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业不好做，电子行业发展突飞猛进，沈南海不懂这一行，才会把公司经营的越来越差。
吴峰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听完沈北僵是诉说，吓的一张脸好几个颜色。
沈北僵叹了口气，“当年我也只是听我父亲提起过，说上天有眼，早晚会找他算账。老爷子直到走了也没看到有人找沈南海算账，没想到，呵呵……”
凌承心里发憷，这件事要是被揭穿了，怕是沈家……
“这可怎么办好？”任由吴峰脑子多灵光，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做好了。
那可是三十几条人命啊。
跟沈南海没直接关系也有间接的关系，他是脱不开关系的。
但，沈北僵又说。
“那时候法律还不健全，出去的人也就出去了，回来的几乎没有。能想办法出去的人也不多，这样的钱的确很好赚，但敢赚这样钱的人不多。程家人……呵呵，当时该是闻到了消息，想做的时候国内已经开始严管，所以才没能插足进去。只是……谁能想到，如今能给一个范梦绕耍的团团转的老爷子，当年却有过这样一段经历？如果真要追究的话，沈家的钱，都不干净。”
吴峰一时半会儿没了声音。
他只是看着凌承，想在凌承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看我也没用。事情过去三十几年，那时候我还没出生。我能追查，也是因为之前收到了程家人的恐吓，无意间周天发现的才会叫他找一找当年的资料，毕竟……真的要追缴起来，我们不会被怎么样，沈家公司也脱不开身。”
“那，总要想想办法吧！”
吴峰急的脑门都是汗，狠狠擦了一下，“不能什么都不做，这不在等死吗？”
死倒是不至于。
只是看这件事是不是会引起有关单位的重视罢了。
毕竟，过去三十多年，很多资料不全，那时候的法律跟现在也很大出入。
但，上沈氏集团怕是要受到打击了。
“等等看。”
沈北僵说。
“等周天醒过来。”
周天是凌承众多值得相信的手下众多一个，他是最重的一个，万一他出事了，等于断了凌承一条腿。
后半夜。
医院那边来了电话。
是肖逆打来的。
“人没事，手臂只是骨折了，做了手术已经没什么大事情。龙川在来了的飞机上了，他带了当地的国外医生过来，你放心就好了。”
凌承松口气，问周天醒了没有。
“人还在昏睡，打了好几轮麻药，毕竟手术时间长。人是安全的，你要是不放心过来亲眼看看。”顿了下，肖逆问他，“你在哪里？”
“家……在龙腾花苑。”
肖逆赶来了龙腾花苑，是跟穆楚对门的房子。
如今，穆楚不回来住了，房子租给了一个在附近上林的小白领。
此时，该是上林的时间。
小姑娘一开门，吓了一跳，跟肖逆礼貌的点点头，揣着小包跑走了。
肖逆开了门进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知道的还是以为这是因为男人们发愁的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进了哪个着火的现场。
乌烟瘴气的房间里，在角落的饭厅里坐了三个男人，正在低头抽烟喝茶水。
漆黑的房间里还没开灯，猛一进来，他只能看到模糊的三个人影。
跟恐怖电影一样。
“你们这是玩自杀呢？”
不开灯，不说话，满屋子的烟，真跟自杀没区别。
肖逆打开了通风扇，开了窗子，窗帘也撩开了，觉得还是黑黢黢的，这才啪的一下开了头顶上的灯。
骤亮下，三个人齐刷刷看着他，一张张鬼怪一样的脸，见了阎王一样。
“都别那么看着我，我还不想死。洗把脸去再来说正事。”
凌承坐着没动。
吴峰听话的去了卫生间，直接洗了澡。
沈北僵更是当他的话是耳旁风，啪的，又点了香烟，“那边怎么样？”
“还算可以，我见到了对方肇事的司机，家属也都来了，说是可以做最大的赔偿，态度倒是好，我没看出来他们是故意的。”
“你能看出来，很多案子也不要你打官司了。”凌承这时候嘴巴还不知道收敛。
肖逆没生气，坐下来喝茶水，“我订了外卖，待会儿一边吃一边说。周天给了我这个。”
肖逆把一个小小的日记本子放到了桌子上，看凌承的爪子伸过来，一把拍走了。
“急什么？我先问你，你会不会瞒着我？这个案子是我来负责。你要是对我有所隐瞒，我也帮不了你。”
听肖逆这话中的意思，他已经看了日记本子上的内容，并且知道了凌承所担心的事情。
凌承没应声。
沈北僵好奇的问出了口，“你不怕担责任？这要是真被人追查下来。就算你能保护我们沈家，你的名誉也……”
