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就这么走了，那之后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
他相信穆楚，可不相信凌城这个混蛋玩意。
“如果可以，我想暂时住一个晚上。”肖逆盯着凌城，话却是对穆楚说的。
肖逆说这话的时候及其自然，自然到穆楚都差点以为这话是凌城说的。
“啊，那……也行，我去给你铺床，那我告诉丽丽别回来了。”
“好！”
肖逆放下了公文包，坐在沙发上，挨着凌城的肩头，狠狠戳了他一下。
凌城被进行，痛的捂住肩头闷哼一声，歪头看身边刀子一样的肖逆。
“想杀人灭口？”
“有这个想法，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想我会这么做的。”
凌城呵的一笑，“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你什么时候滚蛋？”
肖逆也跟着呵的一笑，“这话倒是我想问你的，你什么时候滚蛋？”
“我想走就走，不想走你还能怎么样，哦，提醒你，我住对面，有本事你也住对面？”
肖逆做不来凌城这么无理取闹，但也无可奈何。
想在楼下买房子也不切实际，毕竟他跟穆楚还没正式确立关系。
“我喜欢穆楚，她没拒绝我。”
肖逆觉得，喜欢穆楚这件事能当成一辈子的炫耀的事情拿出来说，直接刺激凌城。
他拿自己也无可奈何。
凌城只是撇嘴，“然后呢？还不是没开始？或许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你炫耀什么？”
“……那倒是，可你们呢？早分开了，在纠缠的话就是无赖了。”
凌城点头，表示赞同。
“可我不想走，我还要跟穆楚说……”
“凌城，你回去睡啊，我们要休息了，明早还要起早，实在不行，你去素珍家住也行，丽丽在那边呢。”
凌城呵呵咧嘴笑了一下，尴尬的脸上像是被吊起来的两块面皮。
顿了半晌，“成，我回去了。你休息……”
穆楚目送凌城离开，这才叫肖逆去睡觉。
穆楚进了屋子关了门，盯着门把手，思考了很久，到底，没上锁。
肖逆坐在沙发上看着卫生间的灯光，里面摆设还是老样子，丽丽的东西，穆楚的洗漱用品，那摆在一边的却不是专门给他准备的，而是之前凌城的东西。
他想到，凌城住在这里的时候，这些东西是穆楚专门给他准备的，还是凌城带来的？
挤牙膏，摆冒进，送浴巾，吹头大。
好像，都应该有穆楚的身影。
可他呢？
他看着沙发上已经渐渐消失的凌城坐过的位置，心口紧了一下，一层孤单的落寞感像是飞落下来的灰尘盖住了他。
肖逆起身，最后看一眼丽丽的房间，轻轻一叹，转身出来了。
凌城早回了自己家，可现在三个房间走住了人，他只能睡地板。
丽丽也跟他挤在一起，低声说话。
“凌制片，素珍刚才哭了。不知道凌总说了什么，素珍姐哭了足足一小时呢。”
凌城哦哦点头，翻身狠狠闻被子上的味道，抱紧枕头，“不用管，都是成年人，你别乱掺和。”
“哦。肖医生没走吗，你不担心？”
“走了。”
“嗯？”
丽丽惊的坐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还跟我姐半夜通电话啊？”
“没有，周天告诉我的，睡觉吧，困的要死，明天早起，你先送你姐去律所，回来后送我去剧组，然后你去接吴峰跟凌总去机场，够你忙的。”
丽丽一听，这一天还真挺忙，但毕竟自己是个有用的人了，忙点也没关系。
丽丽嘿嘿一乐，“行，晚安了凌制片。”
凌城抱着枕头嗅着熟悉的味道，像是中了迷魂散，一阵阵的迷糊，可梦里却总出现穆楚的影子。
结婚三年，他们的见面次数从每天到十几天，后来成了半年，之后离婚的前一年时间只见过一次。
之前都是甜蜜，互相思念，后来几次只会争吵。
他生气穆楚不体谅他。
穆楚生气他不珍惜家庭不珍惜她，甚至曝出了可恶的丑闻。
绯闻已经蔓延了好几个月，每次都在他处理后没多久又爆出来跟范梦绕私会的图片。
最后，范梦绕跟他确立关系的绯闻满天飞，甚至还有不清楚的录音，一瞬间粉碎了他跟穆楚婚姻的最后一道屏障。
最后一次电话争吵后，穆楚约他出来离婚。
早上，两个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就此，已经过去小半年的时间了。
凌城每次回想起来都像是眼前被人蒙上了一层灰，揭不开，扫不掉，刺痛他的双眼乃至全身心。
“哎！”
“凌制片，睡觉，别多想了，肖医生都走了，我姐还能给你守身如玉。”
“滚！”
凌城踢了他一脚。
“睡觉睡觉。”
丽丽嘿嘿偷笑，转身裹紧了被子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还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睡着的素珍，脑子里还回荡着之前凌北僵说的那番话。
