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穿越小说 > 西门大官人家的小寡妇 > 第六十二章 西门羽的自信
    李婉儿是被一口极苦涩的汤药呛醒的,睁开酸涩的双眼,西门羽正抬着她的后脑勺灌药呢。

    确实是灌药,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药顺着嘴角往下淌,中衣上全是棕色的汤药痕迹。

    锦雀一脸着急地站在边上,“姑爷,要不锦雀来吧?”

    西门羽回头一个眼刀,吓得锦雀立刻耷拉着脑袋不吭气了。

    李婉儿这口药没咽下去,西门羽又灌上了,李婉儿用舌头抵住碗边,死活不肯再喝了。

    西门羽一点怜香惜玉的念头都没有,使劲又灌了一口。

    李婉儿张嘴想骂人,一松开药碗,结结实实地喝了一大口,终于将这碗药喝完了,脖子上淌了得有一半。

    李婉儿聚聚神,“这是谁开的药?”

    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怎么软绵绵的?

    西门羽头也不回将药碗递给锦雀,“那一碗也可以喝了。”

    李婉儿立刻抗议,“我喝不下了。”

    西门羽沉了一张脸,“这是药,难道是糖水不成?喝得下也要喝,喝不下也得喝。锦雀,端来。”

    锦雀磨叽了一会儿,“姑爷,老夫人那边有事找呢,小姐这边就由奴婢来伺候吧?”

    西门羽冷笑一声,“怎么,看你小姐醒了,这是打算跟我对着干了?”

    锦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姑爷,这次小姐以身涉险都是锦雀的错,要打要罚锦雀都认小姐她才醒过来”

    李婉儿皱着眉头,“西门羽”

    西门羽自己去取了身后的药碗,“娘子,来,喝药。”

    刚才的药太苦了,李婉儿摇摇头,“不行不行,我得缓一缓,锦雀给拿点蜜饯子来。”

    西门羽冷喝一声,“锦雀自己去领罚,你也不用在这里看着了。”

    锦雀哀怨地站起身来,低眉顺眼地答应着,“是,锦雀告退。”

    偷偷给李婉儿递了个眼色小姐,你自己小心啊。

    李婉儿大为震惊,这是怎么了?

    还没震惊完呢,嘴里立刻被塞进一只汤碗,西门羽一点没留情地往嘴里灌药。

    这一碗比刚才那一碗还苦,李婉儿更咽不下去,使劲摇头不想喝。

    可西门羽力气太大了,还是灌下去不少才松手,“看来真是好多了啊,都有力气挣扎了?牛郎中的药还真是药到病除啊,待会儿就让他加量。”

    吉良哪里有个姓牛的郎中啊?这是开的什么药方子,怎么这么苦?

    李婉儿记忆断了篇,脾气却没好转,“西门羽,你对我有什么成见,直接说出来,用不着这般折腾?”

    西门羽脸上本就难看,听了李婉儿这句话,“嗵”地一声将药碗惯在桌上,脸上更是一脸怨妇样,“我有什么成见,我敢有什么成见,你李婉儿最是本事了得,什么都能自己应对自己处理,我能有什么成见?”

    李婉儿皱眉,“西门羽,我现在身体不太好,我不想跟你吵架,你把锦雀叫来。”

    “哼,锦雀,这种护不住主子还尽给主子招麻烦的奴婢,咱们西门府养不出来,得你娘亲自己罚她。”

    李婉儿愣了一下,“我娘罚锦雀?”

    李郑氏从来都是软弱的人,当初李家叔伯如何欺负孤儿寡母的也不见她反抗一下,她会罚锦雀?

    “这次罚了,下次才知道长记性,不要以为有几个小钱就能只手遮天。”

    李婉儿听得没头没脑,“西门羽,你要是爱跟我说话你就好好说,你要是不爱说,我也不求着你说。我娘为什么罚锦雀?我娘怎么会罚锦雀?”

    西门羽满脸不高兴,这次表现得相当明显,“李婉儿,我生平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女人!”

