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的是，路上车子不多，最近也因为抓的比较严，没有在马路上飙车的人，不然真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等保镖停车好，把穆楚安顿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人已经昏迷了。
总算到了龙川这里，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龙川看着昏睡的穆楚还有一脑袋汗珠子的保镖，也没时间询问，叫人安排穆楚进来急救室，他则带着才研制出来的药水进去了。
天还蒙蒙亮，凌承有早起的习惯，转身却没看到穆楚，当下就急的坐了起来。
刀口撕到了，痛的凌承大叫了一声，楼下保镖跟丽丽立刻冲了上来。
凌承攥着穆楚留的字条，呵斥保镖为什么不叫醒他。
保镖却很是无辜的解释说，“穆编不让我们说，是小李子陪着去的，已经去了一晚上，人没事。”
“废话，没事就行了？丽丽，拉我一把，我们现在过去。”
丽丽哦了一声，拽着凌承起来，才看到他因为起来的太着急，扯开了刀口，衣服已经染了血了。
“凌制片，刀口开了，你慢点，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张哥，你去开车。”
老张是凌承身边的老人了，已经上了年岁，四十多，但是人办事还算稳妥，所以一直在凌承身边做保镖。
没想到，这次竟然出了错。
他也有些自责，立刻扛着凌承下了楼。
到了医院。
穆楚早就醒了，只是人还有些头痛。
保镖跟着交警的人处理车子的问题，做了询问后，也安排人去把车子给拖走了。
当时天黑，保镖也担心穆楚的安全，所以撞坏了路边的花坛也没管，算是肇事逃逸。
但保镖知道，这种事必须自己的责任，就不该叫穆楚开车。
于是他主动说自己的问题，穆楚看到他的时候人已经被走了。
“哎？李子，你……”
李子笑笑，“穆编，我就是肇事逃逸，回头麻烦您通知一下凌总的财务叫人去办理一下手续就行，没多大的事儿。”
“可是……”
穆楚要追上去解释。
凌承追了上来，一把给穆楚给抱了回去。
“听话，这件事会有人处理，你要是被带走了，这群人都会被开除。”
穆楚气的瞪他，“我又没事，是我要求的，李子也是无辜的，你干嘛啊，我去说说就行，哎，你撒开我。你……不是，你怎么这时候来了，你不去上班了？”
“还上班，现在问题严重了，知道吗？我们都在家，保镖也都在的情况下还有人去了你的房间换了你的药，这不严重吗？”
折腾了一晚上，到现在穆楚才想起来整件事蹊跷的地方，呆了会儿，“哦，是啊，我都给忘了，那怎么办，报警吧？”
凌承摇头，“私人恩怨，我知道是谁做的，我这就去找他，丽丽送你回去，别乱走。”
“我跟你一起啊。”
穆楚跟了上去，被凌承的一只大手给按了回来。
“听话！”
穆楚摇了摇嘴唇，“我不听话，那你怎么不听我的话？”
凌承被穆楚的话给气的笑了起来，不过想一想也对，为什么他非要穆楚听他的话，穆楚是独立个体，又不是孩子。
但……
凌承但了半天，也没但出了个所以然，不得已点头答应了。
“丽丽，你外套给你姐穿上，叫老张一起，我们去见见那个人……”
程克。
程智甄一走，程克接手公司，现在已经是程家名正言顺的老大了。
程克早该接管公司，但早接管公司，怕是程家的公司也早被他给折腾光了。
程克是个特别急的人，凡是不做就不做，一旦做起来必须在短期内看到效果。
就像对付凌承这件事，他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危险，也不稀一再的咄咄逼人。
凌承也不得以提前来见一见这个背后伸黑手的程克。
程克看起来比前不久见到的时候瘦了一圈儿，疑心更重了。
他摘了眼镜，呵呵一笑，双手合十的放在桌子上，问凌承，“戴了窃听器了吧？”
凌承无奈的掀开自己的衣服，里面是染了血的睡衣，外面是昨天没换的西装。
“狼狈了点，你说的窃听器那种东西我不稀罕戴的，倒是你，戴了不少吧？”
程克呵呵一笑，“还真会开玩笑。那种东西，没必要。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
凌承见他还装不懂，那自己也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听说程智甄回澳洲了，我知道程家公司换了主人，但是一直没有时间来拜访，这次空闲了，就来瞧瞧。看样子，还不错？”
穆楚就坐在凌承旁边，看着他跟程克斗智斗勇。
处在旋涡的两个人，都露了自己身上的锋芒。
谁都不会放松警惕，也不会主动出击。
只等着，关键时刻，给对方一个致命的招数。
穆楚知道自己不在职场上混，很多这种暗地里刀枪剑影的事情是遇不到的，但真的较量起来也绝对不会输给谁。
眼前的程克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也是个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他想做到的事情，就必须做到，不惜一切代价。