他说，“素珍，对不起，我之前是个混蛋，我不会说浪子回头，我毕竟之前也不是浪子，更不是现在的良心发现，我只是……我只是才意识到你对我多重要。我的出身你也知道，我是个私生子，从小我就知道很多东西很多人我是无法得到的，包括我父亲的父爱，兄弟的感情，可我认命了，所以在凌家，我始终都只是个外人，这叫我一直以为到了任何地方我都是个不被人接受的私生子。我知道当初对你做的那些事情很混蛋，我当时没意识到，更做过对不起凌城的事情，如果凌城记仇，我怕是现在就是个穷光蛋，而不是凌家工资的雇佣ceo。素珍，你给我一次机会也好，不给也好，我只想叫你知道，当年你对我的感情我明白，我接受，可……可能错开了时间，我只能说对不起。”
素珍知道凌北僵想叫她给他一次机会，一次能够哪怕是做朋友也可以的机会。
可她一直只是摇头。
凌北僵又说，“你一直痛恨我，这也是在惩罚你，我只希望……你别难过了。别用过去那个混蛋的我惩罚你自己。”
素珍哭了，哭了很久，想到当年付出的那个蠢女人，就特别伤心。
但现在她得到了道歉，一个诚诚恳恳的道歉。
凌北僵不渴望她能够原谅他，只是想叫她看到当年的凌北僵已经不存在了。
素珍不是看到，是不想去面对。
她怕自己心软接受他。
可为什么会害怕接受他，素珍就不得而知了。
怕极了。
素珍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想着隔壁的那个男人，就心里难受多厉害。
凌北僵也还没睡，眼睛睁的老大看着屋顶，一片漆黑，外面是丽丽跟凌城的说话声，现在也安静了，该是睡着了。
隔壁似乎也有掀被子的声音，听的凌北僵的心酥酥麻麻，很想钻过去看个究竟。
他肚子很饿，却始终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只想着那个女人就心痛的难受。
凌北僵想，那几年素珍是怎么过来的？
如果用同样的方式惩罚他度过几年，是否就能平息素珍的怒气跟伤心了？
错了，他真的错了。
凌北僵发了微信给素珍。
“对不起，早点睡！”
素珍单只眼睛睁开，勉强看清手机上的小字，才平息下的心更难受了。
她没想回复，只是删除了对话框，订好了闹钟，关了电话。
可还是睡不着。
后半夜。
素珍穿好了衣服出来，她想回家。
不想，在门外面遇到了在这里抽烟的凌北僵。
“……”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异口同声。
凌北僵笑起来，“去哪里，天还没亮就去上班吗？”
凌北僵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嗯，我就是……认床，想回去睡了。”
“马上天亮了，今天周末，你也不上班啊。不如等一等，或者……我送你回去吧。”
凌北僵怕被拒绝，可还是说了出来。
素珍摇头，“不了。”转身进了电梯，走了。
凌北僵呆呆的望着电梯的方向，看着上面的数字一点点变小，最后成了数字1，知道这个女人走了，头都没回。
他的心，空了下来。
一大片的内脏被挖空了，顺着电梯的出口扔了下去，丝毫没犹豫，咣当一声，摔得粉碎。
他狠狠吸了一口香烟，也进了电梯，可出来后开车回了自己另外的家。
从此以后，素珍家楼下的房子，就成了一个空置的房间。
几天后。
穆楚总算茫然了最近手头上积压了好几个月的离婚案子，正好有空闲时间去肖逆那里帮忙。
两个人虽然合作，可肖逆大多只给穆楚好做的案子做。
穆楚也想涉足别的领域的案子，一有空就去找肖逆取取经。
才进门，穆楚看到了门口上正在低头打印资料的天台，是喜欢丽丽的那个姓万的小姑娘。
“小万？”
小万愣了一下才抬头，“啊，是穆编啊，哈哈，都叫我丸子，我全名叫万紫，所以谐音叫我丸子。穆编叫我小万还真有点没反应过来。肖医生今天没出去，在办公室呢，您过去吧！”
穆楚点点头，深看丸子这个小姑娘，真是人如其名，可爱又美丽，看样子性格也很爽朗，之前她每次来都能看到她在跟同事说说笑笑，是个不错的人，但都没太在意，这次因为丽丽多注视了会儿，警觉她是个叫人难忘的美女。
如果真的能跟丽丽在一起，是丽丽几辈子修来的服气。
丽丽吧，人也帅气，但还是难脱身上孩子气息，并且做事也是非常稳重，毕竟才二十出头，需要历练也没学历。
穆楚真不懂这些小姑娘为什么喜欢丽丽。
或许丽丽也有闪光点是她没发现的？
穆楚走过去，敲桌面。
“丸子，你喜欢我弟弟？”
丸子愣了，半晌，尴尬笑起来，脸都红了，“我，嗯……喜欢。我跟肖医生说过。”
“那喜欢我弟弟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