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夏也不想哭。

    可泪水总止不住向外涌。

    “怎……怎么办……我再也……再也没办法做战哥哥你的女人了。”

    支支吾吾的话,让战北恒铁青面色缓和许多。

    嘴角甚至抬起一抹淡淡笑来。

    双手轻捧住她面颊,拇指抹去她眼角泪水。

    “听着,无论怎样,你都是我战北恒的女人,这点,就哪怕天塌下来也不会改变。更何况,只不过是要不到孩子而已,哪有夏夏你说的那么夸张?”

    “可……如果没有孩子,战哥哥奋斗一生的心血,要怎么办?”她努力收住哭声,用哭红了的双眸,紧盯着他问。

    战北恒不假思索:“大不了等我们老了之后,就把所有资产捐献给社会。倘若我们的钱能帮助到更多需要资助的人,不是更有意义吗?”

    林江夏紧锁眉头,心中依旧不安,神色微微黯然:“但如果没有孩子,家族里那些长辈,只怕又会苛责战哥哥。”

    “那些老家伙,说什么都不重要。”他语气自负,垂眸凝神望着她:“夏夏,只要你在我身边,这就足够了。我这条命,也算是捡回来,已经知足。除了夏夏你之外,其他我都不再苛求。‘

    紧抿薄唇,锁紧眉头望着他。

    他却只将她狠狠抱在怀里。

    “换个角度想,没有孩子也好,这样,余生我们都是两人世界。”

    依偎在她怀中,心底却越发都是对他的愧疚。

    无论怎样,作为妻子没办法给丈夫生宝宝,多少都算有些失职。

    况且,没有孩子的家庭,也根本不能称之为完整的家庭。

    她又有想到李佳政。

    忍不住悠悠叹息。

    她怀着孩子,究竟能跑到那儿去。

    ……

    战氏集团的事务,自然又落回到战北恒肩膀上。

    且似乎比从前更加繁重。

    许多时候,忙到无暇理会林江夏。

    几日来,她连续跑了几家不同医院。

    可医院给出的检查结果,却是出奇一致。

    基本完全认定她无法再怀上孩子。

    心灰意冷之下,她漫步在城市街道。

    不知不觉间,站住脚抬眸望时,竟而不自觉走到李佳政公司来。

    尽管心中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但她还是径直步入公司,乘直梯,直到总裁办去。

    才刚刚推开办公室门,就见韩龄楚急匆匆走出来。

    两个人几乎撞了个满怀。

    好在她及时向一侧闪了一步。

    “夏夏,你到这儿做什么?”韩龄楚睁大眸子,一脸惊愕,旋即语气则略显出一丝讥讽:“现在你不该在家照顾你的战哥哥么?”

    林江夏切了一声:“这么急,要去做什么?”

    韩龄楚嘴角旋即便挂上略显邪魅笑来,凑近了林江夏。

    她却很避嫌的向后退了半步:“你站在那里说就好。”

    “不想得到李佳政消息么?我刚刚接到电话,现在正要去机场接她。”

    “什么?李佳政她回来了?”林江夏错愕,睁大双眸。

    为什么,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她得知自己无法生育之后回来?

    是很期待见到她,可林江夏心底也难免有些空落落滋味。

    “去不去?你不去,我可自己走了。”韩龄楚盯着似乎发懵的林江夏,沉沉说了一句。

    “去,去!”林江夏忙不迭点头。

    韩龄楚转身,径直走下楼去。

    林江夏急匆匆跟在他身后。

    司机驱车,直奔国际机场。

    在车上,林江夏有询问李佳政航班抵达具体时间。

    韩龄楚却似乎非要卖个关系一般,垂眸望了一眼腕表:“现在我们去,已经算是迟到了。”

    “她有说她从哪个国家回来吗?”

    “不清楚。”韩龄楚仍旧摇头。

    林江夏蹙眉,一脸嫌弃望着韩龄楚:“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不告诉我!”

    “等下你会见到她,不管有多少疑惑,都可以让她当面给你解答,你又何必非来问我呢?”韩龄楚修长双腿交叠,嘴角轻轻抬起,意味深长的斜睨着林江夏。

    也对。

    只是,林江夏不知道,当自己面对怀孕的李佳政时,还有没有勇气将这些疑惑问出口。

    这么多日子过去,或许,孩子早已经出生。

    曾经李佳政不打算和她争战哥哥,可如今带着孩子回来,即便不争,恐怕战北恒也会主动靠近她。

    林江夏越想,心中越是沉甸甸的难受。

    车在国际机场外停靠。

    她甚至不敢下车。

    韩龄楚在推开车门后,扭头望了她一眼,算是催促:“不下车吗?”

    “哦,好。”

    从机场大厅外,到候机大厅,徒步走过去,也不过几分钟而已。

    在这几分钟后,林江夏却在脑海中模拟出无数与李佳政的开场白。

    是应该问候她,还是问候她抱着的宝宝?

    躲在国外那么久,就是为了避开战哥哥,生下宝宝吧?

    双腿好像灌了铅一般,越走越沉。

    “在那儿!”韩龄楚一句喊声,让此间她心跳几乎骤停。

    抬眸望过去,见到的却是一个菲佣。

    菲佣快步走过来,在韩龄楚面前站住脚:“您就是韩先生么?”

    “是。”

    林江夏一脸懵逼,望着皮肤黝黑的菲佣,以及在她怀中抱着的那肌肤白嫩的婴儿。

    韩龄楚从菲佣怀中接过婴儿,转而递给一脸错愕的林江夏。

    林江夏怔住:“这……”

    “这是李佳政和战北恒的孩子。”

    果然,林江夏心猛然打了个紧,尽管依旧挂着笑,可笑容已经极致难看。

    “那李佳政呢?她在哪儿?没回来吗?”

    “李佳政,恐怕已经永远回不来了。”

    林江夏心猛然一震,思维在此间仿佛恍惚:“你……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韩龄楚很呼吸,长长舒口气:“在生这个孩子时,她难产而死。其实在出国之前,她就已经让医生为自己做过评估,医生早就表示过,她的身体状况,非要生下孩子,恐怕风险很大。所以,才选择了国外,只可惜,她依旧没能活下来。”

    林江夏惊愕,张大嘴巴,许久都没说出话来。

    垂眸望怀中婴儿时,见那张粉嘟嘟面颊,果然像极了战北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