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承一伸手，抓住了穆楚的手，资料从穆楚手心里拽出来扔给了肖逆。
“回头说，林老这边快结束了。”
凌承拽着穆楚起来要出去，此时，外面传来了骚动的声音，是林秀来了。
程智甄垫脚看一眼，回头正好对上凌承攥住穆楚的手，呵呵笑了，“有记者在。”程智甄提醒凌承，别做的太过分。
委婉的提醒，叫穆楚很是不舒服，内心中萌生出一种特别想跟程智甄较劲的冲动劲，明知道这么做只能图一时的心里痛快，可穆楚还是忍不住想狠狠握住凌承的手，明目张胆的要被记者拍到放到网络上去。
只因为，她不想看程智甄得意的样子。
穆楚拧了自己一把，到底，还是镇定的手抽了出来，“走吧，去看看，林秀来了。看看事情怎么办，也不知道林老这边怎么样了。”
肖逆不叫他们去，毕竟这是班家人自己的事儿，他们外人冲上去算怎么回事？
“别添乱就行。”凌承不在乎的说。
穆楚站着没动，最后还是被凌承给脱了出去。
林秀正在说话，该是在询问情况。
凌承侧身跟穆楚介绍，“林秀，班舒明，班家两个有本事的都在。班舒明没心思班家的家产，所以林老的公司都给了老小，老小吧，生意做的不错，但人品……不行。跟林老关系也最恶劣。林老在家关系最好的是老二，是个女儿，人在国外，估计在路上了，最早也要明早才能到。”
穆楚点点头，看班家的人，大大小小的二十几个，似乎跟林老的关系都不太好的样子。
林老重病，所有人都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甚至，有人巴望着林老出点事的样子。
“既然要三个小时候才有结果，现在在这里等也是浪费时间。张罗，你去安排一下，能住在附近的住在附近，有工作的都去忙吧，这里……留两个助理在就行了，都走吧！”
林秀的声音想刚打开冰库的腐肉，明明闻不到什么味道，可还是被冷冰冰的冰气刺的鼻子喉咙痛的浑身战栗。
这是林老的小儿子……
穆楚气的心口疼。
凌承冷笑一声，拉着穆楚又往边上走，靠近手术室门口的位置上往里面瞧。
穆楚垫脚也跟着看了一眼，愣了。
这……
班家人来的，都只是在远处看着吗，没人注意到，手术室里面根本就没人，甚至里面隔开的小门也是开着的。
凡是走到穆楚这个位置往里面看一眼都能发现。
可这么多人，竟然谁都没她这么靠近过手术室门口。
穆楚看凌承，眼睛睁大了好几圈。
凌承冲穆楚点点头，拽着她出来了。
外面起了风，有些冷。
凌承给她披上衣服，“还疼吗？”
穆楚捂着肚子按了按，“还好，有时候扭一下会痛，没什么大问题了。林老这……唱戏呢？”
凌承嗯了一声，什么都没说。默了会儿说了丽丽的事儿，“丽丽这边我尽力，你别担心。”
“……我担心也没用，他打人在先，但两年太久了，这里面跟班家人有关系吧？嘶……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了？”
凌承没吭声，只一脸深沉的瞧着远处，似乎在做思考，大事小事，在脑子里飞快转了好几圈，到底一个字都没告诉穆楚，“等我好消息就行了，这一次我不会骗你。其实……我一直都没骗过你。”
他说的程智甄的事情，穆楚不想谈感情，尤其在这里。
穆楚没接话茬，只是哦了一声，低头踢着脚底下的石头子。
凌承脱了外套给她穿上，拍穆楚的肩头，“丽丽会出来的，很快！”
穆楚明白，凌承在用自己的关系，权利跟班家人做交易。
丽丽就是交易之内的酬劳。
但释放了丽丽，凌承会失去什么，穆楚真的猜不出来了。
穆楚很享想说一声谢谢，像朋友那样，像亲人那样。
可穆楚始终说不出来。
她有一种错觉，觉得这件事情结束后，她跟凌承之前就真的成为了彼此的过去再无法回头了。
这是穆楚想要的结果，也是她最不想立刻看到的结果。
穆楚苦涩的笑了一声，“好！”
很晚的时候，林老被从手术室里面推了出来。
一瞧医生们也不像是才做了几个小时手术才出来的样子，身上衣服还是干净整洁的，笑容满脸，报喜讯一样通知这里的人林老手术很成功，演技拙劣的所有人都能瞧的出来。
但留在这里驻守的助理们还是将结果汇报给了自己的上级，打了几个电话就离开了。
穆楚跟凌承一行，去了病房看望林老。
林老输着盐水，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熟睡。
凌承走过去对着林老叫了一声，“老头儿，在躺着你家那些酒我都偷走了啊。”
“你敢？”
林老声音沙哑，听起来很是疲倦。
穆楚看林老，“林老，您这……块吓死我了？”
