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班家老几，两个白头发的老头子互相拽着脑袋瓜子上位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撕扯。
后面一群年轻人，男女都有，混和多打。
保安已经上去好几次了，却还是被伤到了不得已退出来。
素珍就锁在电梯里面，看这个大场面，不仅在心里给班家人举大拇哥。
这都是高手呢。
班家说的算的人还在手术，这里面就开始因为争抢家产打的不可开交。
真不知道最后死的会是谁。
万素珍调皮的用电话，摆拍了几个角度，发了给穆楚，凌承。
凌承陪在穆楚身边，听他们做笔录，听到了电话铃音，先是穆楚的，然后是他的。
凌承看了脑袋大了好几圈，低声告诉穆楚，“上头出事了，我去看看。”
穆楚回头冲他点点头，不忘停下来做笔录交代他别凑热闹，躲开一点。
凌承跟她摆手直接走楼梯往楼上走。
素珍占着电梯，上不去下不来，所以电梯直接被按了故障停运了。
凌承爬楼上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一只皮鞋飞过来，在半空中打个的卷拍到了班家老三，也就是班老的三弟。
这人是个没脑子的人，五大三粗，说话瓮声瓮气，做事从来都不会用脑子。
凌承猜测，先动手的肯定是他。
而这只鞋子的主人是班家不经常楼面的老六，也就是跟班老关系不多的六弟。
班家人多，在公司的股份也很分散，表面上看着还是很团结，但只要一出事，尤其是班老家里人出事，肯定出乱子。
凌承的妈妈吴卓经常感叹说，班家人所有的脑子都给了班老一个人，其余的几个兄弟都是草包，班老出事，都想着分家产，却没人想着重整公司，因为他们只顾着眼前利益，也的确没能力自己经营工地。
只要班老一走，班家就肯定完蛋。
但是，班家的班修还是不错的，只是班修现在人不在。
凌承临时充当了班修的位置，对着人群怒吼了一声。
声音不小，奈何被打架的声音盖住了，一点效果都没有。
人群中伸过来一只手，拽着凌承的衣服把他给拉了过去。
凌承已经做好了还手的准备，转头看到素珍一双八卦的眼睛，梅花鹿一样。
“你，我差点打到你，你没事吧？”
素珍摇头，“这可真热闹哈，我头次看见，这些有钱人家背地里都这副德行吗？”
凌承给她翻白眼，“你是在说我们凌家也这样？”
“没有啊，我就是问问，你别那么敏感。哎，看那边，是不是班修的姐姐，被打了。啧啧……班家人都这么野蛮，打什么打啊，好好说话不行。放心吧，我报警了，不然这闹下去，医院都被拆了。”
凌承还想住处大局来着，看样子是没人听他的，既然报警了，那就等着吧。
没多久，一群警察上来了，三三两两的一询问，把所有人都带走了。
医院这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凌承叫素珍帮忙照顾班修姐姐，他担心楼下穆楚那边，路上回去的时候继续打电话给班修。
不想，电话通了。
“曹，你在哪呢，你家都乱套了，班老……什么？你在哪里？”
凌承找到班修的时候，人差点断气。
司机跟助理们抬着班修到了医院，前脚才进手术室，后面班老的手术也结束了。
班老没事，但是……下肢瘫痪。
班修却不省人事。
隔天中午。
班修转到了重症监护室，跟自己父亲班老住在相邻病房。
穆楚这边也才忙乎完李玉红的手术回来，输了口气说，“可算暂时告一段落了，这是要把人累死呢？”
凌承看穆楚一张脸黄的跟豆芽一样，心疼的不行。
“我叫司机送你回去。”
“没事，我还没坚持，你告诉我这边怎么样？”
素珍已经困的不行了，坐在凳子上直打晃。
凌承叫她先走，素珍也不走，“我偷偷懒，你们说你们的，待会走了叫我就行。”
两人看着素珍直接躺在了椅子上，凌承脱了外套给她。
穆楚帮忙盖好，叫司机过来守着，他们则去了楼道里低声说话。
凌承说，“班老暂时没事，但是脑子里还有一块碎骨头拿不出来，所以影响了下半身，怕是以后都要在轮椅上了。”
之前班老腿脚不好，偶尔也坐坐轮椅，但外出只需要一根拐杖就行，现在可好，直接残了。
穆楚皱着眉头，“班老可真是，对方司机还死了，真是死无对证。我看了当时监控，是对方故意冲撞造成的，车上的那个人跑了还没找到。”
“所以我说这次事故很蹊跷。尤其，当时出事后班修被人带走了。人回来就在昏迷，不知道怎么样。”
班修也是命大。
凌承找到他的时候，人被吊在仓库里，距离出事事故不远，但这期间是怎么被人带走的，一点痕迹都没有，甚至直接避开了视频监控。
幸好凌承一直不断的给他打电话，这才救了他。
“难道跟之前与你们家的那个合约有关系吗？”穆楚大胆猜测。
凌承摇摇头，正要说话，被楼下传来的高跟鞋的脚步声打断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凌承也在纳闷为什么还不出现的程家人，程智甄以及程克两人。
