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回答吗?反正你们都要结婚了。”

    “……我只是觉得……穆楚,过去了,当时是我不对。我,我无能,我以为……家里只是叫我订婚就放我去找你,不知道这件事影响……三年。”

    “我知道。”

    穆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只是想管凌承要一个合适的理由。

    凌承沉默了会儿才说,“这件事……穆楚,我知道你无法原谅我,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并且你该知道当时我是什么状况。我承认,那时候我做事仓促,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没想到三年后的情况也没什么改变,是,是,我无能,抱歉!”

    抱歉……

    像是一把很沉重的锤子,狠狠的敲在穆楚的心口上。

    这句道歉穆楚等了很长时间,终于等到了却又不知道要如何接受。

    凌承是个好男人,她不得不承认在婚内,在婚外,哪怕现在都在她心中是无可取代的男人,但是……

    那段伤害,是真的无法忘记的。

    “凌承,我想我的问题有点幼稚,但我还是想问你,当时你答应跟程智甄订婚,心里不会愧疚吗?”

    凌承没回答,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呆呆的望着穆楚,一张还挂着笑脸的脸就像是破碎的冰渣子,咔嚓一声碎了,一点残渣都不剩下。

    “……我不知道。”

    穆楚深深吸口气,想笑,想哭,想摇头点头,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子的表情回应凌承。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以为跟家里脱离关系,哪怕我跟程智甄结婚都无所谓,反正我不会签字办理结婚证,我不会跟她有任何交集,只要家里人放我走,不再干涉我跟你,我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但前提,要我跟你结婚。”

    穆楚有些生气,这样的得到到底能叫凌承心里多安分?他是个我ie了目的不惜一切大家的人渣吗?

    “凌承,如果你跟程智甄结婚只是为了我,你觉得,我还会跟你结婚吗?”

    “不会。”凌承心知肚明,仍然义无反顾做着伤害穆楚的事情,这才是穆楚最可怕的。

    “凌承,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明明还爱着你却非要离开你。你……只有你自己,永远只有你自己。你背后打着为了我好的旗帜,高举一切道德高旗帜,可做这么多,你只想着你自己的好。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我会开心,你以为我会不顾一切的忘记过去继续跟你在一起,只因为你做了那么多叫我感动的好。可是……凌承,感情是相互的,不是我必须付出,你必须付出我们才能在一起,是……是,平等的,懂吗?”

    凌承耷拉脑袋,穆楚的心情他懂,穆楚的要求他更懂,可凌承不是做不到,是暂时不能这么做。

    因为他一旦尊重穆楚的一切决定,就真的见不到她了。

    他的确自私,并不觉得这么做哪里不对。

    “穆楚,我如果我按照你求的去做,现在我是凌家的独生子,是凌氏集团的接林人,我现在已经在凌家公司坐稳了位子。我们甚至不会相识,不会结婚,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我,我放弃了这一切,为什么我要坚持三年,为什么?你说我自私,好,我凌承自私,可我……我不觉得我哪里私自的有问题,如果不是我自私,三年的婚姻也不会有。”

    凌承激动了,说话声音也变大了,眼睛通红,盯着穆楚的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穆楚,你说我自私,我……的确,我自私,可我做这一切,就真的只为了我自己吗?当初我离开凌家,我就决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可到了现在,你离开了我,婚姻没了,你甚至开始跟我的朋友在一起,穆楚,你看看我,我现在还有什么?你说我自私?”

    穆楚气的差点哭出来,盯着凌承发白的脸,真相一巴掌拍过去。

    “凌承,你……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你跟程智甄是同一种人。”

    凌承惊的一个战栗,吐了口气,穆楚的话戳了他痛,心尖都跟着缩了。

    “我……我跟程智甄……不是,不是。”

    “凌承,你好好想想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如果是程智甄,也会这么说。突然我觉得,你们很合适,真的,非常合适。恭喜,祝你们新婚幸福!”

    两个人不欢而散。

    但穆楚没赶走他,叫凌城留在沙发上住一个晚上。

    只是,夜里,都没能安心入眠。

    丽丽跟周天说了一点在工地的情况,周天一直都在查找工地上的视频,分析出视频是真,但也经过剪切,其中少了一部分。

    后半夜,周天将视频分析的结果发给了凌城,没想到凌城回复他了,“暂时收着,加上之前的一切,到时候做好了完整的给我。”

    周天诧异凌城到现在还没睡,关心他,“怎么了?沈总最近经常失眠啊。”

    凌城开了茶几上的台灯,揉自己酸痛的眼睛,把电话的亮度调低了一些才勉强适应光线亮度回复周天。“在想事情,丽丽那边怎么样?”

