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可以，反正家里很宽敞。我……”
铃铃铃。
穆楚的电话响了，打来的是素珍。
“素珍？我明天准时过去，嗯？什么？你……不是吧？”
素珍那边嗷嗷大哭，对着电话里的穆楚一阵乱叫，已经失控了，“我不想活了。”
穆楚急的抓了衣服要去找她，“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别哭了。”
“我不见你，我不见任何人，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最近要消失一段时间，我要弄死那个狗东西。”
电话挂断了，穆楚惊的一身冷汗。
凌承跟在她身后小心的问，“怎么了，是素珍？出事了？”
丽丽也放下游戏手柄问穆楚，“怎么了姐？”
穆楚怔怔的盯着地面愣了很长时间，才稍微叫自己激动而又惊讶的情绪平息下来，半晌才说，“素珍，怀孕了，是……凌北的。”
“什么？”
四个人，包括司机在内都异口同声的吼了出来。
素珍跟凌北什么关系大家伙都知道，素珍现在离凌北多远也都看的出来，可，怎么就怀孕了？
这是……
丽丽惊呆了。
“姐。那素珍姐这是跟凌总睡了？然后……可两个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啊。”
周天接了一句，“可能，是意外？”
凌承看着两人没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然后问穆楚，“素珍现在在哪里，电话里说要自杀吗？”
“不，不，是要杀了凌北。我就是……你暂时别告诉凌北，我想先缓一缓，我……不行，我要去找她。”
穆楚放心不下素珍一个人，到底还是在半夜出来去了她家。
素珍不在家。
门铃快要按坏了，门也快敲碎了，穆楚差一点报警。
素珍红着眼睛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的就是半张脸都是巴掌印的凌北。
看样子打的不轻。
凌承跟穆楚一对视，拉着素珍先进去。
凌北只是连连叹气，也跟着进去了。
素珍一进门，放声大哭。
凌北挤过凌承跟穆楚两人不怕死的坐到了她身边去。
“你杀了我也行，可孩子……你想留就留，生下来我养着，我拿钱。如果想打掉……我陪你去。素珍……”
穆楚拧眉头看着两人，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可真是一对冤家。
凌承见情况还算稳定，至少不会出人命，拉着穆楚要出来。
可是素珍不叫他们走。
“穆楚，我想你陪着我。我难过！”
“好，祖宗，我陪着你，那你现在想叫谁走？不能就这么僵着吧？”
“男人都滚蛋，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留下来。”
“行。”
穆楚给凌家两个男人使眼色。
凌承拽了一下凌北，凌北才不情愿的站起来，“我就在楼下，你打电话我就上来。”
穆楚都快忘记了，凌北在楼下正对着素珍的家也有个房子在的。
凌承交代穆楚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素珍见两人一走，立刻收了哭声，可眼角还挂着泪痕，抽抽搭搭的说：“我，我那天喝醉了，他肯定没喝醉，这是趁人之危，还说我喊着他的名字，我才不信，骗人的。这个孩子我不能要，我不喜欢他。”
“那想打掉也可以，现在就去？”穆楚主张女性随意支配自己的身体，可不能给世俗那些老一套给控制了。
她才高升没多久，现在怀孕生产，事业就完蛋了。
素珍想了想，“现在就去。”
于是，两个人收拾了一下，瞧瞧的从家里的楼梯出去了，电梯都没乘。
到了楼下，穆楚开车，素珍戴上了口罩，两个人直奔附近医院。
大年初二，素珍来做手术。
换做别人早哭成一团，可素珍看起来还有点高兴。
她坐在手术台上，抓穆楚的手感慨的说，“女人这辈子都不能糊涂了，千万别学我。”
重新回到素珍家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个时候医院里还有人也是挺奇怪的。
凌北跟凌承就等在素珍家门口，知道家里没人，也不敢忙去的出去找，只好守在这里。
两人正等的不耐烦，穆楚拉着素珍回来了。
凌北一张脸都白了，盯着素珍的肚子，一句话说不上来。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都结束了。
素珍看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反正就是个意外，这样的孩子出生也不会幸福。”
凌北脸色苍白，脑袋嗡的一下。
凌承拽了他一把，这人才缓过来。
“素珍，你……”
凌承拉着穆楚出来，万素珍不同意，死活拽着穆楚不撒手，“你想说什么就说，反正我早晚都会告诉穆楚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到人的事儿，说完了你就给我滚蛋，我这辈子不想看到你。”
素珍是多恨他，凌北到了今天才看清楚。
他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
