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看水果海鲜新鲜,捏着牙签吃了一快苹果,酸酸甜甜,胃口顿时大开,“阿姨,我想吃我丈夫做的可乐鸡翅。”

    真怀孕还真是奇怪,喜欢吃的胃口都变的奇怪起来。

    之前她也没觉得凌承的手艺多好,可这个肚子的孩子开始怀念了,想叫她忘记跟凌承的关系都不能。

    那阿姨笑笑,有些无奈,“可你丈夫是见不到了,不如尝尝我做的?”

    穆楚蹙眉想了会儿,还是摇头,“那算了吧!”

    她暂时还真没想着跑,下意识摸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莫名的一种责任跟负担。

    一开始她还那么坚决的要将孩子拿掉,可此时,竟然十分的舍不得。

    “孩子啊,妈妈怕是要改主意了。”

    孩子生下来吗,那是坏事还是好事,穆楚也有些糊涂了。

    母亲是一种天生的附加属性,尤其在怀孕期间母性加重。

    穆楚似乎能懂得当初母亲为什么非要坚持把自己生下来的想法了。

    女人啊,真的是不容易的傻瓜。

    “阿姨,我能出去走走吗?”

    穆楚捧着热水,再一次扫一眼这个房间,这才发现这大房子竟然是没窗户的。

    应该有窗子的地方竟然是一片漆黑,像是铁皮,可之前她才苏醒过来明明看到了外面的阳光,不知道那一层铁皮是什么时候升上来。

    阿姨还是态度很好的笑笑摇头说,“不能。你可以在三楼走走,那里有跑步机,我陪你上去?”

    穆楚抬头看一眼深吸口气,一种巨大的绝望笼罩了下来。

    “不了,我还是坐着吧!”

    穆楚像个任命的小玩偶,安静的在这里吃吃喝喝。

    不知道几点几时,二姨太回来了。

    她换了身衣服,看样子风尘仆仆,脸颊被外面的冷风吹的有些红。

    她一坐在来,阿姨送来才煮沸的开水,杯子滚烫,女人一下一下的抚摸杯子暖手。

    穆楚笑起来,瞧她这个样子想起了王玉。

    那个女人也喜欢这样,所以说喜欢冬天,因为可以暖手,像个是多了个男人。

    可现在她已经有了一个男人,只是不知道关系如何,她也没见过,那个女人该很担心她的吧?

    穆楚又是一阵惆怅,开口说,“我要在这里多久才能离开?”

    二姨太抬头看她,又视线移开看厨房的方向说,“你不吃东西,身子不行的,坐船很耗费体力,体力跟不上我们就不能走,你问我哪一天我也不知道。”

    穆楚哦了一声,与她的交流不像是针锋相对的仇人,哪怕她的人将穆楚掳来也没多恨,只像个认识了很多年的熟人,说话聊天,一片轻松自在。

    “我知道了。”

    二姨太欣赏的看着穆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莫名赞许,“你倒是很镇定。”

    穆楚想过了,既来之则任职,凡是自己也跑不了,硬闯硬拼只能伤害自己,不如安静的适应。

    “我生了孩子就可以离开吗?”穆楚突然问。

    二姨太没回答,只眼神依旧怪异的打量穆楚,像是在审视一件稀罕的物件。

    彼此安静着,二楼靠在墙壁上的大挂钟嗡嗡的叫了起来。

    晚上八点,准时翁响。

    穆楚打了个哈欠,“晚上八点吗,我有些困了。”

    二姨太点点头,起身交代阿姨去收拾房间,自己也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走了几步,她到底因为好奇停下来问穆楚,“你爱凌承吗?被我抓来还这么镇定,不问不闹,你这是认命了?做江家的女人可是会随时丢了性命的,凌承未必能保护好你,并且凌承,呵呵,我认识的凌承可不会对我们女人上心,除非是他亲生母亲,不过他母亲早死了。”

    穆楚被一串的问题给难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做江家的女人?

    好像还没打算好,可自己真的是江夫人啊。

    许久,穆楚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嘲一般笑起来,“,我不知道。”

    在这里的第三天。

    穆楚总算有了胃口吃东西。

    三天的相处,穆楚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是外表看起来高冷。

    可她也只是好相处,并不代表能放穆楚走。

    饭桌前,穆楚正低头喝着阿姨早上熬了很久的米粥,味道有些奇怪,倒是不难吃。

    二姨太只喝了一小口,跟着说,“凌承来了。”

    穆楚身子一僵,茫然抬头。

    三天来,她无数次想过凌承来带自己走的场景,甚至像无闹剧里面的白马王子救公主的桥段,浪漫、优雅,唯独没有想到凌承来这里的消息是二姨太告诉她。

    听这意思,凌承早来了,却没有办法接走她?

    “想知道为什么他没来吗?”

    穆楚蹙眉,有些心里不舒服。

    “素珍跟你真的很像。”

    又是素珍。

    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能将素珍和她扯上关系?

    穆楚就像是活在素珍阴影下的傀儡,傻子一样的庇护在素珍的翅膀下,等待着的凌承这个自己的丈夫给自己的爱也充满了我可笑的卑鄙。

    “素珍眼盲,你知道为什么吗?”

