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万现在长的还不错，流里流气的，骑摩托车，或许在村镇上是个被很多小姑娘着迷的小男孩子，可他真的不是正常人。
到底还是自己的母亲最了解自己的儿子。
穆楚回头看了一眼李玉红。
李玉红耷拉下脑袋，又是一声叹息，“走吧，回去吧！”
凌承担心李玉红回去了继续反悔，赶在离开之前又追问她，“想好了，以后不来了？来了也没地方住。”
“不来了，人都死了，我还念着什么呢？走吧，回家，回家……哎！”
凌承跟穆楚相视一笑，一行人继续往山下走。
车子停在了山脚下，山上小道怕是自行车都没办法走，摩托车能上去也是因为小万骑车技术好，并且不怕死。
一行人走下来，费力半小时。
凌承递给穆楚纸巾，又给李玉红一块。
李玉红摇摇头，头也没回的直接上了车子。
穆楚跟凌承在外面等汗落了才上车。
凌承还盯着半山腰上的万家，看的脑袋都大了一圈。
不管人出生在哪里，不能少了努力上进，小万家里情况特殊，可也不是他不上进的理由，整天就知道找小姑娘骗钱过日子，早晚会出事。
他心里只会伤害人，自私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相信，被骗的小姑娘不会少，但他最红怕是连自己的父亲的情况都不如。
至少，在穆谦还正常那几年，滴酒不沾也不赌博的时候对李玉红是个十等十的好的人。
“穆楚，喝酒抽烟这两样子会烧坏人的脑子。”
凌承感慨的说。
穆楚呵呵一笑，捏了凌承一把，“所以呢，你还没戒烟是不是？”
凌承吃痛直咧嘴，然后宠溺吵穆楚嘿嘿笑，“还行还行，我最近在努力了，一天都抽不上一根，哎呦，媳妇，疼，真疼。”
穆楚没撒手，只是力道减小了，然后哼了一声，“给我一个星期之内戒烟，不然别来我家了。”
凌承怕死了，立刻举手投降，“保证三天就戒，我保证……我……”
“啊……”
半山腰上传来女孩子的叫喊，他转身回头，就要冲上去，可已经来不及了。
小姑娘该是走路不小心踩到了石头，整个人栽倒，直接朝山下滚。
穆楚也急了，一颗心火烧一样跟着凌承往上冲。
下坡冲击力度大，凌承要去接人，哪里接的住。
小姑娘的四肢甩过来，啪啪两下拍的凌承脑袋直懵。
只瞧着小姑娘继续往下滚落，就要摔倒山下的石头上。
关键时刻，张宽冲了上去，一把拽住了小姑娘的双手。
两个人因为冲击力继续向下，咕噜噜滚了两三圈才停下来。
咚！
张宽先落地，然后女孩子摔在了他后背上。
凌承在原地使劲晃头，才叫自己清醒，拉着穆楚上去查看。
一片雪红。
小姑娘流产了。
“快，送医院。”
医院里人头攒动，不分春穆秋冬，不管昼夜，这里始终人流很多。
其中，被拥挤在过道上的就有凌承跟穆楚。
小姑娘已经流产了，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因为人太娇小瘦弱，怀孕的时候也不知道，所以只知道自己怀孕，却不知道已经怀孕三个月，胎儿已经有了形状。
出来的时候，她的脸都是白色，眼睛明显哭过后红肿，可怜巴巴的望着穆楚，“姐姐，是个男孩儿，都三个月了，我觉得如果他能长大，肯定特别好看。”
穆楚心疼的去拽她的手，想要安抚。
陡然，一道响彻整个医院的闷响从身后传过来，跟着就听谩骂声充斥整个走廊。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来打掉孩子的，你还有脸在这里哭，那是我的孩子，你给我过来，我现在就弄死你。”
小程张牙舞爪，从人群中冲出来，举着巴掌就要往小姑娘脸上拍。
穆楚拉着小姑娘往自己伸手拽，这时候凌承冲了上去，张宽赶在凌承之前拦住了小程。
“小兄弟，这里是医院，想闹事出去闹。”
小程看了一眼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的张宽，哼了一辈子，又看看凌承，明显比他高了一头，身体强壮。
两个男人一人一巴掌也能怕死他。
他立刻停住了，冲小姑娘挑了下巴，“你给我过来，我们回家说。”
穆楚回头看小姑娘，想问她怎么想的，更想劝说她别跟小程回去。
“姐姐，我想回家，我不跟他好了。”
刚才进医院，穆楚已经问过小姑娘年龄了，是个才上高二的高中生，现在撑死了也才二十岁，跟小程认识没多久，但是就怀孕了，这件事她家里还不知道。
在穆楚这个律师的眼中看这件事，那小程涉嫌哄骗的嫌疑，小学生那里知道社会上那些尔虞我诈，尤其她还怀孕了。
小程如果逼迫她离开，肯定会帮着小姑娘。
穆楚问她，“那你家里那边我需要打电话沟通一下，可以吗？”
