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那时,才将领到的号码送过来。

    林江夏望一眼,是四十号。

    “其实无所谓。”她抿唇,轻盈盈的从保镖手中接过号码牌来,转过来,晾在韩龄楚与林乐羽面前:“登记的意义又不在于早晚,相爱的两个人,纵然是排到最后一位,也会白头偕老。不会像有些新婚夫妇,同床异梦。”

    “四十?”林乐羽看清了号码牌,连连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吉利的数字,领到这种号码的夫妻,恐怕是不会长久。”

    玩这种数字吉凶游戏,大概也只有林乐羽那种人会做的吧。

    战北恒面色阴冷,眸底已然晕染戾气。

    今天是登记的日子,林江夏只想平稳登记结束,不想多生事端。

    “那边有空位子,战哥哥,我们去那边坐吧。”说着,林江夏拉扯着战北恒手臂。

    或许是见到林江夏眸底那抹殷切与几乎是哀求的神色。

    战北恒终究是收回了眉宇间戾气,转身是要跟她过去。

    那时,韩龄楚却是抬起手中的号码牌,挡住两人去路。

    “让开。”战北恒语气冷冰冰说。

    “战北恒,我想你今天不能跟林江夏登记。”韩龄楚五指用力,在他手中捏着的那张纸质号码牌,已经有些扭曲变形。

    林江夏愕然,完全没想到,他竟而会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来。

    “韩龄楚!”她切齿,怒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战北恒则是目光森森盯着韩龄楚。

    韩龄楚本是对战北恒有一丝畏惧的,可此刻不知为何,那抹畏惧,仿佛是被他深深隐藏在心底。

    纵然是在面对此间战北恒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时,他似乎也并不觉怎样。

    “战北恒,我可以跟你谈。”韩龄楚抿唇,或许是因为情绪激动,在开口时,还会忍不住的会低声咳嗽:“我可以跟你合作,为你国外资源,你我联手,即便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在你我眼中,也不值得一提。”

    林江夏心底发冷。

    他是要对战哥哥诱之以利了么?

    利用战哥哥的事业心,破坏她跟战哥哥的感情。

    这男人的心肠,简直就是毒辣!

    也亏得她为了他,又是苦苦哀求,又是诚心许愿,换来的竟而是这样的对待。

    “代价呢?”战北恒似笑非笑道。

    “只要你不跟夏夏登记就可以。”韩龄楚眯起眸子,口吻认真:“合同条款,可以完全由你来决定。”

    战北恒走近了他,随后,一把紧紧攥住韩龄楚衣襟,语气森然:“韩龄楚,你把我战北恒看成是什么人了?”

    林乐羽慌了,可又是被此刻战北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给震喝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林江夏生生吞咽唾沫,却也不知该怎么去阻止此间已然盛怒的战戈。

    “什么人?”韩龄楚扯起嘴角:“当然是商人,商人,最重要的是利益,对么?只要有利益,万事都可以商量……”

    战北恒猛地把韩龄楚推翻在地。

    韩龄楚本就虚弱,被推翻在地,竟而一时之间没能爬起来。

    “龄楚!”林乐羽惊呼一声,忙去扶他。

    这边林江夏也拉住了战北恒,总不能在民政局,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算了,战哥哥,算了……”林江夏摇着头,眉宇之间满满是哀求神情。

    可战北恒保镖,早已经上前,把韩龄楚和林乐羽围住了。

    只要战北恒一声令下,韩龄楚和林乐羽别说是领证了,只怕得去医院住邻床了!

    “今天是我们登记的日子,算了吧。”林江夏还在劝。

    可战北恒眸底怒气依旧没有熄灭,好久后,他才冷漠说了句:“都散了。”

    保镖立刻散开。

    韩龄楚手背擦拭嘴角,目光阴沉沉盯着战北恒。

    “战北恒,我已经跟你商量过了,是你不给我这个面子,那么以后再发生什么,你可就别怪我了。”

    那阴森森的话,让林江夏的心止不住的打了个紧。

    她瞳孔收缩,见韩龄楚嘴角逐渐缓慢勾勒出一丝冷倦的笑,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民政局办事大厅很空旷,响指并不能发出多大响声来。

    可在那细微响声尘埃落地时,一声巨响,却是从民政局的正门口爆出来。

    伴随着巨响,一股热浪也同时涌了进来。

    战北恒侧身,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将林江夏护在怀里。

    是一场爆炸,爆炸源是韩龄楚停在民政局正门口的那辆迈巴赫。

    强烈的爆炸波,将民政局大楼的玻璃尽数震碎,也破坏了许多设施。

    登记业务,是被迫只能暂时中止。

    爆炸产生的玻璃碎片横飞,民政局大厅的大部分人,都被玻璃碎片划伤。

    韩龄楚也不例外,他的伤口是在额头,很深,鲜血顺着眉骨淌下来,让他整张脸都仿佛是在血中浸泡过一样,看起来,就仿佛是从地狱中来的使者一般。

    “这只是游戏开始。”韩龄楚面目狰狞:“战北恒,既然你要跟我玩,那我就奉陪到底。我这种人,几乎已经死过一次,还有什么可怕的?”

    战北恒咬牙,目露凶光。

    但那时的韩龄楚却已然转身,怀中已经搂抱着林乐羽,大笑着走出民政局大厅。

    外面,警车警笛响成一片。

    韩龄楚是爆炸车辆的车主,自然是要被带回警局问话。

    相信他大概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否则也不会贸然做这种危险的事。

    “夏夏,没事吧。”战北恒到此刻,方才的放她自他怀中出来,锁眉上下打量着,是生怕她因那场爆炸而受到丝毫伤害。

    林江夏撇着嘴,眼圈泛红,泪水在眼眶里不住的打着转。

    那种神态,让战北恒越发紧张,嗓音也更加低沉:“怎么,哪里在痛,告诉我。”

    伴随着摇头,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战哥哥,我们又没成功登记,为什么……总是会这样!”

    “你我余生还很长,总有一天,能够顺利登记。”战北恒知她是为这件事落泪,似才放了心些,淡淡道:“至于韩龄楚,我会负责处理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