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看清楚是穆楚，笑了，“怎么还不睡？”
“我认床，睡不着。”
“是啊，我都给忘了，光想着小叔的事儿了。实在睡不着就一起坐坐吧？”
穆楚点点头，显然也有这个想法。
凌承伸手要去牵她的手，却被穆楚故意躲开了。
“凌承，我想喝冰果汁。”
“我去给你拿。”
穆楚从楼梯上下来，去了厨房，坐在靠近厨房里面的位置上坐下来。
外面又下大雪了，雪花盖满了世界没个角落，洋洋洒洒的样子美丽极了。
凌承端着冰果汁过来，坐在穆楚身边来。
穆楚问他，“凌总这边怎么打算的？”
“暂时留在这里帮我。”
穆楚觉得凌北也会这么做，至少给素珍和他之间做了一个选择的空间准备。
“如果是我，素珍一开始就不会离开我。”凌承笑起来，好像这件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能把握住机会一样。
“素珍跟你不一样，所以我们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穆楚有些惭愧的低头，她的确比素珍精明，甚至比素珍猜疑心更重。
她自尊心极强，哪里会跟着一个男人暗恋五年的时间，更加不会在五年之后还给这个男人接近自己的机会。
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深爱的凌承。
说起来，凌承是她第一个爱的男人，估计也是最后一个。
但凌承的心里是否这么想，如今的穆楚也不知道了。
“凌承？”
“嗯？”
凌承喝了口果汁，凉冰冰的，喝进去肚子都跟着降温了好几度，酒气也跟着散了。
“你说，我没喝醉。”
穆楚点点头，咬住嘴唇，是有些犹豫的。
“说吧！”
“……凌承，我想知道，你真的痛恨程智甄吗？在我们还没确定结婚之前。”
凌承没想到穆楚会这样问自己，他跟程智甄之间真的到了必须叫穆楚怀疑的地步了？
凌承刚要回答，被穆楚给打断了，“别急着回答我，好好想想。”
“……你不相信我。”
穆楚说：“是，我暂时不那么相信你了，从你知道你骗了我三年开始，我就不再完全信任你了。”
“看来这份信任要很久时间才能叫你改变想法。”
穆楚低了头，不想正面凌承的眼睛，很怕自己的坚持被打碎了。
“穆楚，我想的很清楚，我的心在哪里，人就会在哪里。一开始跟范梦绕是想将计就计，当时以为凌家人不希望我回公司，所以我父亲这个办法等于是自掘坟墓，叫我处境更尴尬，谁想到，范梦绕自己搞砸了，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自己都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是我的。我这的心在你这里，就绝对不会碰别的女人，我在外面什么时候喝醉过？”
穆楚认真的听着，似乎这是两个人自从离婚后第一次这么近距离且心平气和的谈话。
互相掏心窝子的话。
“我知道你恨我，从你知道我跟范梦绕的绯闻开始就在记恨我了，但真的没有。四年前……程智甄那次我是迫不得已，也的确存在侥幸心理，我以为几年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反正我跟你结婚了，谁想到，程家人逼得紧，真的要求我父亲继续逼着我跟你离婚。我不想你出事，更不想你搅合到凌家跟程家的恩怨中来，于是当时答应了跟你离婚了，但我……后悔了，离婚之后我就后悔了，可那时候才知道，一切都迟了。”
“然后……程智甄的出现，叫你一再误会我，呵呵……这里面还有叶庄跟肖逆两个意外，叫最受打击的是肖逆。没想到，我一直信任的朋友却在背后捅了我刀子，我才意识到，我是真的要失去你了，没了我，你似乎更叫人喜欢，更出色，更有魅力。我慌……”
穆楚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有些按不住的紧张。
不知道是冰水的缘故还是真的激动到不能自控。
“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放开你，哪怕你觉得我是个人渣，我也在不断的改。四年前……我母亲被逼无奈，才会选择叫我假装跟程家人订婚，不这样，我也不会换来跟你的结婚。三年里，我在不断的修复自己心里的愧疚，有时候见到你……我心里发慌，害怕你知道以后会离开我，谁想到，你在还没知道真正事情的情况下就已经离开了我。”
“……凌承，别说了。我……我知道。”
“我要说，这一次必须说完，不然真担心出了这个门，你再也不认识我了，素珍离开后，我就在想，如果走的那个是你，我该怎么办？我不是才大学毕业一心要自己创业的那个预备导演，只想着跟你结婚生孩子过日子，我的后面是整个凌氏集团。我不知道要如何取舍了。穆楚……”
