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只是说了点实情。当年……你回去做什么了，见穆楚了还是见了另外的女生，或者说你当年脚踩两条船，混迹在三角恋中无法自拔，而后才会与自己深爱的穆楚不得已分道扬镳。可怎么想这件事都很奇怪，你去了女生宿舍，为什么去的是穆清的宿舍？”
“……你，你别血口喷人，我没做过那样的事儿，穆清的死跟我没关系。”
凌承呵呵冷笑，一双眼睛锐利的要发光，能洞悉一切。
“我有说过你跟穆清的死有关系吗？”
“你，你，凌总，别如此得意，你以为你掌握了什么东西就可以随便污蔑我吗？”
“哦，这倒是不会，可万一，我凑巧就拿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别人不知道的，你说，我是该告诉穆楚还是不该对他说呢？”
沈浪没吭声，他猜测凌承知道的不多，顶多利用一些猜测在这里刺激他，想叫他露出端倪来威胁他。
可那件事知道的人现在已经不在了，这件事自己不说，别人肯定不会知道，凌承能只手遮天又如何知道那么详细？
沈浪呵呵笑起来，打死不认的一张脸，耸耸肩，“或许只是凑巧了吧，我当年的确回去过，可我是回去学校拿了点东西，然后直接上了飞机，这件事穆楚是知道的。学校给我定的飞机票，我不赶回去的话，国外那边会耽误我入学时间，为了前途，谁不会做吹点让步？相信穆楚知道了也肯定会原谅我，而你……凌总，我记得，你女人不少，可跟穆楚比起来，都是天上地下的差距，该不会是想利用鱼鱼做点别的什么吧？难道你想一结婚就当父亲，你不介意，你们凌家不介意？男人嘛，年轻的人时候做了点错事也就算了，成熟后还如此幼稚，实在不像话啊，你跟穆楚怕是不能有结果，不如直接放手。”
凌承被沈浪这话刺激的浑身一个激灵，好像一阵针戳了他的脑门，一个自己始终没闹明白的想法立刻就醒悟了过来。
他如果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当真是个不负责的混蛋。
穆楚的方方面面都不符合凌家的标准。
可如果不是有这种心思，他又为什么一定要对穆楚下这么大的心思？
凌承自己也糊涂了。
可是，这又关沈浪什么事儿？
“呵呵，这件事与你无关，但穆楚的事情却跟我有关系。于公于私，穆楚的事情我都要管。沈总如果还听不懂，我们以后，走着瞧？”
凌承笑呵呵的，起身挣了挣自己的衣服领口，回头瞧了一眼沈浪浑身紧绷的样子，自信的笑了起来。
“好自为之。”
沈浪目送凌承离开，心脏碰碰乱跳，像是要冲出胸口，紧张的浑身汗珠子。
当年……
沈浪总五十次想起当年的事情，穆清与穆楚简直是一个样子刻出来的，他那时候喝醉了，哪里分的清楚。
穆清邀请他去宿舍，要借助他的手送给穆楚一个东西。
送的是一幅画，是穆清自己画的自画像，上面写的却是穆楚的名字。
穆清当时说，“我姐姐苦，可心里话不肯对我说，正好你回来了，以后见面机会少，你帮我送给她，也算是临走之前做了件好事，然后其余的话我跟我姐说，叫她多回家去看看，没钱了我给她。”
穆清性格爽朗，总笑眯眯的，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总有用不完的情绪。
穆楚却总安安静静，像是静态的一幅画，美丽娟秀。
沈浪那时候总分不清自己喜欢的是穆楚还是穆清。
穆清经常参加学校活动，在台上又唱又跳。
沈浪总以为那是穆楚，是另外一种性格的穆楚。
他坐在穆楚身边，看着另外一个穆楚，心里不知道多甜美。
可当两个姐妹站在一起的时候，沈浪总内心空虚，觉得两个女人都是自己的又都不是。
他经常疯了一样的想得到穆楚，可看着穆楚又以为眼前的女人是穆清。
终于，那个晚上他得到了。
一个拼死反抗的女人，是穆楚还是穆清已经不重要。
等他清醒过来，得知穆清已经自杀，而他才等上飞机，看着穆楚的电话打进来，却选择了永久的关机，直接失联。
到了今日，沈浪仍然在懵懂自问却始终得不到准确的答案。
他到底爱的是穆楚还是穆清，或许，两个女人都爱，或许，都不爱。
所以他回来了，重新寻找穆楚，想知道自己的内心。
可看着穆楚又想起穆清，心终究还是空虚的。
“呵呵，两个女人我都要，都要，不好吗？穆楚，你是我的，永远都是，呵……”
“咔嚓！”沈浪激动的捏碎了手里的杯子，玻璃刺进了他的手心，血红的血水染红了桌子上的盖布。
沈浪却笑着，穆清在自己身下痛哭求饶的样子像是一味药引子，叫他无数次的得到满足。
“穆清，我回来照顾你姐姐了，你要我做的，我肯定会做到。呵……”
隔天。
穆楚一早起来出去短跑回来，遇到了去见客户的凌承。
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凌承盯着穆楚发红的脸蛋，笑着问，“害羞什么？”
穆楚皱眉毛巾擦自己脸，“胡说，我哪里脸红了？”
“呵呵，我是问你害羞，没说你脸红，你做什么不打自招啊？”