“哈哈，我没事，死不了，身体好着呢，心梗是复发了，但不严重，呵呵……就是借题发挥，想看点东西。坐啊都坐，我看看都在这里呢？”
林老挨个瞧清楚了，最后一脸苦涩的笑了起来。
“我啊，就不该赚钱生这么多白眼狼，成，这事儿我心里有底了。穆楚，回去吧，丽丽明天就能出来。”
穆楚还没搞明白到底什么情况，被凌承推着离开了医院。
车上。
凌承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开车，偶尔开窗通风，几次想点烟，只叼着香烟没吸，就那么到了穆楚家楼下。
凌承回头对程智甄说，“我们到家了，剩下的路你自己打车回去。”
肖逆先下了车子，一切置身事外不管不问，看也不看。
穆楚看程智甄，这么晚的天了，自己回去真不放心。
“要不……凌承，我们送她回去吧，程智甄你住哪里？”
“呵呵，没关系，我叫司机来接我了，我要回剧组呢，这不新剧要拍摄了，最近都在准备，我不能不在啊。”
“哦，那我们等你司机接你来了我们再走。”
“多管闲事，丢不了，下车。”
凌承叫程智甄下车。
程智甄呵呵笑，一脸享受的似的，“那行，改天请你们吃饭。对了，穆楚……噗噗最近身体不太好，你有时间多去看看她。”
“好，我明天就去看她。那……钥匙找到了吗？”
程智甄摇头，深看穆楚一眼，笑着下了车子。
程智甄一走，凌承立刻哼了一鼻子，“猫哭耗子，想我们看噗噗还这么多事儿，真是……你想骂我？回去骂，我找个停车位的啊，分神了出事儿。”
穆楚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谁要骂你，骂你我还嫌费口水，妈……阿姨在家等着我们呢，叫肖逆一起吃了再走。魏总……”
肖逆已经走到路边等着要打车回去了。
他听穆楚叫他，抬头笑了，“我不上去了，先回律所有点事儿，晚点给你电话。”
“那也行，路上小心啊！”
凌承又哼了一鼻子，车子掉了个方向，骂骂咧咧，“办理不利还有心思吃饭，心真大。”
穆楚气的伸手要打，看凌承转方向盘，等他拉了手刹这拍人的手才放下去，“啪！”
凌承痛的皱眉，倒吸气，“疼！”
“不知道疼能长记性吗你，管住你那张破嘴，烦不烦啊？真纳闷了，阿姨再不着调也没像你这样，你到底从哪学来的，以前也不这么不要脸的。”
“嘿嘿，以前我那么好你怎么不珍惜呢，还跟我离婚。”
穆楚回头狠狠瞪他，“我愿意，你别上去了，我家不欢迎你。”
“有意思了，我家也在楼上。呵！”
两个人一路斗嘴，到了各自家门，进了各自的家。
聚在这里的记者早散了，地面洗刷的能照进人脸，但味道还没散，穆楚一进来就捂着鼻子。
她鼻音很重的问凌承，“要不……吃点东西吧，妈做了你爱吃的青椒炒肉。”
“好勒，哈哈哈……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饿肚子。”
穆楚狠狠戳凌承要伸过来狗爪子，“别得寸进尺。”
凌母还在家里看电视，早吃了饭，敷了面膜，听开门声音，知道是穆楚回来了，没想到还有凌承，“哎呦，不孝顺的小儿子回来了，你回来干嘛？”
“妈，我饿了。”
“吃吧，吃了就滚蛋。那个林老不死的还活着呢？”
凌母挂着面膜，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听这语气，还是很关心的。
穆楚笑笑，走进去洗了手给凌承盛饭。
“活着，好好地，回头还能追求你。”凌承嘻嘻说。
“哼，谁稀罕。那老东西不实在，老娘不喜欢。虽然说你爹有点傻，好歹给了你娘我大半个公司。你别总想着你父母离婚，除非我死了，外面狐狸精才能进门。就是啊，哎，苦了那两个生了孩子的小野媳妇。”
凌母说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话，表情也不痛不痒的样子。
可这话，倒是刺激了穆楚。
穆楚是离婚官司律师，见多了这样的家庭闹离婚。
她有一种婚姻总是不幸的错觉，可又想步入幸福婚姻的迫切感。
矛盾交织，叫穆楚对凌承也产生了若即若离的亲疏感。
“阿姨，你明天去看看吗，林老倒是真病了，不严重而已。”穆楚说。
“不去，等他活了来看我吧，明天啊……我想好了，咱们明天去看噗噗。那小丫头，我喜欢。改明儿，我给你们找代孕的生个孩子，你跟凌承的孩子肯定招人稀罕。”
穆楚一口饭差点没噎死，捂着嘴巴咳嗽足足五分钟才缓过来。
凌承笑的满嘴牙要飞起来了，吃的很是满足。
“妈。我觉得你啊，就这句话说的最在理。”
“哼，那是。”凌母指头拍自己的面膜，呵呵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