程智甄慢慢走上来，歪头往上看了一眼，一下子就认出了那个总是穿着工作装的穆楚。
“我当时谁呢，身材那么好，很远就瞧见了。穆编啊，您来的可真早。哎？我老公也在呢？”
凌承嘴角抽抽，听到程智甄的声音开始头大。
这个女人，怕是这个世界上他最讨厌的人之一。
凌承自问自己还不是个渣男，也不是那种随便就讨厌谁的人，可程智甄绝对绝对算一个。
程智甄以前还好，最近跟他扯上关系后，怎么看都叫人不顺眼。
凌承当真是绷着一根还算理智的神经，客气的嗯了一声。
穆楚脸上的表情变化难看，凌承这一声回应，当真是跟刺呢。
穆楚冲程智甄笑笑，“你也来了，我们正在说班老，人已经没事了，你上去看看吧？”
程智甄哦了一声，走上来，左看看凌承，右瞧瞧穆楚，怎么看都觉得不是很对盘，尤其看到两个人一起出现。
程智甄说，“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当然了，我说的可怜是说我自己。明明跟凌承结婚的人是我，可作为他的妻子，却总找不到我的丈夫，哪怕说我们的婚姻里面夹了屎，也要做的像样子一点吗，不然回头被有心的人利用了，发到网络上去，影响可实在不好，这对穆编的前程也没什么帮助吧？”
穆楚听着程智甄这阴阳怪气的话，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但跟凌承还这没有那么多歪心思。
尤其，最近他们才见面，也都是因为工作。
班老出事，她作为凌承的律师不能不来啊。
“程总的提醒我记下了，但我也要提醒程总，我现在是魏律的合伙人，也是凌氏集团的签约律师，班家出事，于情于理我都要出现的，程总要是介意，那不如换了律师？”
“呵呵，看穆编说的，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过是有心提点一下。毕竟我跟凌承的婚姻，也就那么回事。你别多心。呵呵……”
程智甄呵呵一笑，深看了凌承一眼，从两人中间走过去。
程克紧随其后，谁都没看，话也没说，跟在程智甄身后。
两人脚步渐行渐远，直到看不到了穆楚才深深吸口气。
凌承想说，不要介意，可话到嘴边了，怎么也开不了口。
毕竟，他主动联系穆楚，的确存了私心的。
“继续说吧，班老这边怎么办，现在班修还没程醒，班家人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公司业务算是暂时停了，我担心这边损失很大。”
凌承还没在程智甄这边回过神来，陡然被穆楚提问，有些发怔。
他盯着穆楚的脸看了好久，才点点头，“我回去跟公司的人商量一下。”
“那要尽快，是解约还是继续合作，我这边也要早点准备材料，叫肖逆接手，毕竟对这一块我不是很熟悉。”
“好。”
“那我去看看我妈去，你在楼下等下素珍，送她回去休息吧，我待会再走。”
凌承知道，穆楚这是故意这么说的，她想要避嫌。
凌承没应声，点头也没有，只是看着穆楚离开。
他心里针戳一样难受，可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离婚了，离婚了。
就好像翻过去了好几座大山，如何都挣扎不出来了一样。
就算两人离婚，做不成朋友，难道就非要当成陌生人？
凌承是觉得，至少不该见了面生疏的只有工作吧？
他明白，还不是因为自己心里存着她这个位置，所以凡是在他这里涉及到了穆楚的，都变成了那么点无理取闹的应该。
可穆楚，作为律师，一个随时都要保持理智的大律师，当真是处处都在精打计算着。
凌承看了穆楚的背影一眼，算计着，怕是接下来这段时间又见不到她了。
凌承带着素珍离开了，穆楚也松口气，她甚至在想，当初一生气答应了继续跟凌氏集团续约，是否理智。
现在看来，的确存了不理智的那么点疯狂。
反正凌氏集团的那些官司她也只能给肖逆打打下手，见到凌承的机会并不多。
想到此，好像刚才被程智甄提醒的那点心里憋闷跟无奈也都散去了。
李玉红到了中午才醒，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看眼前一片雪白，知道这是被送来了医院。
但没想到，坐在她身边的不是万宝库，更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儿子丽丽，却是她又怕又畏的穆楚。
“醒了？”
穆楚刚才还在翻看资料，这会儿已经收了电话揣在兜里面，按了李玉红头顶上的红按钮。
李玉红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索性就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