程克说，“差一点成了我妹夫，呵呵……说起来还真挺有意思，现在公司我来掌管，以后业务上的安排，自然我来做出了。呵呵……”
凌承也跟着呵呵笑起来，好像阳台上飞上来的小阳光。
陡然，脸色变了样子，冷冷的说，“那就做好自己的生意，别做的太夸张，这一次我不会善罢甘休，看看股票吧，大跳水的样子应该很好玩。”
说着，电话叮的一响，凌承拉着穆楚站了起来。
然后，门口冒冒失失冲进来的秘书冲程克大叫，“程总，不好了，我们股票跌停了，之前投出去的被没收，上头来人了，您……”
程克在凌承跟穆楚的面前被带走的。
走之前，他自信满满的冲凌承微笑，给穆楚一个神秘的眼神，走的异常潇洒。
从程家公司出来，凌承跟穆楚心情复杂，说不上好还是不好。
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的情况对两个其实都不是很乐观。
上头的那颗大树还没倒下去，下边的小卒们命运怎么怎么样也尚且未知。
只是，似乎一切都有了开始的曙光。
算是个好的开始。
凌承感慨的说，“没想到程克也有会被带走的一天。”
穆楚叹息了一声，回头看程家的公司大楼，才租用没多久，看起来气派又宏伟，似乎比凌氏集团的房子还要美上几倍，可不知道为什么总透着一丝冷气。
“凌承，这里风水不太好。”
凌承呵呵笑起来，拍穆楚的脸颊，“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些了？”
“嗯，就是直觉吧，我们走吧！”
“去吃饭？”凌承问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确饿了。
穆楚想了一下，“还记得当时我们毕业后在学校门口吃的那家小吃吗，我想去尝一尝。”
凌承自然记得，上次经过那边还看到小吃店依然开着，只是不知道里面的菜品味道是不是变了。
“去看看吧！”
两个人驱车到了学校门口。
学校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的树已经老化，被砍断了，只留下一段敦实的树根，旁边重新开了一处新土层，栽上了才一人高的小树苗，看样子是才种进去的，土壤的颜色都是新鲜的。
俩个人看了会儿，谁都没说话。
只觉得，无非人也非了。
小吃店果然还在，但门口重新做了装修，只是店铺的名字没有换，但是里面的老板已经变了样子。
以前的老板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伯伯，现在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
那老板招呼里面的女服务生来给送菜单，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小姑娘，梳了个两个马尾，笑起来一口白牙。
“两位吃什么，是学校的老师吗？”
穆楚点点头，凌承也跟着点点头。
“那看起来该是新来的老师了，以前没见过。”
穆楚看着菜单，随便点了两下，都是以前最喜欢吃的菜品，然后问她，“你在这里做了很久了吗？”
“是啊，这就是我家的店啊，以前是我爷爷开的，我爷爷身体不行了，就给我跟我爸爸一起看店了，但是厨师没换，还是我妈妈跟我奶奶。”
穆楚笑了起来，往里面看了一眼。
厨房的位置换了，似乎比从前更干净整洁了。俩个女人在里面忙，还有小工帮忙，外面的男人忙完了菜单也进去帮忙了，扛着一个箩筐往里面走。
穆楚跟凌承一对视，两个人点了从前最喜欢吃的糖醋鲤鱼跟鸡蛋炒西红柿，两碗米饭，两杯汽水。
穆楚手托腮，外头看窗户外面。
穆季要来了，很多学生已经给穿上了穆装，走在阳光满地的街道上，看起来青春阳光又靓丽。
穆楚有一种错觉，好像时光回到了上学的时候，她还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只想着早点毕业赚钱的傻姑娘，面前坐着整天为了拉赞助而发愁的凌承。
那时候的感情都简单纯粹啊，为了彼此的未来努力。
敢爱敢恨，时间充裕，活力充沛，好像这辈子都有用不完的精神动力。
可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发现做什么都很吃力，睡觉少一个小时白天都会没精神看案件。
累，整个人都是疲倦的。
穆楚忽然觉得，自己老了。
“凌承，我们到老了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没活力，那活着多无聊啊？”
凌承痴痴笑了起来，“你想到有点远了，不过……老也没关系，我陪着你呢。”
穆楚也跟着笑起来，给凌承一个白眼，“哼，你不惹我生气吗？”
凌承双手举过头顶，“我哪里敢啊，我现在就已经缴械投降了，还惹你生气啊？你多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