吓的穆楚一个战栗。
素珍却只是低垂着脑袋，看地上惨兮兮躺在地上的杂志本子。
“当时……我以为你……我做了保险措施的。”
素珍呵呵冷笑，“鬼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当初追求了你好多年，我以为只要跟你有点什么关系那就满足了，看你始终不肯给我机会。后来我想明白了，我拜拜浪费了好几年的时间何必呢，我素珍又不是没人要，我为什么一定要追求你这个人渣。你就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你在乎过我的想法吗？凌北，坏事做绝了没好报应的。这次……是意外，我承认，我也有错，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现在当着穆楚跟凌承的面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从我开始想要离开你那一刻起就不喜欢你了，以后也不会。尤其这件事之后。你休想抱着任何幻想。我素珍要的只有工作，没有家庭。我不会为了你跟我这个意外的孩子耽误的自己的人生。”
凌北耷拉着脑袋，木那一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
“我知道。”
“那就好，以后别缠着我了，我素珍跟你只有工作关系，你如果再来一次趁人之危这总小人的把戏，我会告你的，到时候别怪我素珍不给所有人面子。”
凌北觉得天都塌了。
当初他再凌家公司工作，成为众矢之的，后来被凌承安排到了子公司做经理。
他是凌家的私生子，很少有人当他是正常人看。
他从来不在乎。
但身边突然多了个追求自己的小姑娘，他觉得特别的新奇，一开始以为素珍跟那些女人一样，接近他只想要手里的钱跟权利。
时间久了，他才意识到，素珍是真的喜欢。
给他做菜做饭，甚至为了他调换工作，就只想见他一面。
保持这样的关系，瞧瞧的就过去了好几年。
他在被爱慕的包围中早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甚至忽视了素珍的真心。
当她突然消失，他才知道自己早对这个女人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可，迟了，都迟了。
这次，能接近素珍也是因为工作关系，他以为一切都开始好转，至少素珍可以单独跟他说说笑笑。
哪里想到，那次喝醉之后，两个人就……
是他的错，是他的错。
可，孩子啊，无辜的孩子，没了？
素珍更加痛恨他。
他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绝望。
“滚出去，还有你凌承，你也给我滚出去。”
凌承觉得非常无辜，想反驳两句，被穆楚一个警告的眼神给吓了退了回来。
“好，我们先走，穆楚，保持联系。”
凌承拽了一下凌北。
凌北坐着没动，身子像是被冰冻在这里了。
他茫然回头，看向素珍。
素珍投来恶狠狠的眼刀，拽着穆楚进了自己的卧室。
外面凌北跟凌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穆楚不知道，但从素珍的哭声她能感受到素珍的伤心。
素珍哭够了，穆楚才问她，“到底还是舍不得的，是不是？”
“……我，我就是恨他。当年我追求他那么久，自尊心全都不要了，他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亲亲我我。后来我想通了，我不想在这样下去，好不容易从那种压抑的感情中走出来，他却不知道羞耻的转身来追求我，你觉得，我是什么呢？穆楚，你觉得他拿我当什么了？是，最近我开始原谅了他，可不代表我还能接受他，有感情是一回事，必须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他这么就不懂呢？这下好了，我彻底很死他了。”
“可孩子说打就打了，你说你们……”
“我们能怎么样，穆楚，你还指望我跟他继续吗，不可能的。等开了年，我就申请调走，我去国外工作，我离开他远一点。”
穆楚本来没有这个意思，可素珍现在处在气头上，听不得半点话，穆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姑奶奶，躺着行不行，你这才手术完，至少在家里休息一个星期吧？”
“没事，我又没多娇气。你也看到了男人们只在乎孩子，刚才凌北那副嘴脸，他在乎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这叫爱吗？他那就是不甘心。哦，身边女人那么多，凭什么我非要离开他？他不死心罢了，其实还是没真正的理解什么叫爱。要是有凌承一半的好，我也就不这么恨他了，可他……就是个冷血动物。”
穆楚听的心里一阵阵的难受。
凌北或许真的是被素珍误会了。
但……
刚才凌北的表现也的确是素珍说的这个意思。
“素珍，别说了，实在难受……姐妹陪喝汤？”
“……你，去！”
素珍噗嗤一下笑起来，擦掉脸上泪痕，“不能喝酒就陪着我喝汤啊？穆楚……你傻不傻？可我现在还真有点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