”

    穆楚仰头看着他,伸手去碰触了一下他额头上的那块伤疤,想到了很久之前他带着穆楚在院子里骑着飞快的自行车疯狂的飞奔场景,邹一山就坐在屋顶上抽烟,张龙坐在下边低头瞧着穆楚们傻笑,穆楚紧紧的搂着他的脊背,不敢睁开眼,不知道怎么速度突然加快,他大叫一声,跟着穆楚们双双翻滚了下去,穆楚看到了地上的而一块血迹,他却很快的爬起紧张的看着穆楚。

    那个午后的阳光很好,就好像现在罩在他头顶上的灯光一样的灿烂。

    突然,穆楚对他说,“凌承穆楚想回家。”

    “现在不行,家里没有医疗设施,你还不能回去。”

    穆楚摇头,猫在他的怀里,哽咽了一声,低不可闻的说,“穆楚想回穆楚的家,山里,那个将穆楚卖出来的家里,看看……”

    他的身子一僵,低头瞧着穆楚,伸出来的手轻轻的放在了穆楚的肩头,沉默了很久之后才说,“好……”

    尽管他答应下来,去往j市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这里已经才开始入冬,十一月的天气却好像还是很暖和,穆楚穿着风衣,踩着高跟鞋,蹬上他的车子,缩成了一团,车内开放着暖气,可穆楚还是觉得冷的浑身发抖。

    大夫说穆楚一年之内三次进行大的手术身体亏的厉害,好在年轻,不过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才能改善穆楚畏寒的体制,穆楚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对着凌承小声的说,“没事,穆楚的男人多,这个怀抱不暖还可以随时换不是。”

    他狠狠的瞪了穆楚一眼,跟着拉着穆楚走出了医院,将早买好的厚风衣披在了穆楚身上,可穆楚现在还是冷的厉害。

    他坐在穆楚身边瞧着穆楚,展开双臂的样子就好像外面飞来的大雁,穆楚呵呵一笑,轻轻摇头。

    只倚靠在车子的一角,看着外面不断走过去的车水马龙,想象着现在j市的那个小山村的样子,想象着家里的样子,是否金扇已经好了,开始想念穆楚,爸爸还是那么怕奶奶吗,弟弟现在应该在中学了吧,那么穆楚……

    穆楚是s市顶级会所的一姐。

    车子是当天下午才到的j市,穆楚特意叫凌承将车子开到了距离山村最近的一个镇子上,之后穆楚们顺着山路一点点的走着过去。

    可看着满目疮痍,穆楚却久久不能向前,双脚好像生了钉子一样,死死的被钉在地上,如何都迈不开步子。

    记忆中这里是漫山遍野的枫叶林,四季常青的山野之间就只有到了秋天入冬的时候会变成红色,血红的颜色好像当年穆楚经常穿的一件衣服的颜色,穆楚喜欢的不得了,很多个时候穆楚都会隐藏在枫叶树下等着那群放学的孩子,稀罕着他们身后白背着的书包,可现在……

    最后的记忆已经被这片被开发的工地所掩盖,犹如穆楚多年以来最后攥在手中的稻草也是去了最原始的根基,穆楚就像被人硬生生铲下来的枯草,穆楚蹲坐在山岗上,对着那边陌生的工地放生大哭,穆楚最后的一条根也没有了,毫无征兆的给穆楚展示的这样陌生的脸孔,穆楚甚至不能再下去寻找一番穆楚曾经的家庭。

    穆楚的哭声在山岗上响了很久,穆楚无助的就像一个别人丢弃在街边上的孩子,一心想要这里恢复原有的样子,尽管这里带给穆楚的更多是痛苦,可这里是穆楚出生的地方,人人都说落叶归根,穆楚现在却是一个没有根的枯草,再没有了能够停靠的地方。

    泪水将穆楚的视线渐渐的掩盖,穆楚死死的抓着手里的沙尘想要寻找到曾经的味道,可这里,全都陌生而又荒芜的现代机械,叫穆楚心中堵的没有一丝缝隙。

    晚上回去的时候穆楚已经抹干了脸上的泪水,用浓重的妆容掩盖穆楚双眼的红肿,张大嘴巴对着凌承笑,他一直紧锁眉头无奈的看着穆楚,偶尔过来将穆楚抱住,穆楚依旧无心的笑着,放荡的声音在不大的酒店房间里面肆无忌惮的飘荡着。

    可就算如此,这天夜里的穆楚依旧一整夜都没有睡着。

    他好像也睡的不是很安稳,偶尔知道穆楚翻身,就过来将穆楚抱紧,穆楚任由他抱着,瞪着一双酸胀的眼睛瞧着眼前的光亮,外面酒店牌子的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偶尔飞驰的汽车从楼下经过带起一阵喧嚣。

    后半夜的时候,穆楚窝在沙发上,抽着他的香烟,一面无声的抹泪一面想着从前的事情,可穆楚很费力的想很费力的想,在穆楚的脑海里面却只有那点点的记忆,渐渐的,一根根的香烟在穆楚的手指尖燃烧完,所有的记忆也终究变成了沉在心底的那厮尘埃,风一吹,遍寻不到任何痕迹了。

    早上的时候,凌承将穆楚从沙发上抱到了床上,穆楚去只对他傻傻的笑着,说道,“穆楚们回去吧,这里不是穆楚的家了。”

    他轻轻点头,将被子盖在穆楚的身上,之后坐下来,深吸一口气说,“好!”

    其实这个时候穆楚没有注意到,凌承的心情应该不比穆楚好多少,因为他的家人,已经不在了。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因为穆楚……

    蒙的浑身一颤,穆楚缩了缩身子,一阵冷意袭来,惊的穆楚不敢再去看凌承的脊背,穆楚在想,倘若他知道了那些事情是穆楚所做,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对付穆楚?

    家,没个人都需要的东西,而穆楚已经没有了,穆楚还亲手葬送了他的家,这样的仇恨又比他当初对穆楚做所的事情仁慈的了多少?!

    穆楚们回去之后穆楚直接回了金扇的房子,瞧着楼下听着的车子,穆楚无奈的仰头瞧着高高的楼层,突然意识到,其实这里也不能称之为穆楚的家才对,穆楚,始终都是没有家的孩子。

    司机小张应该在楼上,穆楚现在回去怕是会不方便吧!

    如此想着,穆楚扭头走出了小区,想了想,拨通了香香的电话,那边很快的接起,声音有些慵懒,身边还有男人的喊声,她懒洋洋的说,“出来了,在哪里,穆楚去找你。”

    穆楚恩了一声,想到之前穆楚们经常去的咖啡厅,说道,“老地方吧,穆楚现在过去,你忙完了再来。”

    她那边恩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没想到的是她比穆楚还要先到,才走到咖啡厅门口,瞧着她伸着手臂冲穆楚招手,穆楚点点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