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龄楚也并非是说说而已。
言罢，就要将那张金卡扔到许愿池里去。
“啊喂！”好在林江夏身手矫健，一把将他刚刚抛出去的金卡又给接了回来。
捧在手里，心噗通噗通乱跳。
“怎么了？”韩龄楚不解问：“扔出去又收回来，会不会对佛祖不太尊敬？”
林江夏狠狠白了他一眼说：“佛祖是不会要你的金卡啦！”
“必须是硬币才可以？”韩龄楚眉头皱得更紧，仿佛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解释。
林江夏狠狠将那张金卡怼到他掌心里去：“拿好了，不可以再扔进去了，这种东西会污染环境的不知道吗？”
韩龄楚倒是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边有换硬币的地方，我去换几枚过来。”当下的韩龄楚，在林江夏看来就仿佛是小孩子般，对寺庙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不得不细声叮嘱：“你就站在这里，那里也不许去，等我回来知道吗？”
韩龄楚那时仿佛是对别人的祈愿行为很有兴致，拧着眉头望着隔壁的人将硬币扔到许愿池里而后又立刻双手合十许愿的模样。
对林江夏的话，也不知他是听进了多少，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
她也是拿他没办法，只是晃了晃脑袋，转身快步去那边摊位，用微信扫码兑换硬币。
很快她会来，却见他仍旧在呆呆的盯着许愿池那已然结了冰的水面儿。
还蛮乖的嘛！
她松了口气，快步走过来，很轻快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说：“我们现在有硬币，可以许愿啦！”
可他转身面对她的瞬间，她才发觉他左手正握着手帕。
或许是片刻前咳嗽太厉害，他不得不用手帕捂住口鼻。
可此刻在那白色手帕上，却是清晰的沾染着令人触目惊心的红。
他咳出了血！
尽管不知道是怎样的病理原因，让身患肾病的他竟而是能咳血鲜血来。
可手帕上的血，令林江夏立刻联想到林老爷子，也几乎是顷刻间，就联想到“病入膏肓”这四个字。
她愣住了。
韩龄楚很显然不想破坏此刻的氛围，将手里的手帕随便揉搓了，顺手就揣进了外衣口袋，扬起嘴角，露出最乐观的笑来说：“有硬币了？那太好了，我可等不及要许愿。”
他说着，已然从她掌心将硬币夺走了去。
介于刚才对隔壁人的观察，他已然完全掌握了整套对许愿池许愿的流程。
抛出了硬币，双手合十，轻轻接触额头，嘴巴里念念有词。
不知为何，那时林江夏直直望着他苍白面色时，心疼的厉害。
直至他许完了愿，抬眸催促她说：“夏夏，你也快些许愿。”她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匆匆许过了愿。
继续向山上走。
韩龄楚喘息更加厉害。
可病重，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他心情，他嘴角始终挂着笑。
“夏夏，刚才你许什么愿？”他好奇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在这方面，林江夏可以说是相当传统的。
韩龄楚轻轻皱起眉头说：“怎么那么多规矩。”
林江夏莞尔说：“规矩就是很多呀。”
“做人规矩多也就算了，怎么神明也竟然是有那么多规矩的么？”韩龄楚止不住吐槽说：“既然是诚心许愿，那根说不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了？”
他的问题太多，她又解释不了，只能敷衍说：“人家就这么定的！”
“倘若我死了，也上了天堂，做了神明，是不是也要遵守这些莫名其妙的规矩。”他轻声说。
有一次提到“死”字，让林江夏的心猛然打紧。
她不想在这话题上牵扯太多，抬臂指着前方说：“快看，我们到大雄宝殿了，在这里上香，是任何愿望都可以实现的。”
“是吗？”韩龄楚将信将疑。
前番林江夏与战北恒来时，大雄宝殿还不是这般模样。
或许因为是要翻修，在大雄宝殿外支了很多手脚架起来，在大雄宝殿的入口，也单独设了摊位，是用了接受捐款，买砖买瓦。
捐赠了的人，可以在砖瓦上书写心愿，届时，那心愿会连同砖瓦一起被加装到大雄宝殿的屋顶，预兆着心想事成。
大块的砖瓦自然也要更贵一些，小块的则是便宜很多。
“这个会很灵的。”林江夏站在摊位前，挪不动道儿。
“那我来买。”韩龄楚又是将那张金卡掏出来，递给守在摊位前的和尚。
和尚双手合十，轻轻打了个躬问：“施主是打算布施多少善款？”
“这不是有价格的么？我要最贵的。”韩龄楚倒是豪迈。
另外的和尚是在免费的饮用水，林江夏接过两杯来，一路走上来，也的确是有些渴了。
“是这样的，这里所标的价格是最低限额，其实我们接受的善款，是上不封顶的。”和尚大概是念经念多了的缘故，讲起话来也仿佛是在念经，令人听着昏昏欲睡：“当然，您所捐的善款越多，所积攒的善缘也就更多，对您以及您的家人甚至是子孙后代，都是积福。”
“是不是捐的越多，我许的愿就越有可能实现。”韩龄楚的话，是说的有些直白了点儿。
和尚微楞后说：“我们积善缘，是不求回报的。不过施主这样认为，也大概没什么错。”
“这张卡，给你，我捐一个亿。”
噗！
林江夏才刚刚含进嘴巴里的水，尽数喷了出去。
和尚一脸懵逼，瞪大了双眼说：“您说什么？”
“一个亿，有问题么？”韩龄楚锁眉问。
林江夏慌张拉住韩龄楚，皱眉低声说：“龄楚，你这样会吓到人家的，人家会认为你是在这里开玩笑。”她说着，挡住韩龄楚，对和尚讪讪说：“您好，请刷最贵的瓦砖的价格就好，我们就捐这么多。”
“这位施主真爱开玩笑。”和尚说着，随后将金卡递给旁边负责刷款的和尚。
后者刷了钱，一脸懵逼，低声对之前和尚说：“这张卡里有两百亿的余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