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女生小说 > 重生后我成了权臣的掌中娇 > 第242章 南胭之死
    夜色越来越浓。

    乳娘抱着小皇子过来,忧心忡忡道“娘娘,小殿下哭得厉害,奴婢怎么也哄不好,您看如何是好……”

    才不过两岁半的孩子,像是知道风雨将至,哭成了泪人儿。

    南胭淡淡扫他一眼。

    她捏了捏顾山河的脸颊,语气凉幽幽的“若是事成,你便要坐上那个位置。哭成这样,将来如何震慑百官?”

    小孩子听不懂,被她揪得脸疼,不禁哭得更加凄惨。

    南胭顿时厌倦不已“带去偏殿。”

    乳娘吃惊“可是小殿下哭成这样……”

    南胭不耐烦“滚。”

    又不是她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她有什么可心疼的?

    乳娘只得战战兢兢地抱着孩子下去了。

    南胭端起凉透的茶盏,正要饮上一口,殿外传来沉重的军靴声。

    她的指尖轻颤了一下。

    如果进来的是安以淮……

    那么她这辈子,便是锦绣荣华、高床软枕、万人之上。

    如果进来的是顾崇山……

    生死,只在今夜!

    南胭闭了闭眼,随即强自镇定,慢慢地抬起眼帘。

    殿中千灯万盏亮如白昼。

    面生的副将身穿黑甲,带着军队闯进来,冷冰冰地看着她。

    南胭悬着的心,逐渐落进深渊。

    她深深呼吸,慢慢垂下泛红的杏子眼,维持着贵妃的端庄和高贵,不疾不徐地饮了一口茶。

    黑甲副将厉声道“南贵妃勾搭权臣意图谋反,假孕争宠混淆皇嗣,把她拿下,即刻投入天牢!”

    士兵们应声而上。

    南胭突然重重掷出手中茶盏。

    她站起身,气势轩然“先帝尸骨未寒,案子尚未审理,本宫仍是贵妃,谁敢碰本宫?!”

    “我敢。”

    凉薄清幽的声音徐徐传来。

    黑甲军让开一条路,顾崇山捻着黑檀佛珠,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南胭“关起来。”

    南胭眼睛更红。

    她知道她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不愿没有尊严地被士兵拖出去,她主动步下台阶。

    穿过顾崇山身畔时,她轻声“可是南宝衣提醒你的?”

    顾崇山并不搭理她。

    南胭怪笑一声“我便知道是她……”

    她语气出奇的平静,听不出喜怒哀乐。

    她很快被两名黑甲兵围住,押送出贵妃殿。

    踏出殿槛,她站在宫檐下,深深望了一眼广阔无垠的夜空。

    往事如浮光掠影般从脑海中掠过,锦官城里那些幼稚的争斗戏码,盛京城皇宫的血与泪,在长安时她的渺小与无助……

    如今细细想来,她此生最快乐的光阴,竟是幼时住在锦官城的那段年月。

    那时双亲都在,母亲喜爱将她打扮得可爱娇俏,父亲时常偷偷给她塞散碎银两,叫她去街上买糖糕吃,那时的兄长也很疼爱她。

    再就是……

    在他后宫的这段日子。

    她生得秀丽妩媚,也算颇有才气,石榴裙下有过许多仰慕者,可真心待她的,似乎只有顾余一个。

    今夜有些冷。

    南胭注视着遍布星辰的夜空,慢慢伸出手,想要触碰星光。

    然而星光遥远,终究是不可得的。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安静地站立片刻,才往天牢方向走去。

    南宝衣匆匆赶过来时,南胭已经被带走了。

    贵妃殿被翻了个彻底,黑甲军的副将高高抱起啼哭不止的顾山河,欲要把他摔死——

    “慢着慢着!”

    南宝衣看得心惊胆战,连忙高声阻拦。

    黑甲副将迟疑地望向顾崇山。

    南宝衣硬着头皮上前“摄政王,倒也不是我多管闲事,实在是这小孩儿无辜,又不是他主动要求假冒皇嗣的,他还年幼,什么都不懂呢。”

    她并非战场中人。

    她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亲,实在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小孩儿在她面前被人活活摔死。

    更何况初见时,这小孩儿还曾把她当做姨母,乖巧地给她豆糕吃。

    顾崇山面无表情“斩草除根。”

    “这根,也不是南胭的根呀,分明是她从别处偷来的孩子!”南宝衣绞尽脑汁,“您刚刚还说,解决所有事情之后奖赏我,我什么也不要,您把这孩子给我吧。”

    顾崇山看她一眼。

    半晌,他勉强松口“这孩子牵涉了宫中内斗,按律当杀。你既求情,我便饶他一命。只是,却得没入奴籍。”

    他性子阴郁孤僻,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势必果决狠辣,绝不可能给人喘息的机会。

    肯退让至此,已经算是给南宝衣面子。

    南宝衣不好再说什么。

    心里却道,什么奴籍不奴籍的,等她回长安,把这小孩儿一道带回去就是了,谁还管他是不是奴籍。

    她又迟疑道“那南胭……”

    顾崇山淡淡道“你要为她求情?”

    南宝衣心头万千滋味儿。

    她和南胭虽然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但却缠斗多年,彼此也恨了多年,要她为南胭求情,属实有些困难。

    只是就这么看着她去死,也不知怎的,她心底竟生出些许苍凉。

    顾崇山见她小脸笼着愁绪,认真道“我弟弟尸骨未寒,南胭就唆使禁卫军发起宫变,她是北魏的罪臣。她不死,不足以平民愤。”

    南宝衣咬住唇瓣。

    过了片刻,她小声道“可否为她保留最后一点体面?”

    顾崇山颔首“看在顾余的份上,我不会羞辱她。”

    ……

    天牢。

    夜凉如水。

    南胭跪坐在地,面前的矮案上摆着毒酒、匕首和白绫。

    她低下头,从怀袖里取出一枝金山茶。

    黄昏时摘下的,如今已有些枯萎。

    当年她刚来北魏,顾余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便是一株金山茶,他说这是北魏国花,他爱极了它凌寒怒放的傲骨与倔强。

    他说,她像是山茶,永远不会屈服,永远都要怒放。

    南胭轻抚过金山茶,一向充满算计的杏眼里,逐渐流露出别样的温柔。

    她慢慢卸下满头珠钗,任由鸦青长发垂落在地,用手指梳理整齐之后,才拿起那枝金山茶,一点点挽起秀发。

    打扮妥当,她捧起那截白绫。

    她哼着蜀地的歌谣,将白绫抛上横梁。

    随着矮案被踢翻,星光从铁窗外照落进来。

    星光清澈如水,犹如昔年他温润干净的眼眸。

    “顾余啊……”

    ,

    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