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下，一大片一大片的乌青，靠近肚子的部分还有一块像是刀子划痕后的痕迹，但是伤的不重，已经结了血痂了。
凌承眉头皱了皱，深深吸口气。
他生气，十分生气。
“是程智甄那边的人，肯定说了什么，告诉，穆楚，听话，告诉我！”
听凌承的语气，穆楚知道他这是生气了，但隐忍没发作，因为知道受害者是她。
可买凶杀人，这种事情程智甄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穆楚到这时候已经不生气了。
不过人被了，相信也调查不出来什么。
穆楚不想在这个时候给凌承增添什么麻烦。
他跟程智甄是和平解决问题，真要闹起来了，不敢保证凌承能一直镇定的处理公司杂物。
毕竟，钱给了，人情送到了，情谊也送到了，她不求任何回报。
穆楚不想自己配不上凌承更叫他觉得自己是个包袱。
说到底，还是她不自信的表现。
穆楚笑了一下，“就是程智甄的人，想杀了我跟丽丽，然后觉得我们比较好欺负吧，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那个人肯定非常业余，不然今天我跟丽丽早完蛋了。你就别担……”
凌承红着眼睛，拽着人往自己怀里拉，双臂像是钳子，捆的穆楚有些喘不上气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她会背后做手脚，对不起。”
真的无法想想，一转眼的功夫就见不到穆楚了，凌承的心，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冷水泼了一样，瑟瑟发抖。
穆楚还要挣扎，实在没手的力量从他怀里挣扎出来。
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似乎感受到了他因为担心而不断起伏的心脏，还有浑身紧张的肌肉。
过了许久，凌承才能放松下来，问她，“因为生气才把我电话拉黑的？”
穆楚没回应，只是笑了笑，在他的怀抱里蹭了蹭。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好像回到了两个人感情热恋的时候。
但事实告诉穆楚，这些幻觉，迟早都要成为泡影。
“凌承，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是，是。”
凌承点点头，盯着穆楚一张苍白的脸，看着她故作镇定的坚强，越发的心痛。
“现在人抓到了，剩下的我来处理，好不好？我，我有钱了，公司的事情暂且可以放一放，程智甄那边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你放心，就相信我最后一次，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了。”
像是一种早被烙印在心底上的誓言，要讲出来重新刻印一遍，才能叫自己暂时舒服一点。
穆楚点点头，一串话里，听到凌承承认了钱可以用的事实，提着的心终于安静的落了地。
“好！”
凌承从楼上下来，在饭厅吃饭的时候听丽丽重复了当时的详情。
但是忽略了那人说的程智甄雇凶杀人的话。
可聪明的凌承岂能感觉不到这里面有隐瞒，至少，电梯里的视频录像是可以看到的，详细细节他会清晰的得到。
吃过饭，凌承早早的离开了，出来后就收到了周天那边发来的全部视频经过。
看的他一阵阵紧张。
关了电话，凌承直接开车去见了肖顺。
之前的三人谈论还算平和，但凌承一直没说话，心里窝着一股火，现在想跟肖顺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合作的事情。
不想，到了地方才知道，今天一起来的还有许久不见的叶庄。
叶庄坐在旁边低头看电话新闻，肖顺就坐在卡座的边沿上喝酒。
酒吧的环境还可以，至少不吵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在这里坐着。
凌承靠在最外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先低头扫一遍桌子上的酒，然后皱皱眉，什么都没喝。
肖顺看凌承的样子，笑了起来。
“凌总，上午的洽谈似乎不是很满意？但公司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了，怕是你想买回去，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凌承没说话，脑子还在想之前看到的视频。
想整垮程家，想叫程家人彻底在市面上消失只凭他一个人也的确不是那么容易。
只不过他有些着急，想叫程家消失的时间提早一点。
叶庄放了电话，看看两人，一向很少说话的他今天却一改从前的习惯先说了自己的想法。
“凌老总的公司我也有份额，但是份额很少，今天肖总叫我过来，只想谈合作，既然都在公司一起共事，我们自然要好好谈一谈。”
凌东海的国外那家公司已经做了十几年，不是老品牌，但也的确是个盈利不小的公司。
