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攥住穆楚的手，紧紧的，看似没什么表情的一张脸，其实内心里早火焰四射了。
穆楚刚才那番话，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无法叫他平静。
面包车里的暖风开的很高，车子里暖的像是春天，哄的人脸颊也跟着一阵阵的冒火。
凌承攥穆楚的手却始终保持一个温度。
一会儿冷一会儿暖的心，就是凌承此时的心情。
他担心叶奉贤这个疯子反悔害了穆楚，更高兴穆楚不顾生死的说出刚才那番话。
她也当他是自己的丈夫……
凌承深深看一眼紧张不已的穆楚，冲她肯定的点点头。
叶奉贤见两个人这会儿还在热乎，不仅心里有些发酸的讽刺起来。
“两个人感情再好，也会离婚。如果当初穆编师不是怀疑凌导跟范梦绕的关系，还会离婚吗？所以说，你们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相爱。感情啊，都是狗屁！”
穆楚低头不吭声，只是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凌承不在乎的开门见山，岔开了话题问他，“等今天围堵肖逆，是早有预谋吧？”
“实不相瞒！”叶奉贤回头啐了口浓痰在角落，转过头来又狠狠吸了口香烟，这才继续说，“离婚官司对我打击很大，我一直怀恨在心，但我知道对付一个女人没什么意义，于是就想到了当初主动接这个离婚案子的肖逆。毕竟肖逆跟穆编师合作的律所，这个案子要不是他搭线，穆编也不会接手。”
但其实追根究底，当初这个离婚案子先介绍过来的是凌承。
他知道对方出的价格高，穆楚也绝对会打赢这一场官司。
却没想到，背后叶奉贤会是这种下三烂的人。
后来凌承想反悔叫穆楚放弃。
这才有了肖逆主动去找对方联系，才把这个官司接过来。
真要追究起来，该是找凌承才对。
凌承呵呵一笑，“离婚而已，你真有心，不是也能追回来？”
“屁，离婚都离婚了，还追来做什么？那个臭婆娘拿走了我那么多钱，我还不能打击报复了，只是还找不到她。但我知道，肖逆一定知道，再不济，穆编也会知道。”
穆楚直接回答，“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当初离婚后那笔钱是怎么转到她名下的。你们肯定背后有联系。”
穆楚还是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肖逆更不知道。这个离婚案子是我接手的，跟肖逆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找我麻烦就直接找我，何必伤害无辜的人。肖逆从来没得罪你。”
“他？得罪我的地方多了，当初我的工作室才开起来，跟对方打版权官司，就是他做的手脚，你以为你心目中的上司是个什么多公正的律师，还不是背地里猫狗一样？哼！”
穆楚冷冷的看了叶奉贤一眼。
人倒是长的帅气，可怎么看都像个精神不大好的精神病。
律师的眼里，不会有什么公平。
他们只需要答应官司，为自己的代理人做辩护。
这是职责，也是律所存在的必要。
跟他们没关系。
自然了，穆楚跟叶奉贤也说不上，更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只是说，“你自己的问题，不离婚又能得到什么？”
“……你，臭婊子！”
“注意你的言辞。”凌承抬头，狠狠一眼刀。
叶奉贤伸出去的手还没落下去，被凌承给挡了回来。
“……呵呵，行，我不跟你计较。现在老子缺钱，说吧，你们能给我多少？我也是求财，给的多，那自然好，但给的少……呵呵，我也只能想办法再拿点别的回来了。你这个女人身材还不错，我身边这帮单身汉看着可都很眼馋呢！”
凌承眉头一皱，伸出去一把上，“啪！”
“你还想要钱，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叶奉贤没想到凌承在自己的车上还敢伸手打人。
他吃惊的望着凌承，突然笑了起来。
“凌承……你……呵呵，当初我跟叶庄说我佩服你这个人，但当时自己也只是觉得简单的佩服，没想到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行，行……呵呵……钱，我不多要，一千万，你想要我做什么？”
凌承狠狠瞪他一眼，回头看穆楚也没有因为刚才那番话怎么样，就没有再追究。
低头想了一下，他才说，“程家……”
……
送肖逆到了医院的丽丽前后联系了素珍跟吴峰他们。
人多了就有了帮手。
吴峰跟素珍去了医院，凌北则去找叶奉贤的面包车。
但车子早开走了，只在原地留下一串痕迹，大雪盖上去，痕迹也没多少了。
凌北打电话给凌承，连续三四个都没有接听，到了第五个，总算接了。
“我们在去医院的路上，怎么了？”
“我在这里找你们，没事吗？”
凌北一颗心都悬起来，眼睛冒了光一样在路上寻找。
