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
凌承不相信的盯着字条看了好久，“我去查。”
“或许她还有别的话想跟我说，我回家去问问她。”
“暂时别问了，叫她好好休息吧，你跟我去西市一趟，你家里那边要看看才行。”
“好。”
当天晚上两人打包收拾了行李，赶往了西市。
穆楚家。
到家的时候正好中午。
穆楚找钥匙开门，不想，门自己来了。
穆楚吓的后退两步，盯着自己打开的门蒙了。
凌承拉着穆楚后退，叫保镖们先进去，等里面的人确认安全了才带着穆楚走进去。
满地狼藉。
穆楚心疼的看着地上的东西，能摔的全都损坏了，书本也都撕毁了，房间里的衣服拽出来扔的到处都是。
“这是想找什么东西吗，我的印章？”穆楚纳闷的嘀咕。
她倒是没害怕，只想着印章的重要。
印章是她随身携带，这群人来家里翻找也找不到什么。
“如果不是找东西，这么值钱的花瓶都还在，名画也在，只是被损坏了。”
穆楚有些心疼，但好在家里人都不在家。
“先别动，你们上去看看，先去书房。”
凌承报了警，等调查完，做好了笔录出来，已经天黑了。
穆楚不想穆楚回家去，带着她在附近找了家不错的酒店住下。
很晚的时候，盗贼被抓到了。
穆楚跟凌承一起去指认，这个人却都是认识的。
“小张？”
穆楚好奇的看着小张，扣住了手扣的他坐在凳子上，双手十指扣在一起，脑袋耷拉到了桌面上。
“凌总，我，我……”
“你背后欠了多少钱？”凌承问。
“几，几百万。”
穆楚惊的浑身一跳，听这两人开场白，估计是凌承早预料到了，只是没想到真的是小张。
监守自盗，自己人盗自己人的东西最容易了。
但谁都没想到，这一场诬陷关键人物竟然是小张。
“……我，丽丽姐知道，劝过我收手，可我控制不住，跟朋友坐庄，赌博被套了，我，我不能不还钱，我家里人还在指着我养呢。”
小张声音很低，轻不可闻，一字一顿的总算说明白了自己盗取印章的原因。
“给你多少报酬？”凌承又问。
“三，三百万。”
“目的？”凌承继续说。
“整垮，穆编，跟，跟凌总。但我没同意，我只答应偷取印章，做副本，没，没别的了。”
穆楚盯着小张的脑门看，始终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相信，他后悔了。
可这件事还是做了，已经到了挽回补救都来不及的时候。
“是她？”凌承笃定的说。
小张没说话了。
穆楚从内室里面退出来，站在门口吹冷风。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天已经来了，晚上有些凉意。
她抱着双臂，尽量叫自己暖和一点，可心里还是冷的不住战栗。
一旦印章被盗走，多少人会连夜仿写出她的文章来，随意盖章，恶意散播。
穆楚要做的补救根本来不及。
穆楚低头拿着电话在微博上发了一条消息：“家里被盗，印章丢失，如果文章授权等不是本人经受，不承受任何法律责任，望周知。本人已暂停所有书稿联系，请同行们互相转告！”
消息一出，热搜立刻上了第一。
穆楚关了电话，回头看里面凌承跟小张还在对话，她心里复杂的出来了。
穆楚直接打了电话给程智甄。
“到底想怎么样你才会善罢甘休？”
“……什么意思？我的穆编？”
“别装算了，我知道是你做的，现在我已经报警了，一旦查出来，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
程智甄呵呵冷笑，“我的穆编哦，您这样威胁我，怕是不好吧，我好好的在家喝酒看电影，难得有这么个时间消遣，哪里还有时间对付你呢？你最好查清楚，给我一个清白，不然污蔑了好人，我这辈子都完了，呵呵呵……哦，顺便祝福你，听说又签了个大导演的剧本啊，恭喜恭喜。”
程智甄脚丫子一伸，放在了身边男人的膝盖上，“我正跟男人玩呢，没空跟你闲聊，再见！”
穆楚吃了瘪，可这心却透亮的厉害。
程智甄否认了也代表她承认了。
跟万导的合作，知道的人不多，签字盖章授权的本子也不是穆楚，程智甄却知道这么快，还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吗？
穆楚深深吸口气，翻找出电话里积存了很久的邮件，找出来，转了发送……
半个小时以后凌承才从里面出来，眉目凝重，脸色不是很好。
穆楚坐在车子里，瞧着他。
第一次见凌承在大街上吸烟，清风扫过来的烟雾的味道，像是烧毁的证据，一点点将最后的希望也灭掉了。
穆楚走下车来，站在背风的地方，可还是能闻得见香烟的味道。
凌承一口气吸了半只，听到脚步声才注意到穆楚走过来，立刻熄灭了烟蒂，背着手擦自己手，“做什么下车来，我这就上去了。”
“想跟你说会儿话。”
“夜里凉，我们回去说吧？”
“就在这说。”
“好！”凌承回过神来，看着她。
“……是她做的吗，你的未婚妻？”
“我没有未婚妻。”凌承坚定的说。
“程智甄不是吗？”