凌承激动的握住了穆楚的手，不能自控的捏紧了几分，真的担心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穆楚，答应我，就算你离开了，也别不告而别，至少叫我知道你去了哪里？”
“……”
穆楚没回答，只是眼眶湿润，眼前这个男人的面容越来越模糊了。
她等待的好像不是这番话，可为什么却是更加叫自己无法抉择的苦难？
她想要的也不是这样的结果，又为什么偏偏叫她总面对矛盾的境地？
“我，我……”
“你做什么我都答应，就是……哎，我不是凌北那个糊涂蛋，你也不是素珍。你不会遇到事情就躲开，我也不会看着你走向自己再把你推开。只是……穆楚，我最不上伤害的就是你了，你能懂吗？”
啪嗒！
两行泪水流了下来，拍打在她的手背上，热烈的泪水就像是一把火，熊熊燃烧，灼伤了她的心脏。
“我，我不会……”
“铃铃铃……”
电话响了。
凌承怔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但号码是熟悉的人。
凌承按断了，电话放到一边，“你不会什么？”
“铃铃铃……”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凌承生气的直接关了电话，放到了角落，“你说，你不会什么？”
穆楚盯着电话，看着凌承。
她猜到了这个时候来电话的人是程智甄。
人家现在仍然是对外的夫妻。
尽管之前有过报道，可那些报道能算什么呢？
她跟凌承确实真真切切的离婚了。
她答应了不走，答应了帮助凌承，答应了留在凌承身边，又能改变什么？
忽然之间她觉得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我，我不会帮……”
“咚咚咚……”
外面有人砸门，声音还不小。
凌承气的皱眉，握住穆楚的手力道更重了。
“先等一下。”
穆楚吐了口气，好像很沉重的放下了怀里的石头，“凌承，需要我上楼躲一下吗？”
“不用，你……跟我来。”
凌承重新走回来，拉住了穆楚的手，“陪着我，好吗？”
“……”
穆楚摇摇头，她拒绝了，“凌承，我们离婚了，你忘记了？现在你跟她才是夫妻。”
外面程智甄冲里面大叫，“凌承，我知道你来了，你为什么不开门，不接我电话，是不是穆楚也在这里，你快点给我开门。”
“咚！”
巨大的敲门声，整个房子都跟着颤了一下。
凌承气的回头怒吼，“滚！”
穆楚看着凌承气的浑身颤抖，不忍心的反手握了过去，“凌承，凡事需要过程。我们相爱了七年，最终也分开了。你跟程智甄可能不是最相配的，可有可能是最合适的呢？”
“胡说八道！什么叫最合适，嗯？穆楚，你告诉我什么叫最合适？只因为她程智甄可以拿捏我们凌家，我们才是最合适的吗？生意而已，不是家庭，更不是感情，你为什么说这样最合适？你……穆楚，你为什么这么说？”
穆楚吓了一跳，凌承激动的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对不起，我，我……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如果非要找个合适的人，只能是你跟我，记住了？走，我们去开门。”
门打开了，门口站着浑身雪花的程智甄，身后是跟着一起来的程克。
“果然在这里。”
程智甄呵呵的冷笑，推开凌承往里面走。
外面大雪纷飞，门开了，雪花飞进来，冷风也飞了进去，一时之间温暖的房子，冷的像是冰窖。
程智甄在大厅里面来回走，最终回到了凌承跟穆楚跟前，伸手就要去打。
凌承赶在巴掌落在穆楚脸上之前推开了程智甄，“做什么？”
“我做什么，我来教训这个贱女人。”
“啪！”
穆楚趁两人对峙，率先巴掌摔了过去。“程智甄，不管我做了什么，我对得起所有人，但你……抱歉，你在我这看来并不能称之为人，所以我也用不着对得起你，但你骂了我，我必须还回去。”
“你！”
程智甄气及，冲上去撕程智甄的头发。
后面跟上来的程克把人给拽了回去，“程智甄，程智甄。住手。”
凌承横在穆楚跟前，冷眼看着两人，瞧见程智甄伸出来的手，无情的警告她，“这里好歹是我父母家，你如果不知道分寸，我也不会客气。”
“咳咳咳……”凌东海听到声音，拄着拐杖从楼上走下来。
“做什么，做什么？大半夜的还叫不叫人睡觉了？啊？你，咳咳咳……闹什么闹？程智甄，你，你给我过来。”
程智甄见到凌东海下来，立刻带着哭腔跑了上去，搀扶凌东海从上面下来。
“爸，你可给我做主啊，我好歹也是您看中的儿媳妇，在您家里吃了亏，我回去可没办法跟我父母交代的。再说了，她穆楚算什么，以前我没当她是一回事也是看在她可怜，可她现在都欺负到我家里来了，这口气我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