    穆楚不想知道,可现在这个情况看是不想知道也不行了。

    “呵呵,你必须知道。”

    穆楚有一种错觉,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看不惯她跟凌承在一起,所以自己吃饭睡觉包括呼吸都很多余。

    “你是来给我捐献眼角膜当说客的吗?”穆楚问。

    二姨太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没回答穆楚的话。

    “啪”打火机又打开了,香烟缭绕,烟雾遮盖了二姨太的美丽的脸。

    吸完一根香烟她才慢慢开口,“素珍是为了救凌承才盲的眼睛,烟熏坏了眼睛,这多年一直没治疗不是因为找不到眼角膜,哦,而是因为她需要熊猫血,而这个手术,呵呵,其实也挺奇怪,眼角膜不是没有,熊猫血也不是找不到,可将成一位没安排她做手术,直到我来这里之前才听说,因为她换了癌症,在眼角上,这就需要更多的血液,并且就算有了眼角膜移植也未必能恢复视力。所以,你这个替身,还算合格。”

    穆楚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惊悚。

    凌承一开始接近她的目的实在太赤果果,这才叫穆楚有了想法流掉孩子,是一种报复,变态的报复自己也在报复凌承。

    可她没想到,事情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令人,心酸。

    她是素珍的替身,那对于凌承来说,是素珍重要还是她重要?

    穆楚不是感觉不到凌承的好。

    那凌承难道就分不清楚这份感情是对她还是素珍吗?

    如果只为了找一个与素珍一样的女人留在江称身边,凌承为什么不把那样的素珍留下来,耗尽天下钱财留住素珍的命,那才是真挚的感情深厚的情义。

    凌承对素珍,怕是还有他自己也难以忘记偿还的一种感恩。

    可悲的两个人,可悲的三角关系。

    穆楚笑笑,“是吧,那之后呢?”

    二姨太没过多的斟酌穆楚的感受,只仔细看她此时扭曲的表情,心底蒙上一层说不出的情绪。

    来之前她抱着怎么样的心情接受这件事,怕是自己也不记得了。

    可她此时此刻清楚的知道,自己做错了。

    穆楚是无辜的。

    可是,她又不是无辜的吗?

    江家人才是罪大恶极,可惜,在这一场纷争中,在抢夺孩子跟女人的战火内,谁都不能说谁真的做对了。

    “江家老爷子只能要一个凌承的孩子,这不容易。”

    穆楚不懂的问,“什么意思?”

    “,江老爷子已经不行了,凌承这么多年绯闻不少,可真正近身的女人除了素珍就自有你。他想在临死之前看着自己的孙子出生。至于素珍,想来也是想挽留点什么吧,毕竟没有素珍的话,当年凌承早就死了。”

    所以把穆楚掳走,先生孩子再给素珍做手术,是江老爷子留给凌承的礼物?

    简直可笑。

    穆楚没忍住,真的笑出声来。

    “凌承的父亲吗,我看倒像是个尸骨不化的老僵尸,这都什么年代了,呵呵,真是可笑。”

    二姨太不在乎她辱骂江老爷子的耸肩,继续说,“可笑的是你我,被困在这样可笑的事情里面出不来。我亲自来也是迫不得已,甚至同情你,可不代表我就可以放你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跟你说这么多,无非想叫你知道,你没有回旋的余地。”

    穆楚当然明白,她说出实施真行,无非想叫她吃一颗定心,安心的离开这里。

    那凌承自然不重要。

    可对于穆楚来说凌承真的不重要吗?

    “你无非想叫我不要闹事直接跟你走,用不着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我跟你走就是了,至于素珍,跟我没关系,我跟你走只是不想凌承这边跟家里人闹僵,更主要,我也想我的孩子安全出生。”

    一旦孩子出生,穆楚是否离开,就看她跟江家人的本事了。

    并且,十个月,凌承没能力带走她吗?

    那她穆楚也真的信错了人,那时候对穆楚也足够失望,被江家人如何处理怕是也真的由不得她。

    江家人势在必得,可穆楚却在险种下了一场赌局。

    她更想与素珍朝夕相处,了解一下那个总盖在自己身上巨大阴影的女人是个什么样子。

    “,呵呵,如此更好。”

    二姨太没在多说,起身直接出去了。

    第一次,三天来穆楚总算看到了外面的景色。

    这里真美,似乎外面依旧温暖如春,到处一片欣欣向荣,接天的碧绿要将整个天都染透了。

    她以前读书的时候跟着导师们外出度假,来过这里,不过短暂停留仍是夏季,自然体会不到这里的冬日温暖。

    可只简单的隔着一扇门,却像是隔开了整个天地整个世界。

    穆楚深吸口气,艰难的将目光移开。

    继续喝已经没了多少味道的米粥。

    阿姨过来给她盛饭,顺便递给她一个小碟子,说,“我给你做了咸菜,听说锦城人都喜欢吃,我不知道手艺怎么样,你尝尝看啊。”

    穆楚勉强笑笑,礼貌的道谢,“谢谢阿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