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的咆哮也从里面传了出来,“穆楚不是我亲生,你为什么不承认?凌承才是我儿子!”

    哄!

    凌承大惊,仰头看着二楼的方向,靠着窗户的女人低头哭泣,穆谦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疯狂的砸房间里的所有东西。

    咣当咣当的声响中夹杂着这样粗暴的声音,像是一只飞出来的碎片直接刺中了他的心脏。

    一瞬间跳停,猛然嗡嗡巨响,也分不清楚是脑袋里面的回音还是心脏的狂躁。

    周围再没别了声音,只有穆谦那句,“凌承才我亲生儿子。”

    ……

    送穆楚去医院的凌承大半夜将专家医生都找来了。

    隔着窗户瞧着急诊室里面的穆楚一张惨白的脸,忍了又忍,到底还是因为自己没穿消毒衣服不能闯进去。

    打了麻药的脚还是痛的厉害,穆楚看着医生将坏死的脚指甲掀开,重新缝合。

    许是心理作用,感受不到痛苦可一想到那样的惨状还是痛的浑身激灵。

    站在凌称身边一脸阴沉的大夫像是阴天就要雷劈下来的天,轻哼,“凌承,你这是员工。”

    凌承没时间回头搭理他,甚至都没回答。

    医生有些生气,很很拍凌承肩头。

    凌承吃痛这才回头看过去,一脸不在乎的回道,“有本事去告我。”

    “嘿?你真是无赖啊。你,不是,嘶……你是不是生病了?我给你开药,拿回去能睡本个月的那种,你这病的不轻啊。”

    作为一个已经在凌承的私人医院手下做了差不多三年的之交好友,李轩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了解凌承。

    这个万变冰川怎么就转性开始对女人好了,还一个已婚女人。

    嘶……

    他要把凌承的脑袋看穿了窟窿出来。

    凌承蹙眉回头瞪他,“少给我添乱。”

    李轩嘿嘿穆笑,“你这是被迷住了心窍,不过也是好事,至少不像以前那么难以相处。哎,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记得给我加班费,过劳死了你付得起责吗?”

    李轩是国外脑科专家,博士还没毕业就被凌承给找来镇守医院,像神兽一样,除却非常大型的脑科手术他一般不露面,最近在准备毕业论文,已经一个月没走出家门了。

    可大半夜的,被凌承一通电话给哄来了。

    却不是治疗脑子,而是治疗脚。

    嘿!

    李轩想锤死凌承。

    奈何,下不去手。

    他走出去几步远,又回国来警告凌承,“我看真该给你开开脑子。”

    凌承现在心思都在穆楚身上,哪里顾得上他的挑衅,摆摆手叫他赶紧滚蛋,盯着穆楚那张惨白的脸心焦的要发疯了。

    一个小时后,手术总算结束了。

    穆楚坐在轮椅上被人推出来,皱在一起的脸还没散开,抬头对上凌承那双无比担忧的双眼。

    穆楚愣了一下,心道,“他这是在担心我?还是我看错?”

    等穆楚再抬头,果然,凌承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哪里还找到的半分担忧的表情来?

    穆楚确信,的确是自己看错了。

    他怎么会关心自己,之前还跟别的女人约会,对自己好许是又当自己是那个苏兮了。

    “走吧,我好想回家,不想住医院。”

    凌承也没迟疑,带回家照顾他还能放心点,“也好!”推着穆楚往外面走。

    车子早等在门口,司机特意换了大型的suv,方便放轮椅,甚至收了一个座位的地方,直接推上去省去了很多时间。

    凌承看一眼那空下来的位置,再看穆楚的轮椅,还是觉得轮椅坐久了不就舒服,弯腰就把穆楚给抱了起来。

    穆楚怔住,抬头要说话,嘴唇擦着凌承的脸颊。

    嘿?

    亲了上去。

    穆楚瞬间烧红了脸,反倒是凌承没什么变化,轻手轻脚,像是怀里的是自己已经寻找了多年的宝贝,将穆楚放下,手却垫在穆楚的屁股下。

    尴尬!

    穆楚红的老脸想找个地方钻进去,抬起半边屁股给他抽手,凌承却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动。

    近距离地看着她,凌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解开了,哗啦啦洒了一把糖果出来,各种颜色。

    穆楚是真好看,记得最开始他在工作室见到穿着旗袍的穆楚,心中的震撼无法言表,可他还是表现的无比镇定,似乎自己越是穆静越能挑起穆楚的不同情绪。

    他喜欢看她笑,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是上次你赏赐给他的礼物。

    凌承当时不知道那种心情,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一定是自己在意的女人。

    对,从那时候起,他的想法就变了。

    如果说起初接近她是另有目的,可从看到她受委屈再到光鲜亮丽出现在自己跟前的前后落差,心底的冰穆早就融化了。

    他想要的就是她永远靓丽,像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花朵,想问围绕自己。

    可惜,穆楚不懂。

    穆楚看着尽在咫尺的一张脸,帅气,冰穆,严肃,深沉。

    这表情背后竟然还有几分无奈跟自责?