“你……凌承，你有病啊你，最近吃错药了，不是去忙工作吗，赶紧去吧，我回去收拾东西，明天就回去了。”
“嗯，下午就回来，你跟鱼鱼在这里不要乱走，我回来了后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本来打算带着穆楚跟鱼鱼在这边好好走走看看，可凌承没想到这次的业务这么难啃，走了几次都见不到对方的人，好不容易约到了对方百般刁难，若非因为自己业务新不熟乱，真无法忍受这样的局面。
好在，一切都有转机，今天就能顺利谈好，他想早点回来。
“也行，那我们不出去了，我告诉鱼鱼叫她别急着起来了。”
“急着去哪里吗？”凌承好奇问。
“是啊，之前一个电影鱼鱼没看完，今天想补上，说是起早去人少。孩子吗，想什么要什么。”
“哦。这样啊……那顺路，你叫鱼鱼下来，我送她过去。”
穆楚看时间差不多，既然顺路就没推脱，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十分钟后。
鱼鱼拖着丽丽下了楼，穆楚却没来。
鱼鱼跳上车子，坐在凌承大腿上，“爸爸，我们看电影吗，妈妈说想补觉，她昨天晚上没睡好。”
“嗯，那就不打搅妈妈睡懒觉，爸爸送你去电影院，你跟丽丽阿姨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好！爸爸，出发！”
电影还没开场，车子开的快了些，他们早到了。
凌承送鱼鱼进去，到了门口，鱼鱼拉着凌承不撒手。
“爸爸，你看，那边的小孩子可爱不可爱？”
凌承瞧过去，点头，“可爱啊，但是没有鱼鱼可爱。”
“可是鱼鱼觉得那孩子可爱，因为她有爸爸在一起。”
凌承笑起来，指头扯鱼鱼的鼻子，“小家伙，这么激灵？你这是在告诉我，爸爸不陪你看电影吗？”
丽丽知道鱼鱼又要闹了，过来求情，“鱼鱼，爸爸要去工作，咱们要听话，阿姨陪你不好吗？”
“好啊，可是爸爸陪着更是好上加好啊，妈妈是懒蛋，只知道睡懒觉，爸爸起早去工作，不放松会累的，爸爸，你来啊，来啊！”
凌承被鱼鱼拽着不放手，小孩子一个心思认准了不答应了肯定会哭闹。
可凌承实在不能耽误了今天的签字。
他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不得已第一次拒绝了鱼鱼。
鱼鱼红着眼红，没哭闹没撒娇，只是绷着一张快要大哭出来的脸看着凌承。
凌承一步两回头，这心啊，被撕碎了一样的难受。
一个大男人，总心肠柔软，自己也没想到。
可鱼鱼就是有这个本事，叫他时刻软的一颗心不得已答应下来。
小张在一旁提醒，“凌总，时间要到了，那边打过电话的。”
凌承看着鱼鱼低头抹泪，心咯噔了一下，脚步如何都迈不开了。
“约好的是几点？”凌承叹息了一声问。
“九点，现在八点三十，我担心路上堵车。”
来了这里，是小张租的车子，怕是路上也没关系叫他调动所有关系给他让路，堵车是必然的。
“上次过去用了多长时间？”
“二十五分钟。凌总，现在是高峰期，肯定堵车的。”
“……我知道了。”
凌承低头看一眼时间，已经八点二十七分了，此时过去即便不堵车也来不及。
这个生意是李总介绍的一个老供应商，上次因为对方出国没见到人，这次见到了约不上，如今已经谈成价格，只等着签约。
凌承不想自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可是……
到底是公司重要还是鱼鱼重要？
搁在从前凌承什么时候想过这么奇怪的问题，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比赚钱还愉悦的事情呢？
如今看来，的确出现了一个比赚钱还要高兴的事情，那就是，看着鱼鱼冲自己叫爸爸，敞开双臂等着自己去抱她。
凌承尚且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只觉得……真美妙。
凌承呵的无奈笑了起来，转身，义务反复朝着售票的地方走了过去。
“凌总，不去了吗？”小张似乎比凌承还要着急。
凌承没理会小张，拿了钱包出来，抽出来五张给售票员，“买两张刚才那小姑娘旁边的位子。”
“哦，早上都空着，随便坐的，不用特意买旁边的，嗯……您这给多了先生，一张票八十。”
“余下的拿一些小孩子可以吃的零食和饮料，周围的位置都买了吧，我不想女儿被人打搅。”
“好的先生，您稍等。”
电影开场后，小张垮了超级大的包裹先进去了。
凌承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语气沉重，一口拒绝了对方。
“抱歉周总，价格我不接受，此次合约中止。”
挂了电话，凌承直接关机，一身从容轻松的进了电影院，看着里面那个小小身影，温柔的叫了她一声，“鱼鱼，爸爸陪你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