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恒果然开了藏酒中最珍贵一瓶。

    佣人给三人高脚杯中满满斟酒。

    怀孕的李佳政,则用果汁代替。

    将高脚杯放在鼻尖儿下嗅了嗅,酒香扑鼻。

    名贵酒品果然不同。

    “这酒,简直无价。”韩龄楚毕竟识货:“全球的收藏也不过几十瓶,真正喝一瓶少一瓶……”

    话音刚落。

    战北恒仰头,一口干光高脚杯中酒。

    旋即,微微倾斜高脚杯,冷冰冰对佣人说:“倒酒。”

    林江夏心惊,忙拦着说:“战哥哥,你别喝那么急,身体会受不了。”

    “倒酒。”战北恒重复,语气要比片刻前更加冰冷。

    佣人哪里敢去违拗他意思。

    忙不迭将高脚杯斟满。

    战北恒端正高脚杯,旋即又是一饮而尽。

    李佳政锁眉,满脸担忧急切。

    可这里,却没有她开口说话地位,只能这样眼巴巴看着而已。

    韩龄楚嗤笑:“战北恒,你也算是个有点儿身份地位的人,喝这种酒,还用这种囫囵吞枣的方式,简直太失礼于人了。”

    林江夏心疼。

    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容忍他这样伤害自己身体。

    几乎半扑过去,一把将他捏在指间中的高脚杯夺过来,抱在怀里。

    战北恒不在意,反手将就佣人手中的整瓶葡萄酒夺了过来。

    继而猛得起身。

    将身后椅子撤了,语气凝重:“李佳政,你跟我来书房,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林江夏愣住,他说就说呗,干嘛还要带着葡萄酒去。

    “战北恒,你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不管怎么样,今天李佳政可是我韩龄楚的女人……”

    “你给我闭嘴!”战北恒怒喝,打断韩龄楚,凝视李佳政:“马上过来。”

    李佳政茫然望向林江夏。

    可林江夏只是仰着头,望着表现极其反常的战北恒,没有对李佳政目光做出任何回应。

    无奈之下,李佳政只好起身。

    走到战北恒身边,抬手扶住了他。

    在接触他手臂瞬间,李佳政嘴角止不住轻轻勾起。

    尽管向林江夏承诺了很多,可她始终无法遏制那种由内而发的情绪。

    对战北恒的迷恋,此刻几乎溢于言表。

    “我……我送你上楼吧。”林江夏仿佛在此刻才回过神来,忙不迭起身。

    “夏夏。”战北恒微抬下巴,冷冰冰说:“你在这里等我。”

    听似再平常不过一句话,却让林江夏登时如坠入冰窖般。

    全身绷紧,咬紧牙齿,情绪激动之下,肩膀不住轻轻颤抖。

    就那样凝望着两人上了楼,背影消失在书房门口位置。

    生生吞咽唾沫,转身在餐桌前坐下来,抿着唇瓣,语气很沉:“季管家,请你再开一瓶酒过来好吗?战哥哥把餐桌上唯一一瓶酒带走了,我……和这位客人,总什么都不喝,对吧。”

    对到底发生什么事,季管家没有系统概念。

    但能见到林江夏面颊上呈现出的那种痛楚。

    悠悠叹口气,亲自转身去酒柜前,挑选合适酒瓶。

    他的暂时离开,让韩龄楚忍不住冲口而出问:“夏夏,这到底怎么回事?战北恒跟李佳政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语气中显得八卦,可他眸底却实实在在流露出担忧。

    是在担心林江夏。

    此刻林江夏几乎心灰意冷,对韩龄楚那份关心,丝毫没能体察。

    撇了撇嘴角,强忍着泪水:“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

    那件事,在她心底压的太久。

    再不说出来,只怕要活生生把她给憋疯了。

    或许韩龄楚不是最合适倾诉对象,可……现在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

    韩龄楚很认真,竖起右手四根手指:“我可以对天发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以及夏夏你要对我说的话,我绝不会泄露给别人,否则就让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也没必要那么夸张。

    即便其他人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

    林江夏深呼吸,泪水已然在眼角处堆积,她快速的擦了一把。

    吸啜着鼻腔,故作坚强:“李佳政怀孕了。”

    韩龄楚微楞:“我知道啊,这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秘密。”

    “她肚子中的孩子,是战哥哥的。”

    这次,韩龄楚下巴几乎都要惊得直接掉在地板上。

    瞪大双眸,难以置信望着林江夏,就连再开口说话,也显得结结巴巴:“不……不会吧?夏夏你会不会是搞错了?这……这怎么可能……”

    林江夏咬住下唇,撇了撇嘴角:“这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惊讶之余,便转而愤怒。

    韩龄楚拳头狠狠砸落在餐桌桌面上,阴沉沉说:“战北恒那个混蛋,竟然背叛夏夏!”

    可真正让林江夏痛苦的原因也正在这里。

    倘若当真是战北恒背叛了她,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离开。

    可偏偏,那天战哥哥也是被自愿与李佳政发生关系,也偏偏只有那一次,就让李佳政怀上了孩子。

    这样林江夏根本没办法去苛责战北恒。

    季管家把酒送过来,佣人开了瓶塞,递过来要向林江夏面前高脚杯中倒。

    她却一把直接将酒瓶夺了过来,不顾一切,对着瓶口,仰起脑袋就大口大口喝起来。

    酒精辛辣,狠狠滑过食道,落入胃中,瞬间,让她整个身子仿佛都燃烧起来一般。

    韩龄楚心疼,可也知道,或许在这时候喝醉,对林江夏而言是最好的解脱。

    尽管一口气喝了大半瓶酒,脑袋也即刻开始晕晕颠颠起来。

    可意识却仍旧无比清醒。

    内心中仿佛存续着某个信念,那个信念支撑着她。

    她猩红双眸直直盯着二楼书房方向。

    跌跌撞撞站起身,咬着牙,走向步梯。

    “夫人……”季管家轻叫了一声,并未阻止。

    步伐踉跄,却很轻,在书房门外站住脚。

    手摁在书房把手上,轻轻将门推开。

    目光落进去时,见到书房中所发生那一幕,脑袋轰的一声响。

    李佳政俯身趴在战北恒身上,嘴唇紧紧贴在战北恒双唇上。

    他似很享受,并没有拒绝。

    林江夏的心,仿佛瞬间坠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