    “西门羽,我从来没求着你来照顾我,你不乐意,你可以走。锦雀不在,春桃夏荷也可以照顾我。”

    西门羽“嚯”地一声站起来,“李婉儿,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你以为这世间就你一人聪慧机敏,其他人都在你的计算之中是吧?你以为买得几个身手敏捷的人,就可以对抗尚书府了?你以为自称尚书府的人,就一定是尚书府的?”

    李婉儿给他骂得没头没脑的,“西门羽,你今天吃错药了?什么尚书府不尚书府的?”

    “李婉儿,你当真要我点明了说是吧?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将清河的生意全都转出去了,就是为了银钱。李家老宅一时卖不出去,不是因为无人出得了价钱,实在是你大伯父不想你卖。还有,从你们家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孙大人为何不跟你计较,你以为他真的对你格外施恩啊?”

    他可真是气晕头了,一口气将李婉儿最近的行动说了出来。

    “你新收的那几个人身手确实不错,可若你认为能抵挡得住尚书府的暗算,你想多了。你当尚书府为什么想让你进京,你一个山野村妇,让你绣什么万福绣给尚书夫人做寿?那就是个圈套,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看不出来?别说你是有夫之妇,就算你我和离,你以为尚书府真会接纳你这样一个儿媳妇儿?李婉儿啊李婉儿啊,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做什么啊?”

    他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地将这些话说了出来,说出来以后还是气呼呼的,一点都不像失言。

    李婉儿先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被西门羽掌握得一清二楚,可一听他说话的语气,也不高兴,“西门羽,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我胡说?我且问你,罗爷是怎么回事,以你这么机警的人,你不会觉得他真是尚书府的人吧?就算他是尚书府的人,你一个人跟他见面,你是不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

    李婉儿知道那日自己着了道,这事说起来确实有些丢人,可西门羽这般气急败坏地羞辱自己,李婉儿也跟着生气了,“对,我就是一个山野村妇,我知道是你救了我。如果你觉得太蠢了,不该跟你同在一个屋檐下,你现在就写休书给我,我保证不让你看到我有多蠢。”

    西门羽张了张嘴,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终究没说出来。

    他看着李婉儿,眼里写满受伤,“李婉儿,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李婉儿说完这话,自己也后悔了,自己本不是这种忘恩负义的人,怎么一开口就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呢?

    西门羽盯着李婉儿看了一会儿,精致的脸上写满了自嘲,“算我不自量力;。李婉儿,不是我西门羽非要缠着你不放你,现在的情势已经不是你设想的样子,若是你我和离,你必死无疑。罗爷已经到吉良,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知道。”

    他转过身,一边摇头一边慢慢往外走去,李婉儿心中后悔不已,这次还是他救了自己啊,我怎么能做这种没良心的小人呢?

    “西门羽,对不起,我是胡说的。我只是”

    “你只是放不下许文俊,是吗?”

    经过这么多事,李婉儿哪里还敢奢望自己跟许文俊有什么未来,“不是,我只是想自保。”

    西门羽转过身来,盯着她看了又看,“婉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自保了。”

    他的声音放得极温柔,好像刚才的争吵根本没有发生,他一点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从知道当年的那些“意外”都是人为事件后,李婉儿当然知道自己处境危险,所以她才会处置清河的产业,才会又聘了好些个身手了得的人。

    至于尚书府这边,她想过尚书府会难为自己,可没想过尚书府会如此难为自己。

    她知道中间必定有许文俊的原因,可现在许文俊已经离开,尚书府和自己联系,双方都有一个共同的期望,希望许文俊再出现。

    “我知道情势危急,所以我才要尽力一试。”

    “婉儿,你知不知道你那日有多危险?若我晚到片刻,你你”

    那日李婉儿、锦雀都被罗爷下了药,要不是西门羽一直暗中关注二人的行动,李婉儿应该会在醒来时羞愧难当,唯有自戕。

    那日李婉儿像只猫一样腻在西门羽的身上,满脸潮红地胡言乱语,时不时地乱扒拉西门羽的衣裳,往西门羽脸上左一下右一下乱亲。

    好在是西门羽及时赶到,若晚到片刻,真的让罗爷他们得逞了,老夫人和李郑氏又都在场,这事如何了?