“我只是辩护律师，我不是查案子的侦探。”
侦探需要真相，需要矛盾，律师只需要辩护，无所谓真假，因为他只能赢不能输。
外面有人敲门。
凌承跟沈北僵对视一眼，还是没动身子，生了钉子一样，低头继续喝茶。
肖逆过去开门，以为是送外卖的。
开门的时候，愣住了。
“你……”
穆楚摇头，提着早餐进来了。
凌承正在跟沈北僵说公司账目的问题，提到了最近的一个明细有些出入，问他是否知道详细情况。
沈北僵说，“我还没去确认，但这个案子一直是二哥那边负责。”
“二叔负责？看来问题不小。”
“嗯……”
沈北僵抬头，喝茶水的手僵在嘴边上，如何都送不上去了。
他愣愣的看着，深深吸口气，默默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冲送外卖的那人点点头，转身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吴峰还在洗澡，看到有人推门进来，嗷的大叫，“我说，他小叔，你有病吗，你给我滚……呜……”
凌承好奇的转身去瞧，正对上提着早餐的人，也愣了。
他有些慌张，起来冲她擦了擦嘴角，又不自然的揉自己一个晚上没合上的眼睛。
“你，你怎么来了？”
“给你们不怕死的人送早餐。外卖员那边我已经叫他们回去了，快来吃点东西吧！”
“啊，我，我去洗把脸就出来。”
还好卫生间还算大，不然三个大男人都在里面，还真有点放不下。
吴峰鬼哭狼嚎一阵子，终于在两个人修理下老实了。
穆楚无奈的摇头，给肖逆掰开了一块奶豆包送到他跟前去。
“你这样不要命了？早点回去吧，我来跟进。别问了，我都听说了，是阿姨给我打的电话。”
肖逆吃着豆包，喝着热乎乎的豆浆，点点头，一脸的满足。
三个晚上只睡了三个小时，昨天又没能好好睡一觉，再这样怕是真要没命了。
“我回去睡会就过来，你这边……对了，凌承这边之前的一个版权的案子我也交接给你，估计那边会打电话过来。”
“行，资料先放着，你叫助理过来就行，你早点回去。”
穆楚站起来给肖逆拿衣服，看肖逆嘴角上有馒头渣子，抽了纸巾给他擦嘴角。
不巧合，这时候凌承推门出来了。
看个正好。
穆楚是背对着凌承的，但肖逆只正对着凌承方向的。
两个人紧密的距离，就像是穆楚在肖逆怀里，肖逆一抬手就能把人给抱起来好好亲上一阵子。
凌承心里被针戳了一样，“穆楚？”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喊出来的，反正这一声吼怕是要用了最后一点力气，“我的早饭呢，我要饿死了。”
穆楚被吓一跳，转身瞪他，“这么中气十足的，也没见你要饿死。在桌子上，自己吃，一人一份。”
“你给我找找，我应该吃哪一份，别吃错了，我小叔那人挑剔。”
凌承走过来，站在两个跟前，距离更近了。
向左转头，能亲上肖逆，向右转头能亲上穆楚。
穆楚气的推了他一把，“别闹，我给你找。肖逆，你早点回去，坐我车回去，小玲子在楼下呢，你别开车了。”
“呵呵，行，我过会儿再来。你有事打我电话。”
肖逆一脸坏笑，深看了凌承一眼，这才提着包离开。
凌承赶走了肖逆，可还是心理不是很舒坦，看早餐也没了胃口。
穆楚给他提了一袋牛奶出来，还有三明治，又翻找了一阵子找了两个茶叶蛋出来，“我早上还没吃呢，这个给你吧，你们吃完了简单跟我说一下事情大概，然后你们该休息休息，剩下的我来处理。”
车祸，加上沈家官司，还有版权官司，以及程家总账被人起诉的事情，穆楚要一样一样的来做。
凌承皱了眉头，这么多事都叫她一个人做，那多心疼？
“我不困，鸡蛋给我一个，你吃一个？听话！喏！”
说着，凌承伸手，茶叶蛋拨好了送到穆楚嘴边去了。
穆楚楞了一下，接过茶叶蛋没吃放在了一边上低头喝了口咖啡。
凌承哼哼，“我刚才洗手了。”
“什么啊，我是在找这里的韭菜饼，我记得有一块的，你别吃了。”
凌承知道穆楚喜欢吃韭菜鸡蛋饼，味道是难闻了些，也的确很好吃，凌承听说只有一块，立刻找出来给穆楚，可不能给了吴峰那小子吃了去。
“吃吧，吃完了再吃别的。”
凌承笑嘻嘻的，看穆楚猫一样的长睫毛，低头打开韭菜饼袋子时候的样子，心里酥酥麻麻，好像被猫咪亲了一样的甜蜜。
很多画面斗转星移的，在凌承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他浑身一阵阵的燥热，低头喝了一口冰凉的咖啡。
“穆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