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这种语气跟自己的恩人说话,恐怕是不太合适吧。”

    林江夏原本都打算离开了,身后却是猛然传来这低沉嗓音。

    她微楞,扭头盯着李佳政时,果见她眸子里闪耀着精光。

    果然,喝醉的样子是她装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成我恩人了?”林江夏锁眉问。

    “先是救了你的好友,又是延续了你爷爷的生命。”李佳政优雅翘起二郎腿说:“如果这都算不上是恩人的话,那怎样才算。”

    林江夏抿唇,沉口气说:“是,你能做这些,我很感激。但也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对我未来的丈夫眉来眼去。”

    李佳政淡笑说:“北恒其实是我先相中的,倘若讲起先来后到的话,是你违反了这规则。”

    她在谈判时,自有一种气场。

    而那种气场,几乎是要将林江夏压到透不过气来。

    “战哥哥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他喜欢的是我。”林江夏蹙眉说:“如果按照相识的时间来判定先来后到的话,我可是很小的时候就跟战哥哥认识的,你比不了。”

    身世背景,或许林江夏不如李佳政。

    可论起跟战哥哥的亲密度,她自信绝不会输给这女人。

    “你开个价儿。”李佳政傲慢抬着下巴说。

    “什么?”林江夏疑心自己听错。

    “多少钱,才能让你离开北恒。”李佳政抿着嘴角,思量着说:“只要你说得出,我就一定给得起。”

    林江夏冷笑说:“你当战哥哥是什么商品吗?明码标价就能买得到了?你别搞笑了。”

    “感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我自信只要让北恒跟我生活一个周,他就势必会爱上我。”李佳政梗如天鹅般细长的脖子说:“男人这种生物,我可是很了解。北恒虽然很优秀,但也终究是个男人。只要你离开,不再碍事的话,我有很多方法,可以拿下北恒。”

    “搞笑。”林江夏白她一眼说:“你还是洗洗睡吧,我还要回房间陪战哥哥呢!”

    言罢,她转身要走。

    “你给我站住!”李佳政却仿佛是恼羞成怒般怒喝一声。

    林江夏的步伐顿住,转过身,直直盯着李佳政。

    “你根本就配不上北恒,你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无论是从见识还是到认知都不同,说到底是三观完全不一致的两个人。”李佳政起身,缓缓走近她说:“即便将来你真的跟北恒结了婚,你们的婚姻也注定会是不幸福的。明知道是那种结果,你又何必去自寻苦恼。”

    “那时我跟战哥哥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倒不如你嫁给那个叫韩龄楚的小子。”李佳政语气忽变得暧昧说:“那小子除了身体差一点,其他比起北恒也差不到哪儿去。他也爱你,我想你也应该喜欢他吧?”

    “你胡扯!”林江夏皱眉,切齿说:“龄楚只是我朋友而已。”

    “朋友?”李佳政淡淡笑道:“那你们之间的友谊还真是让人惊讶呐,我听说你为了救他,就连北恒的话都违背,生生要将自己的肾脏挖出来救人。是什么样的友谊,才可以达到这种无私奉献的地步?”

    林美翎的心打了个颤,向后退了几步,嗓音也颤抖起来。

    她仿佛是从李佳政的眸底中看出了一点阴谋论的味道。

    “你……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韩龄楚是很英俊,只可惜他不是我的菜。”李佳政环抱双臂,抬着下巴说:“他十几岁时家道中落,说起来跟你也是有几分相似的人生经历,我想你跟韩龄楚在一起,要比跟北恒在一起,更加合适。”

    “你给我住口!”林江夏咬牙。

    李佳政挑起嘴角,冷声说:“你跟韩龄楚之间那么亲密,我听闻还被曾一起被困在山坳下面,过了整整一夜。一整夜,可几乎什么事都能发生。或许你们早已经发生了关系也说不定!”

    啪!

    几乎是本能反应。

    林江夏狠狠一巴掌,扇在李佳政右颊上。

    扇完之后,就连林江夏自己也懵了。

    一定是酒精关系,尽管没有完全喝醉,可酒精终究还是让她的理性失控。

    李佳政眸底即可被怒火充斥,本姣好的五官,此刻爆发出狰狞的神情来。

    可那狰狞,只是维系了片刻,旋即又是挂上了那种楚楚可怜的神情,甚至装出一点儿踉跄来,仿佛又是进入了那种醉酒状态。

    林江夏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

    直至身后响起阴沉嗓音。

    “夏夏,你在做什么?”

    那语气低沉,也更透着一点儿质问。

    林江夏猛然转身,见不知何时站在客卧门口的战北恒。

    “战哥哥,我……”林江夏要解释,却不知该怎样开口。

    他上前,一把拽住她手腕,目光落在李佳政面颊上。

    那时李佳政向后退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下来,右手捂着被扇中的面颊,轻轻蹙着眉头。

    “你没事吧?”

    “没……没事。”李佳政满腹委屈,嗓音中还挂着一点儿哭腔。

    演技真心可以了。

    “自己可以么?或者我让女佣上来帮你。”战北恒对李佳政,口气始终是冰冷的。

    “本来晕晕沉沉的,不过被打了一记耳光,仿佛是清醒多了。”李佳政淡淡说:“北恒,随便打人可不对。”

    战北恒颔首,拉着林江夏,离开客卧。

    林江夏被他拖追拽着走,就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是仰着脑袋望着他,能见到他铁青面色。

    她心跳很快。

    被带回主卧,反手将卧室门狠狠关上。

    她是被推倒在床上。

    随后,他也在床边坐下来,面色阴冷。

    “战哥哥,你听我说,其实我刚才……是那个女人先胡说八道……”林江夏匆匆解释,可越是想要解释清楚,就偏偏越是语无伦次,也实在是令人头疼。

    战北恒侧眸望着她,身子向她倾斜了一些。

    林江夏很怕,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战哥哥他该不会又是要打人了吧?

    回忆起上次他的暴行,她只觉屁股又是有点儿火辣辣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