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气的额头青筋暴跳，狠狠给穆楚一个白眼。
穆楚继续说，“当年事情发生突然，穆清出事，我也出事了，我理解你们失去女儿的痛苦，可为什么要伤害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跟你老婆骂我的那些话。”
穆谦狠狠吸口气，想起四年前发生的事情自己也是做的过分了，可他到底是穆楚的父亲，家里人哪里有隔夜仇的？
“穆楚，你还是小孩子不懂事，我们也是很铁不成钢。”
这不放屁吗，她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跟李玉红竟然想着很铁不成钢。
穆楚被气笑了，“我现在连管你叫父亲的力气都没有了，因为你不配。你既然想告我，那就去吧，顺道我去找个电视台，好好说说当年的事儿，叫大家伙的都离开评理，看看是谁做的对。我早不在乎什么脸面了，你在乎吗？显然不在乎！”
穆楚起身，从钱包里面抽出来钱要付咖啡的钱，瞧穆谦的眼神不对立刻把钱瘦了就回去，到柜台钱付款后离开了。
穆谦气的在座位上运气，眼前黑了又黑，可最后，他直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仍坐着没动弹。
四年前的那个夜里，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了，叫他失去了理智。
穆清那么好一个孩子，从能歌善舞，与穆楚性格完全不同。
他总说，穆楚是姐姐，家里条件不好，穆清喜欢唱歌跳舞就满足她。
他们总觉得，穆楚是姐姐，所以好的，新的，都给妹妹穆清她穆楚应该理解啊。
到了后来，他染上赌博的恶习，一出去就不想回家，赢钱的时候真的没少往家里拿钱，后来穆清上大学的钱也是她赢来的。
但穆楚……穆楚的学费是自己赚的。
他以为，穆清是妹妹，作为姐姐应该让着她。
再后来，穆清跳舞唱歌很出色，在学校拿了不少的荣誉奖章回来，他高兴坏了。
而那时候穆楚却还在写她没什么用处的本子，小说，他从来都看不懂，觉得那肯定没前途。
穆清后来签了个一个演艺公司做演员，第一次拿回家里的钱非常多，他为此把穆清的屋子重新装修了。
他以为好日子快来了，但是穆楚那孩子肯定没什么前途，商量着是否叫她退休攻读穆清深造。
当天晚上穆楚气的跑了，一个月没回来，再回来的时候穆清出事，她也哭着说自己出事了。
穆谦直到现在都在想，穆楚出事，是真的？
当时他甩了穆楚一个耳掴子，觉得这孩子真不懂事，为什么偏偏在穆清出事的时候跟着起哄，她是家里老大，不能处处忍让一些？
再后来，穆楚离开了学校，也没回家来。
每一年家里会收到一笔数目不小的生活费，他拿去赌博，可每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这心就专心的痛。
穆谦深深吸口气，念叨着，“老大是姐姐啊，让着妹妹不行吗，真不懂事。”
穆楚一遍一遍回忆当天晚上的事情经过，气的自己在车子里砸车子。
这样的家，没有温暖，就算有也没有给过自己一丝一毫，却总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来无限制的伤害，就因为她比穆清早出生的那么一小会儿时间？
真是不公平，不公平。
“咚咚咚！”
车子外面有人敲玻璃窗。
穆楚被吓了一跳，稳了会儿了心神才降下车窗子，“凌制片？”
“下车。”
“去哪儿？”
“下车。”
“没事我先回家了，有事直接说。”
穆楚现在很小心，能不在公共场合露面就绝对不会露面。
凌承的粉丝追着她骂，真担心有些脑子不好用的人出来揍她，她可实在没时间住医院。
凌承瞧穆楚浑身戒备的样子，有些担心的拧了眉头解释说，“暂时没事了，不然你开车，我们去我公司。”
穆楚不懂的看着凌承，“干什么啊，去你公司做什么？”
“嘶……听话，开了车门，你开车还不行，我还能把你吃了，不是胆子很大，天不怕地不怕，网络上奋战的很精彩吗？”
不管什么时候凌承都不忘用语言缝隙穆楚。
今天穆楚却没什么心情跟他斗嘴，“去了就回，我家里还有事呢，上车吧。”
到了凌承公司，两个人从后门进去，直接上了货梯。
到了大厦顶层，凌承的脚步才放缓下来。
这是凌承家族公司办公的地方，穆楚头一次来，着实被震撼到了。
整个一层都是办公室，摆满了各种水草，空气新鲜的像是在山里。
这里人不多，来来往往估计脚步匆匆，目不斜视，只在看到凌承的时候毕恭毕敬点头问好。
凌承走在快一小步的地方，回头看一眼穆楚，安慰她，“这是我办公室。”
言外之意这里很安全，用不着吓的跟小兔子一样。
