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只有起来,整了一个浴袍,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出去找了以前的內衣內裤,穿上。这种情况最是糟糕,不能洗凉水澡,又不能洗热水澡。

    屋子里没有开暖气,凉飕飕的。那也好,虽然有点冷。

    她不知道凌承走了没有,或许,她可以打个电话给杜梅。

    她走到楼下,穆楚是清醒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客厅里一片漆黑,按照记忆里的样子走过去开灯。

    等你打开她才发现这个屋子里有人。凌承并没有走,坐在那个独人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衬在沙发扶手,就那样看着她,淡漠而冰冷。

    好像早就已经预料到她会过来,那一双漆黑的双眸在灯光下泛着如夜狼一般的幽绿色。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头狼在等待着踩入陷阱的小绵羊。

    穆楚一窒,他并没有走。

    可是他没走,这也不影响她想要打电话。到茶几前半蹲,拿电话。

    电话拿在手里,她才忽然发现她根本记不住杜梅的电话号码。

    脑子里能记住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和王玉。

    她不想让王玉看着她这么狼狈的样子,那么,怎么办,打120。

    凌承没有理,甚至连姿势都未曾动一下。听着穆楚那冰凉的声音,报出了这个小区的地址,以及说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倒也聪明,并没有说她现在的状况,只是说他是一个五六个月的孕妇,出现了早产的症状。

    因为只有这样,医院才会以最快的速度出车。

    电话放下。

    穆楚捂着胸口的衣服喘了一口粗气,起身。她需要换个衣服,然后出门。

    她才刚刚走到楼梯旁,胸口凌承的电话就响了。

    “不需要出车,就当这个电话从来没有打过。”

    穆楚站在原地踟蹰了两秒,然后突然回头,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凌承已经把手机收了起来,扭头,幽凉的视线打在她的全身,不动。

    穆楚握着手,她不敢相信,医院那边居然把电话打到了他的手机上,这是想确认什么?

    “过来。”凌承道,这是命令。

    穆楚站着没有动。

    “需要我说第二遍吗?”他浓眉淡淡的挑了一下。

    穆楚虚虚的往过移,她的的眼睛在桌子上溜了一圈,然后自动的坐到了凌承旁边的长沙发。

    依旧是沉默的。

    坐在近了,她才发现,凌承的手指上夹着一根烟,只不过是没有点燃。

    穆楚忽然想到,凌承以前是抽烟的,自从两个人在一起后,他在她的面前就再也没有抽过。

    凌承从桌子上,拿起打火机,啪嗒一声,打火机上淡蓝色的火苗袅袅上升,他叼着烟,烟头点燃,吸一口。

    在口腔里含了几秒,吐出,烟雾在眼前飘渺,青白色色一圈一圈。

    老实说穆楚吸过的二手烟并不算多,那人基本上也懂得在女士面前会有一些收敛和顾忌。

    凌承现在大概是不会在顾忌她是个女人,也不会再顾及她是个孕妇。

    烟雾飘来,穆楚咳了一下,很正常的生理反应。

    凌承视线转过来,看着她的脸。在烟雾里,那脸庞越发的漂亮,有种朦胧迷雾似的倾城。

    纵然是眉心皱起,那也是江南山水画。

    他看着她没有动,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穆楚回眸,和他对视,“莫不是叫我过来就是来看你抽烟?”

    凌承没有说话,常指弹了一下烟灰,姿势撩人而帅气。

    他依旧在沉默着。

    穆楚也没有再问,她知道凌承在等,等她的隐忍力到达爆发的时候。

    时间在啪嗒啪嗒的走,穆楚的身体,越来越难受,那搔痒感越来越强,就好像有无数只细细妈妈的虫子,在她的血液里一路一路的爬。

    攻击着她的理智。

    她在他的面前忍这么久,似乎就快忍不住了,一根烟吸完,穆楚的背部已经微微弯曲,身体微微朝下,拘搂着。

    凌承全身上下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从容,没有了先前的暴戾,就是等着猎物自动爬上门的狼。

    未曾露出他的獠牙,就已经让人忌惮。

    “不行了?”他问。

    穆楚以为他放弃了那个想法,那是没有。他不过是把主动权交给了她,让她主动去找他。

    可穆楚怎么可能!

    凌承把打火机放在手里,把玩着一下一下的转着,看着穆楚没有一丁点的表情。

    “是么?”