凌承开的是肖逆的车子，才路过之前出事的地方，穆楚指着远处站着的凌北，他才把车子换了个方向，停在了凌北的跟前。
两个人见了面，简单说了几句话，凌承重新上车。
穆楚看凌承侧脸，一颗心是七上八下。
他跟叶奉贤做的交易，是十分危险的。
可穆楚也不知道该怎么阻拦，更不知道阻拦之后会发生什么，只能默默的低头当做这件事她不懂得不发表任何意见。
凌承安静的开车，期间很多电话打进来都没有接听。
最后到了医院的时候，是程智甄的电话。
穆楚知道她是必须要回避的。
“我先去看看肖逆，你先接电话吧！”
凌承抓着电话，想跟穆楚说什么，电话嗡嗡的叫的人心烦。
穆楚冲他笑笑，“没事，你接电话，我在楼上等你。”
目送穆楚进了医院，凌承才把电话接起来。
“在哪里？”程智甄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看着面前准备好的年夜饭，明知道凌承不会回来，可还是不死心的打了个电话。
“在……怎么了？”
凌承很想说在出差，可似乎现在这个时候了撒谎也没什么必要，索性就不说了。
“回来了是吗？”
“知道还问？”
“在穆楚那边？”程智甄知道自己在找死，是那种明明一切都看的明明白白的，可还是非要纠缠不下，非要给自己难看才罢休。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是。”凌承说，“打算跟穆楚还有素珍他们一起过年了，我母亲跟我父亲在郊区的房子，你如果觉得无聊，过去找他们。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挂了。”
“你，等等……”
程智甄的语气温柔下来，好似突然这样的温柔也叫自己有些不习惯。
但她，还是低声说，“对不起，我一直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儿。如果……非要跟穆楚在一起，我不介意，但……我们必须结婚。”
凌承有些生气，这个时候提结婚的事情，不是在解决问题而是在找不痛快。
“有时间再说。”
挂了电话，凌承才打算把车子开进去找车位。
凌北开了车门进来了。
“明天再说。”凌承皱了皱眉。
凌北却不想这件事隔夜再谈，毕竟事关重大。
“程家人知道吗？”凌北质问。
“应该明天就能知道。”
“你骗了程家人不算，整个凌氏集团的人都被你骗了，真出事了，没有人给你兜底，你怎么办？”
凌承呵呵一笑，不在乎的叼了根香烟在嘴上，默了会儿才说，“程家人捆绑我们凌氏集团多少年了，你还想在程家人这里的得到什么好处吗？先不说他们一开始的意图，就是现在，你能不防着？既然是合作，就该按照规章办事，可程家人不一样，他们入住进来就打算把我们凌氏集团吞并，你愿意？”
凌北岂能看不出来程家人的野心。
但现在程家人可没做任何对不起凌氏集团的手脚，甚至带来了足够多的资金叫两家公司同时扭转局面。
就冲这一点，凌承出尔反尔的事情也绝对不会被凌氏集团的人接受。
“孤注一掷，你得到什么了？”凌北有些生气的呵他。
凌承不想跟他争吵，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继续。
不然，过了这个年，凌氏集团的一大半就是程家人的。
凌承不想自己一回凌氏集团就把父辈们创立的公司给了别人做嫁衣。
“就算是我出事了，凌氏集团也绝对不会给别人做。程智甄的野心我们都清楚，我不会给她任何机会钻空子，正好……哎……我以为哦还要等一阵子，正巧叶奉贤有心要做，我给他钱，他背后做事，那就没问题。”
出了事，只有他跟叶奉贤兜着，别人都没关系，最后公司交给他最信任的凌北，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一件事吗？
这么做，怎么想都值得。
“想过穆楚吗，想过我你妈吗？”
凌北怒吼，惊的凌承浑身一个战栗。
他嘴巴里的香烟都被吓的掉在了裤子上。
凌承忘记了香烟没点，只是那么放在嘴边上，此时掉了下去，吓了他一条，连忙用手扫裤子上的烟灰火星子。
可什么都没有。
他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你生气也没用。”凌承还想吼回去，这会儿的功夫就不那么生气了。
凌北也是着急他的安全。
但凌承不想后院起火不断，导致自己想只求的东西跟人都被人抢走了去。
“我见不得穆楚出事，今天……要不是我遇到了，我怕是会后悔一辈子。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程智甄要的太多，我给不了。如果她只要跟我结婚，我可以给。可她除了要我这个人还要我的公司我的一切，我不能给，一点都不能。尤其……你了解我，我受不得被人摆布。以前程家人做了什么你也知道，现在程家人就变好了？我才不相信。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