“从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会是。”凌承突然想，直接登报公开，将他跟程智甄的事情彻底澄清，可这样一来似乎更加深了娱乐性质，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可他不想一遍一遍的跟人解释自己跟程智甄没关系。
“既然不是，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凌承想了会儿才回答，“只是从小认识，长大后合作过几次。她家公司至今还在我家公司有百分之几的股份，老员工已经撤走了，现在……没任何关系。认识而已。”
穆楚笑笑，“倒是干净，一句只是认识而已，给了她无数次伤害我的机会。凌承，你说，你告诉我，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凌承无法回答，更没仔细想过，甚至可以说想过，可从没得到过任何答案。
他也想知道跟穆楚到底什么关系。
是同时，合作，还只是朋友，认识的关系？
“回答不上来吗？”
“……不是。”
“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关系？你跟我，到底什么关系？暧昧不清，远近不明，所以叫所有人误会，甚至鱼鱼也叫你爸爸，你反复无常，你很多次给了我无尽的幻想，却又在转身的时候对我冷淡至极。凌承，你拎不清楚，也叫我拎不清楚吗？”
“没有。”
“你有，你一直都有。你沉浸在被女人环绕的世界里，享受着，像是狩猎一样，当我是你追逐的猎物，一旦得手，你只会啃一口就扔掉，又当我是垃圾。这对你很重要吗？我是带着孩子过的单身母亲，但凡你有一点点良知，都不该这么对我，你是人吗？”
“我是人，我有良知。”
“狗屁！你什么都没有，除了权利跟地位，你什么都没有。你只会利用你的权利压着所有的弱者，你高高在上，你骄傲高贵，你不当我们是人。我穆楚凭什么要忍受你的傲慢，连同你不在意的程智甄也当我不是个人，就因为我是个未婚先孕的单身母亲吗？是吗？程智甄欺负我，你看不到吗，你知道，你都知道，甚至在刚才小张还没说出来背后的人是谁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是谁，可你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做不了。你希望我因为无助无能主动去找你，献身给你，这样你得到就不费吹灰之力，你这样就可以继续玩弄我这样的可怜的女人。你……混蛋。”
“不是她。”凌承突然说。
“什么？我可以理解你在袒护她吗？是不是？”
穆楚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
可她除了站在这里指责凌承，甚至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程智甄在暗处，处处都是手，到处都是她的人脉，而她呢，只是个到处求着别人要的小编剧，什么都不是。
“不是程智甄。”凌承说。
“我不相信。”
“我会处理好。”
“我不相信。”
“你想相信什么？”凌承一直镇定，镇定的像是冷血动物，机械的重复这些没感情的话。
穆楚的情绪越发的激动，甚至想伸出手将他打翻在地。
“凌承，你……”
“穆楚，如果我告诉你是谁，你会怎么做。当我是凌制片，是凌导，还是凌总？你不要这么自卑，你是个人，我也是个人，你带着孩子不容易，我找我的孩子跟孩子母亲也不容易。”
“……什么，什么意思？”
穆楚浑身一僵，不敢相信的后退。
“我当初利用你，之后你认为我还在利用你，直到现在你也以为我在利用你。穆楚，我何德何能能利用你到现在，你又为什么成为我的利用对象？你苦，我理解，你累我更理解，可，……穆楚，有人伤害你，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并非什么都没有做。你这样指责我，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我不知道。”
穆楚完全懵了，凌承到底在说什么，明明她占尽了理，可为什么反倒自己成了该负责的那一个？
“凌承，我没做错任何事。”
“是，错的是我。错的是我不该出现在酒桌上，错的是我以为厉倾城真的会跟我和解，会离开我们凌家。错的是我那时候太愚蠢，才会相信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错的是……错的是为什么还叫我查到你，知道你的一切，知道你跟鱼鱼的一切，却无能为力？错的是我一开始利用了你，才叫我一直心虚心软，不想揭露真相。穆楚，如果我告诉你，当天晚上，那个男人是我，你会怎么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