之前凌承没想要，是因为跟凌氏集团不挂钩，另外一个原因是那家公司所从事的行业是他一点不懂的东西，国外国内来回折腾，也实在没什么精力。
凌东海一直把公司托管给了当地的一个代理机构管理，处理的乱七八糟，勉强维持。
这次公司变卖出去，其实也是好事一件。
但公司里面还有凌承的股份，所以三个人就必须面对面的说一说公司的事情了。
凌承不是很懂，勉强能听明白，主意也拿不出来，但来这里的真实目的是想谈另外一个合作。
“程智甄那边在你们这里吃了多少回扣？”
叶庄一怔。
肖顺却是没什么反应，他接手公司以后，很多业务都变了方向，所以跟程智甄谈不上任何合作的关系，甚至因为程智甄间接伤害过穆楚，叫他对程智甄也没什么好感。
从王可可这一边一层关系考虑，肖顺也是占凌承这边的。
可肖顺没什么态度，因为他也想置身事外。
毕竟，穆楚好，跟凌承好不好的好像也没多的关系。
“呵呵，你的意思是，今天见面不是来谈公司的业务，而是想说一说我们对程智甄的看法？然后呢？一起联手，还是先划清楚彼此的路线，之后好看出敌我啊？”
叶庄笑起来，喝了口酒。
凌承也懒得多费口舌，“是。是站程智甄还是凌氏集团，我需要你们给我一个态度。然后，该对付谁，我也有个心理准备。当然了，跟我父亲公司的合作也有点关系。那就看你们自己的立场了。”
叶庄深深吸口气。
之前叶奉贤的事情已经搅的他公司人仰马翻，现在几个合约被人反咬一口合作的乱七八糟。
好不容易跟程智甄脱开关系，却又被更加难缠的凌氏集团给绊了一跤，有一种被人噎了口狗屎的难受。
“是吗？”叶庄反问了一句，心中计较了会儿，低头思考起来。
但，叶庄也真的不能不答应。
凌氏集团现在是什么立场，程家又是什么情况叶庄比很多人都清楚。
尤其，看样子现在肖顺也要横插一脚，既然这么乱，何不也跟着掺和进去搅合搅合，也能赚一笔意外之财。
叶庄不怕乱，怕的是不乱。
怎么乱，也不影响他赚钱啊。
“不过我要回去跟几个股东商量一下。”
叶庄语气淡淡的。
凌承呵的一笑，“我等你。”
凌承先从酒吧出来，直接开车去了程智甄的临时住所。
最近程智甄都不见人，可见背后不知道还憋什么了坏，在等着他。
只是没想到，在程智甄家还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班老。
班老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气色红润，身体坚朗，就是不能残疾了以后坐在轮椅上整个人也没了以前的英明样子。
班修那边早已经程醒，人活动还有些吃力，最近凌承忙的没时间过去看望，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班老。
班老也很意外，但转而笑了起来解释说：“顺路过来看看，凌承，好久不见了。”
凌承知道，做生意没有所谓的敌人跟真正的朋友，但他跟班老的交情是有目共睹的，上次帮助班家处理家务事，凌承惹的一身的埋怨，也丝毫没有怨言。
班老只通过几天电话就没了音讯。
人早修养好了，不感谢他也无所谓。
背地里却有功夫跟时间来这里偷偷的见程智甄。
凌承是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他勉强还能保持最后的一张笑脸，跟班老点点头。
“是啊，班老，好久不见了，最近好吗？”
班老点点头，看看程智甄，又看看凌承，“我该回去了。”
凌承给他让开了地方，看着轮椅的轮子在地上一点点滚动，丝毫没有上前去帮忙的想法。
相反是程智甄立刻追了上去，“班老，我送您出去。”
班老回头深看一眼凌承，欲言又止，但最终也只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班老一走，程智甄的家安静的灰尘落地也能听到。
凌承就坐在靠着门口位置的凳子上，歪头看桌子上放着的茶盏。
班老喜欢喝茶，不好好茶绝对不会开口的那种人，桌子上翻了三只茶盏，其中一只已经用过了，一整壶的茶水也空了，茶水也凉透了，看来班老在这里的时间不短。
程智甄回来后，关了房门，冲凌承笑笑。
她弯腰过来推走了茶桌子，放在自己跟前，开了烧水的水阀，没多久，水壶发出了声响，咕嘟嘟的冒着泡。
凌承盯着水泡看了会儿，直接说，“你找的人被了，暂时关在市内，如果想捞人，先把扣住的资金放出来。”
程智甄倒水的手一滞，停顿了许久，才继续刚才的倒水动作。
过了会儿，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下边的人办事一直不太稳，这也是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没能如愿以偿的原因。凌承，可我输的不甘心啊！”
输？
没到最后谁都不能说谁输了，就是现在凌承也没觉得自己赢了。
他还当程智甄是个不错的敌人，但这个敌人实在叫他喜欢不起来。
有人说，敌人之间交手是另外一种朋友的较量。
或许凌承不讨厌叶庄，更不会厌烦叶奉贤，更不会痛恨程克，可唯独痛恨加贪污程智甄。
以前以为是因为她处处给自己添堵的原因，现在断定不是这样的原因。
可到底为什么呢，凌承也没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