小姑娘含着泪，点点头，“可以，我知道我妈妈电话。”
穆楚得到了她的肯定答复，转身对小程说，“这个小姑娘现在不想跟你走，你自己回去吧！孩子也没有了，你想要自己去医生那边要走了下葬，怎么样都行，你可以走了。”
小程皱了眉头，嘶的吸口气，“你给我过来，跟外人瞎说什么了，现在你是我媳妇。”
穆楚不给小程继续威胁小姑娘的机会，挡住了小程的视线，警告小程，“别用感情那种东西绑架小姑娘，我警告你现在不走，我们就报警了。”
小程呵呵笑了起来，一点不惧怕穆楚的警告，反而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更加嚣张了。
“你报警去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报警之后会是什么样子，怎么着？你以为我会怕你？她是我的女人，跟我睡了，那就是我的人，我自己家的事情我带走怎么了，你再多管闲事该是我报警才对，给我让开。”
张宽没让开，反而走近了几步。
凌承就站在穆楚身边，什么话都没说，但眼神里的警告跟危险已经说明了一下。
只要小程动一下，他的拳头就会毫不犹豫的落在小程的脸上。
小程看了张宽一眼，还想上去的脚就停住了，更往后面退了半步。
“小程，回家去吧，这姑娘不想跟你处对象了，你们现在没关系了。走吧！”穆楚还在好言相劝。
凌承已经没了耐性，皱眉说，“走不走，不走我送你走。”
小程也知道自己打不过，自己媳妇躲在人家背后，心里窝囊，可也不能硬闯，于是的，后退了一点走开了，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过来警告凌承等人，“你们给我记住了，这事儿不算完。我孩子没了，都跟你们脱不开关系。”
小程离开了，小姑娘也被穆楚送回了家。
从小姑娘家出来，她的父母哭着跟穆楚道谢，要给穆楚钱。
穆楚婉拒后提醒他们要时刻小程小心来找麻烦。
那家人只点头，就送穆楚出来了。
外头，太阳已经渐渐回落，没了白日里的温热，山风吹过来，身上还是有些凉意的。
穆楚看了一眼那边站着的凌承，笑了起来。
凌承把手里才要点燃的香烟扔了出去，冲穆楚心虚的嘿嘿笑了起来。
穆楚走过去，狠狠捏了他一下，然后从兜里面翻出来还剩下的半包香烟。
“再叫我抓到，你就别我那里了。”
“……别介啊，我这不是在戒呢吗，刚才就是闻闻，没想着抽。”
穆楚哼了一声，才不相信一个烟瘾很重的人说的话，回头往他昂贵的皮鞋上踩了一脚才钻进车内。
凌承看着自己亮光光的皮鞋上可怜兮兮的脚印，无奈的皱了眉头，但转而又笑了起来，“穆楚，回头赔我的鞋子。”
穆楚坐着不吭声，只低头给穆凯回微信。
李玉红在前头唉声叹气，看凌承上了车来，才跟凌承说，“咱们，早点回去吧，我早上煮的汤应该差不多了。”
穆凯知道穆楚有时候胃口不好，所以他经常给穆楚炖米粥或者是炖汤，可两个人经常不在家，于是他在市场上买了一口很贵的定时电饭锅，时间一到，就自己动断电。
李玉红学会了使用之后，每天早上都会收拾好了排骨或者是鸡肉，等时间一到，自己炖煮，到了晚上就能喝了。
算下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凌承冲穆楚眨了眨眼睛，好像对她说，“看看，出来一趟也不是坏事。至少咱妈的脑子开窍了。”
穆楚却觉得这件事好像也不是这么简单，但李玉红那性格，她是真的失望透顶了，今天的表现只能说还算可以，并没有多么的宽慰。
她没什么表情的催促张宽开车。
车子到了市内已经接近黄昏，天上飘散着几多好看的黄色云朵。
正赶上下林高峰期，车子在路上停了许久才渐渐移动。
等他们到了家里已经很晚了。
穆凯早知道了今天穆楚的去处，看着李玉红也没说什么话，只无奈摇摇头，自己进了房间。
饭菜早做好了就放在桌子上，穆凯一口没动。
穆楚饿的不行，凌承去找穆凯出来吃饭。
李玉红赶在凌承走过去之前敲响了穆凯的房门。
“儿子，你……吃饭吧。妈……给你道歉。”
穆凯呵呵冷笑，声音从门的那一头传出来，闷闷的，“妈，您跟我道歉做什么，这件事您没做错，错的是我跟我姐，我们就不该出生。以前我觉得我姐因为我爸那件事有点大题小做了，毕竟当时到底什么情况我们都不知道，但我看啊，我姐做的一点没错，您啊，就不该做我们的母亲，不是您不配，是我们不配。我们身体里流动的穆家的血，你看着就碍眼。”
穆凯的话听的穆楚浑身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