    两个字说的很轻,却带着十足的轻蔑。穆楚的拘搂着,喘着粗气,两腿紧紧的并在一起,看着凌承,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分布着被所带起来的暗色,然而在这个案子里还有她被洇灭不掉的冷艳。

    胸口起伏得很快,她感觉她的头颅就快要跌下去了。

    人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可能情有可原,因为是被药物所控制。

    可如果在自己大脑清楚的情况下,被药物所驱使着,不得不做一些很难看羞耻的举动,这不仅是对身体的折磨,还是对心里的灾难。

    她不能不能那么做,绝对不能。

    凌承冰凉的手伸过来过来落在她的肩膀上,微微往下一带,就把她的浴袍往下拽到了胳膊肘处。

    那一次的香肩都在外面,上面氤氲着迷离的粉色,甚是勾人。

    如蝶的手骨和锁骨下面若隐若现的沟,因为,身体里的悸动而让皮肤变了颜色,凌承的手落在肩头的空白处,那一片凉凉润润,肌肤的相碰,格外的舒服。

    身体比穆楚先做了一个反应,朝他的掌心靠近,这个动作一做,凌承低低的笑了出来,没有愉悦之感,只有意料之中的轻嗤。

    穆楚回神,身体往这边靠。

    想离凌承远一点,几秒钟之后,她起身,她想,再怎么难看,再怎么难受,她也呆在自己的房间,不让别人窥视。

    转身上楼。

    “我好像没有说过让你离开。”他的眼神幽凉而犀利,声音薄冷而不留情面。

    穆楚头都没有回,“我好像也不需要必须留在这里。”

    “如果你再往前走一步,我会很快让魏硕身败名裂。”

    穆楚步子一停,他让魏硕身败名裂,说真的,穆楚并不关心,关她什么事情。

    魏硕无论是势力还是背景,都远远不如凌承,可是他也不是一般的市井小民。

    他也有他的策略和手段,对付人他也有他的一套。

    可是现在这种局势,现在这个局面,如果说穆楚不回头,这场戏到底要怎么往下演,无疾而终吗?

    那她之前做了那么些反应,都成了画蛇添足。

    戏要做好,要做全,从头到尾,前呼后应。

    所以她停下了,所以她回头问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承动动手指,对于穆楚的这个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却又在他的接受能力之外。

    过了两秒他才说话,在这两秒当中,谁也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样的。

    “我不是说了,我喜欢拿捏别人的软肋,你觉得魏硕的软肋是什么?”

    这么一问穆楚反而迷糊了,魏硕的软肋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

    她么?

    不至于。

    是人都会有不可被别人拿捏的东西,比如说她现在,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比如说凌承,

    慢着!

    凌承的软肋是什么,穆楚你居然也不知道。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一碰,他就无法忍受,没有。

    穆楚就没有办法想那么多了,身体里难受的很,让她四肢都在发软。

    她呼了呼。

    在原地停留了几秒,一抬头,凌承已经走了过来。修长而又挺拔的身子,在隐隐濯濯的灯光下,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大将的霸气风范,那样子好像一定要对方对他俯首称臣,在穆楚面前不足半米的地方停下。

    “什么时候和魏硕感情这么好的,嗯?”尾音一上扬,浓厚的鼻音,无法形容出来的魅惑之气。

    她脚步翩跹朝着茶几走去,凌承一把拽住了她。

    过了好大一会儿,穆楚慢慢的后退起身,她这么一动,就仿佛是紧绷的钢丝绳上落下一粒石子,让钢丝绳摇摇欲断,她才刚刚站起来,凌承就一把把她给拽下,正好跨坐在他的腿上!

    两个人面对着面,血顺着她的大腿流到了凌承的腿上,他死死地扣着她的腰,目光漆黑,“以自残的方式觉得我就会送你去医院吗?你是不是太高估了你自己!”

    “何以见得我就是在高估,我想江总不至于这般饥渴到会去上一个全身都是血的女人吧!”

    凌承冷哼一声,手抬起,指腹落在她的唇角,往下一按,那冰凉的肌肤就如同是最冷冽的刀刃,“带着血做岂不是更刺激,你说呢?!”

    穆楚勾唇笑了,“那就没有办法了,我不能伤害你,我也只能选择伤害我自己。我肚子里的孩子必须毫发无伤,你不能碰!”

    手里还握着蘸着血的刀,她这意思也就,是说,如果你碰我一下,那我也只能选择继续刺伤我自己。

    凌承咧嘴,“你说我会在乎吗?嗯?”他伸手,用一根手指头就勾住了穆楚的內裤,往旁边一拉。

    穆楚下意识的一收紧,手上的刀不知道她用了一种什么方法,动作又快又稳,直直的插向凌承的手臂!

    然而凌承早就有所防范,单臂一回,扣住左边的手腕往过一推,刀口便对住了穆楚的脖子!

    穆楚根本没有任何一丁点的犹豫,把头仰起,脖子对着刀口就撞了过去!

    说是迟那时快,凌承握着刀往回一拉,刀收回,同时另外一只手挡着穆楚的肩头,以防她的身体真的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