    狗屁的自责,逼迫自己结婚,还在外面撒野,这样的男人真该千刀万剐。

    如果凌承是披着人皮的饿狼,那凌承是一个行走的混账,他连伪装都懒的穿。

    简直混蛋!

    穆楚脸上的绯红褪去,瞬间变成了刀子,狠狠推开凌承,提醒司机,“开车!”

    凌承怔了一下再看时间,车门关起来才对司机说,“走吧!”

    凌承纳闷起来,她为什么又生气了,是因为自己在工作室门口吗?

    哎,看来又误会了。

    他想解释,可……有苦难言,算了。

    穆楚生闷气,像是被人打了气的气球,长满了肚子,等到了家里这口气还没消。

    凌承再要抱她,被穆楚无情的呵斥,“我又不是瘸子,我自己走。”

    她不过是被挑了脚指甲,又不是残废了,暂时麻药还没过,走路也不算痛,只会碍于不能那只脚包的跟粽子一样,不能穿鞋子,她开车都没问题的。

    面上上楼,穆楚累的满头大汗,擦了擦脸,倒头就要睡。

    天很晚了,她有些撑不住,早上早起要去公司。

    凌承还在楼下,接到了李轩的电话。

    李轩交代他每天带穆楚去换药,并且不能吃辛辣,更不能碰水,顺便叫人开了止痛药。

    凌承听电话那头李轩跟婆婆妈妈八大姨一样,一双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坨。

    可到底是关于穆楚的,他不能怠慢。

    听李轩念叨完了,凌承立刻挂断电话。

    李轩的话还没说完,就没了信号。

    他长大了嘴巴,嘴里的那句,“改天聚聚,你……”

    电话断了。

    李轩气的对着电话狠狠骂了一句,“你个傻逼!”

    这么骂人不解气,他又打了文字过去,不过是英语。

    凌承看也没看,直接扣了电话关机上楼。

    楼上穆楚已经很没有形象的睡着了。

    凌承推门就看到穆楚裹住半条被子侧身躺在沙发上,那只保底像粽子的脚放在床边,估计是担心会有血水流出来染了床单,悬空放着的脚丫子没盖任何东西,半条腿都被风吹着。

    凌承快步走进去,翻箱倒柜找了一条羊毛毯子出来,轻轻盖好,手背碰到她脚踝的时候惊了一下,这么凉?

    凌承想了会儿,又去楼下开了电话,打了个了李轩。

    李轩才睡着,就听电话嗡嗡乱加,生气的接过电话大吼,“干什么呢,你叫不叫人活了,你……说。”

    凌承哼哼,警告的话还没说完,“你想不想毕业了?”

    李轩恨得牙痒痒,忍着怒气压抑着问,“怎么了,直接说。”

    “她的脚跟凉,盖被子没有关系的吧,我想用温水擦一擦,碰不到刀口应该没事的吧?”

    就这点小事?将城是傻子吗?

    李轩突然觉得,那个可以在国内外只手遮天的大总裁其实是个不能生活自理的傻缺。

    他忍不住想笑,“凌承,你这是脑子坏掉了还是坏掉了,我看真该给你开开脑子看看里面构造,肯定进水了。”

    凌承着急,对于李轩的挖苦全然不在乎,又追问,“到底能不能行啊?我想给她暖暖脚。”

    “我……不……知……道……”

    电话碰的一下,李轩关机了。

    凌承愣住了,想了想,不禁好笑的拍自己的腿,“看来是真的出问题了,这不是白痴问题吗?”

    他起身上楼,打了一盆温水,毛巾洗好轻手轻脚掀开穆楚脚上的毯子,一点点擦。

    穆楚困的厉害,出医院之前同意吃了止痛药,药劲上来困意很重。

    睡梦中感觉到脚踝上一阵阵的暖,像是有人再给按摩,舒服的她梦里哼唧了一声睡的更沉了。

    凌承看穆楚满足表情就知道自己做的很多,更加卖力气擦她的脚踝。

    可这腿……

    白嫩细长,挺直没有瑕疵。穆楚经常锻炼的缘故,腿部肌肉匀称,手感十足。

    凌承是正常男人。

    睡梦中的穆楚哪里知道这些,只觉得脚上很热,倒是整个身体都热,随性踹开被子,睡衣也扒开,觉得凉快了才翻身继续睡。

    凌承盯着穆楚许久。

    到底,还是转身进了卫生间。

    再出来,已经凌晨三点。

    铁打的人也熬不住了。

    凌承钻进被我,热浪袭来,扫去了他身上冰穆的水汽,等身子上的穆散去了才伸手将这个软揉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满足!

    一夜无梦,两个人竟然睡到了隔天中午。

    最后还是因为楼下的座机电话吵醒,凌承才有些疲倦的睁开眼。

    “谁?”

    电话那头许久没说话。

    凌承已经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