    周天回头看一眼趴在沙发上打游戏的丽丽,这小子已经翻身一个晚上了,这会儿才打电话拿出来玩游戏,肯定也是因为睡不着。

    周天说,“在玩游戏,折腾了一晚上没睡。”

    “知道了,你们早点休息,这个周给你放假三天回家看看。顺便带丽丽也过去。”

    周天明白凌城的意思,乐的高兴的答应了。

    这时候,穆楚开门出来。

    她看凌城还没睡也吓了一跳。

    “你还没睡?”

    凌城坐起来,揉脑袋又揉眼睛,失眠真是个难受的问题。

    “最近睡眠都不是很好,你去卫生间吗?”

    “嗯。我给你倒杯水喝吧,我这里还有助眠的草药,给你也喝一点。”

    穆楚不是个失眠的人,以前他拍戏回来的时间不一定,几点的时候都有,回去后声音再大也没吵到穆楚。

    穆楚是个睡眠很好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家里也准备了助眠的东西了?

    凌城接过水杯,温度正好,里面放了一个白色的果子,他喝一口,苦涩的厉害,“这个管用吗,你在哪里买的,经常喝?”

    穆楚耸肩,没回答,“你早点休息。”

    凌城听话的喝光了,可这困意还是没来,到了早上天一亮,整个人更精神抖擞了。

    “穆楚,我出去买早餐,你叫丽丽跟周天过来一起吃吧?”

    穆楚一直都没睡,更知道外面躺在沙发上的凌城也没睡着。

    她想了很长时间,这几年两人的过往,最近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好像一张塑料卷在脑袋上,揭不开,撕不掉,马上能叫她窒息了。

    整件事都围着凌城转,她本来是个无辜的人也备受牵连。

    现在竟然也拖累了丽丽进去。

    穆楚想,既然摆脱不了不如正面面对,也不枉费凌城之前的帮忙。

    算是道谢了?

    如此琢磨了一个晚上,天都天了,外面传来凌城的说话声,穆楚也终于下定决定,跟凌城合作。

    程智甄这个女人,现在已经伤害到了丽丽,那下一步是否会伤害她妈妈都未可知,穆楚不想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伤害。

    穆楚推门出来,叫住了凌城。

    “你等一下。”

    “怎么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我……”

    “我有话跟你说。”穆楚低头拧自己眉头,一个晚上没睡脑袋都要炸开了。

    “说吧!”

    凌城开了卫生间的门,给她洗毛巾,递给了穆楚,自己也坐在沙发上喝光了最后一口早凉透的水。

    “我很你合作。别多心,我只是不想你的事情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丽丽已经被拉下水了,我担心下一步会找上我妈妈。”

    凌城楞了一下,没想到穆楚会有这样的决定。

    毕竟,这一切真的跟穆楚没关系。

    可,还是伤害到了穆楚。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

    “如果我不同意,你会不会生气?”凌城问。

    穆楚摇头,“你没办法决定,现在我不参与也不行了,叶奉贤记仇,肯定以后还会找我的麻烦,程智甄跟那一波人还都有关联,背后不知道做了些什么事情出来,我不能看着一个个无辜的人跟着受牵连。当然了,我不会干涉你跟程智甄结婚,但我要提醒你,你们结婚跟我提防程智甄不冲突,如果因为你跟程智甄是夫妻,掉头来伤害我们姐弟,我会连你一起对付。的确,我本事不大,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可不代表我没办法做什么,我有我的一套本事。”

    律师是小,不过走黑的肯定不如程智甄,但如果走的白的呢?

    穆楚现在手上可不少程智甄的黑料,真要斗起来,程智甄未必能赢的轻松。

    更何况,凌城岂能看着穆楚受欺负不管呢?

    任何时候,他都会站在穆楚身边。

    凌城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一点头,算是答应了。

    “那以后……”

    穆楚又说,“公私分明,你跟程智甄是私人恩怨,程智甄跟我也是私人恩怨,但程智甄这个人也不讲究私人不私人,可我不行,我跟你的合作到了合约期限自动解除,但涉及到程智甄的问题,我肯定会帮忙。”

    凌城心里明镜一样,金算盘飞速算了好几个来回。

    穆楚说的明白,真要闹起来,这里面公私谁还分的清楚?

    “我知道了,我先去买早餐,你叫丽丽周天一起过来吧。”

    凌城是带着笑容出门的,想到以后跟穆楚名正言顺见面,一个晚上没睡觉怕什么,以后天天不睡都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