穆楚狠狠瞪他后脑勺，“我就是头一次来觉得陌生。”
“知道，你胆子大，你是女侠，这边。”
凌承轻轻扯了她的衣袖，直接推门进了两开门的小会议室里。
房门开了，穆楚愣在了门口。
不大的小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男男女女，大概三十几个。
所有人在听到声音后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门口的她跟凌承。
有人带头问好，“凌总好。”
穆楚微微垂眸，跟着凌承错开小碎步进了最里面的位置。
里面只有一个空闲的位置，凌承没坐，转身按住了穆楚的肩头叫她坐了过去。
穆楚一落座，就有人说，“事情已经没有继续发酵了，律师函也发了出去，程总这边没回应。”
程总，程智甄？
穆楚还没弄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东张西望的像个才进程的乡下小妹，看谁都稀奇。
凌承说，“继续打电话，半小时之内如果她不出现，律师函公布出去，邹律师你这边立刻准备条文，逼迫程总那边出面做解释。”
“是。”男人一点头，端着电话开了免提。
可电话打出来，持续的忙音，始终无人接听。
凌承皱了眉头，“继续打，发邮箱，最后五分钟的时候发微博。”
“好。”
十几分钟过去，程智甄的电话终于接通了。
免提下，周围人都屏住呼吸听着电话里女人的声音。
邹律师跟程智甄说，“程总，律师函已经发出，我们规定的时间您还没出现，所以会在五分钟后发布微博，公布您最近的亏损业绩表单，至于您公司是否牵扯到了偷税漏税就交由相关机构去评断，我们只是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还有，程总，之前您公司公众账号发布的污蔑我司穆楚编剧的一些文章，我们已经做了相关截图，这会成为……”
程智甄呵呵一笑，打断了邹律师的话。
“凌承，你把你的律师团队都请来了，我的面子还真够大呢，怎么，想正面交手吗？用账目跟我打官司，你是不是草率了一些？我既然敢公布，就不怕有人指责。”
凌承没应答，只给邹律师一个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程总，这是我私人电话，您……”
“信了吧，邹律师，你都出面了，还是你私人电话，我可不信。凌承肯定在你旁边，电话开的免提吧？”
邹律师一愣，没了主意。
凌承还是没打算说话。
程智甄又说，“凌承，我最后问你，真的想跟我正面交手？”
邹律师没得到凌承的任何指令信号，自然不敢擅自回应，他小眼睛扎巴扎巴的看着凌承，指头随时准备切断电话。
程智甄呵呵冷笑，“还真有意思，一个已经确认跟你没任何关系的小编剧，犯不着下这么大血本，我们两家闹起来，谁都不好看。”
两家？
程智甄还当自己是当年的程家当家人吗？
凌承呵的冷嗤，一脸的轻蔑。
“程智甄，一直以来我没动手，不是顾念你我两家的关系，而是可怜你。程家现在什么情况你最清楚，用不着大众脸充胖子。如果我真的动手，你的公司有几分胜算？此前的微博爆料，已经影响了你的公司股票，你损失了多少自己算过吗？”
凌承请以后不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出面，后果会很严重。
父亲这边暂时无法交代，整个从前与程家交好的朋友也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解释。
可程智甄做的太过分了。
“程智甄，如果我现在把律师函公布，再把你公司数据提交，你说，你的公司还会在吗？”
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程家从此彻底的从商业街历史舞台上消失。
凌承顾念父亲身体不如从前，不想刺激他。
可程智甄可从没在意过两家关系，甚至给脸不要脸。
“你做的那些丑事不想揭穿，不代表我不知道。江阳那边你坑了多少钱，自己心里有数。之前三家合作的生意，你到底从中拿了多少钱你也最清楚，用不着在这里装糊涂。如果你非要跟我计较剧组的事情跟你我公司内部事情是两回事，也好，我不在乎两头同时对你发出质控，看你如何翻身。”
程智甄听后，电话那头一直安静沉默。
就是坐在位子上听的云里雾里的穆楚也浑身紧绷。
凌承真的要出手，谁都脱不开厄运的后果。
程智甄应该知道怎么做。
却不知，程智甄哈哈大笑起来。
“有本事，你弄死我。”
电话挂了。
凌承也丝毫没有犹豫，冲邹律师点点头，“我要一个小时内看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