    西门羽不是乘人之危的人,这种事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李婉儿这样神志不清的模样,他绝不会趁机乱来,即使李婉儿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硬着心肠将李婉儿扔进冰水中泡了两个时辰,药效下去了,李婉儿也病倒了。

    李婉儿虽不记得那日的事,可西门羽已经将自己的行踪都说得一清二楚,自己当时情况必定是凶险无比的,她点点头,“这事是我鲁莽了,我只是”

    “你挂念许文俊?”西门羽又问了一遍。

    李婉儿摇头,“不是,我只是尚书府不是我主动招惹的,自李阿嬷二人死在吉良,尚书府我便惹下了。我知道三月不是尚书夫人的寿辰,可是我除了老老实实绣万福绣,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西门羽,其实我不想连累你的,我不想连累任何人。我在尽力保护自己,我不想给西门府惹麻烦的。”

    西门羽眼睛亮了一下,她不想连累我,是因为她知道我对她很特别吗?

    “婉儿,从那日公堂之上赵大人给你我做媒主婚,我们俩的命运就连在一起了。你想自保,我也想自保,中间不可能有一条我们俩分开便能安稳的道路了。就算你跟我和离,就算我现在写了休书给你,你还是尚书府的目标,我也不能独善其身。”

    李婉儿叹了口气,“虽然那时我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可我不想连累你的。”

    “我知道,娘说得没错,其实你是个善良的人。婉儿,请你先在心底接受一个事实,不管你如何抗拒,现在我们俩都在一条船上,在找出背后主使凶手之前,我们俩谁也不能提前下船。”

    李婉儿想了想,西门羽这么说,一定是掌握了自己没查到的线索,从他能快速营救自己来看,西门羽比自己想象的厉害得多。

    “好,我接受。西门羽,你知不知道,我们要面对的是尚书府。也许他们是想用我引出许文俊,一旦许文俊出现,可能我就性命不保。尚书府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你若是要跟我同进退,我们俩很有可能会一起没命。到时候,你娘和我娘,谁来照顾?西门羽,我记得当初你曾托付过我,若是你出事了,我会替你照顾你娘的余生。那么,如果我出事了,请你照顾我娘的余生好不好?”

    西门羽偏着头看了看李婉儿,“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你放心,我也不会出事的。两位娘亲,我们都要养。”

    李婉儿被他自信的模样逗笑了,虽然知道以草芥之力难以对抗尚书府的力量,结果未必尽如人意,还是点点头,“那好,在这事了结之前,我们真的是战友了。”

    西门羽偏着头眨巴眨巴眼睛,“牛郎中的药苦不苦?”

    李婉儿这会儿也不生气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哪里有这么苦的药啊?”

    西门羽一点都不回避此事,还相当得意,“对啊,我故意的,只有吃过苦头,你才会记得这事啊。”

    李婉儿诚挚地说,“西门羽,你救了我这么多次,我都没有认真地感谢你”

    西门羽终于恢复熟悉的嬉皮笑脸了,“那就以身相许啊。”

    “都嫁给你了,何止以身相许啊。”

    “那可不算,咱们都还没有圆房呢。”

    李婉儿有些尴尬,“这个”

    西门羽上前将李婉儿抱住,“傻瓜,不要轻举妄动,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大概是趁着李婉儿昏迷之时灌了太多汤药,西门羽身上一大股药味,这药味让李婉儿觉得安心。

    可西门羽的怀抱让她觉得有些尴尬,赶紧转移话题,“对了,罗爷现在怎么样了?”

    李婉儿明显感觉到西门羽顿了一下,“他已经走了。”

    走了?

    “他不是尚书府的人?”

    “不是。”

    “不是尚书府的人,那就是可以说我可以还他一下了?”

    西门羽笑道,“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啊,自己都还没好转,就想着报仇了?”

    “不然呢,敢在吉良对付我对付我们俩,就是做好准备招惹我们的啊,可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跑了。”

    西门羽笑道,“你且养好身子,不许胡来,一切我自有安排。”

    李婉儿想起方才吵架时西门羽说的那句话“罗爷已经到吉良,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知道”,西门羽应该知道这个罗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