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一壶小酒 > 第八章 剑法第一
    这忽然跑过来下跪的小少年名叫姜叶,只比原小酒小了四五岁,是郧乡郡武功镇的村民。前些年随他妈妈到山上来,一直住在南岩宫。他的梦想便是成为武当派的记名弟子,学习武功。只可惜家徒四壁,莫说那束脩钱,便是记名弟子的伙食费他都出不起,何来练武一说?

    几日前原小酒对剑法的理解遇到瓶颈,便去寻何治学和吴怀瑾探讨,可惜他二人的剑法虽然精妙绝伦,却是无法回答原小酒的问题。是因为原小酒对剑法的理解已窥极致,吴怀瑾二人难能再给他指点。吴怀瑾便告诉他,如果山上谁人还能指点他剑法,除了掌门张真人,便只有南岩宫的谷道长了。

    原小酒来时是何治学送他过来的,经过何治学的引荐谷文焕才愿与他说话,原小酒只与他聊了几句,深得谷文焕喜欢,便留了下来。这几日原小酒每日都会跟谷文焕坐在客堂门口论武,偶尔以剑指切磋一番,不想被那姜叶偷看到了,便想跟原小酒习武。

    姜叶这孩子十分执拗,跪下来便给原小酒磕头,说要拜师。原小酒自己都不能习武,怎能收徒于他,至今都没有答应。姜叶听说原小酒要走了,且是要去几百里外的八皖州,会不会再回来都未可知,心下一急不做他想,噗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姜叶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哀求原小酒不要走,倒是让张云之二人很是诧异。秦希姗想要把他扶起来,那姜叶竟是不为所动,跪在那里不住磕头,青石板上隐约可见血痕。秦希姗心疼这孩子,赶忙去找原小酒,原小酒叹道“姜叶你起来吧,我不能收你为徒。”

    姜叶哪里肯起身,只磕头道“师父,你若不收我,我这一辈子便再也没有机会习武了。求您让我做您的徒弟罢。姜叶必定随您左右,侍奉终生!”原小酒摇头不答,张云之以高深内功将那姜叶扶起来,姜叶抵挡不住,秦希姗忽然一笑,伸手点了他的穴道,叫他站在那里不能动弹。

    秦希姗取出洁白手帕为他擦掉额头血污,叹道“小娃子你叫姜叶是么。小酒不收你为徒,是因为小酒他身患绝症,不能习武。他一个不能习武的人,要怎么做你师父,教你武功呢?”

    姜叶被点了穴道,又听秦希姗如此说,竟是瞪着双眼咬牙切齿道“我师父武功高绝,剑法当世第一,怎会没有习武?你莫要咒我师父!”秦希姗笑道“我怎会咒你,我怎会咒他呢?他真的是生了重病,无法修习武功。”

    姜叶双目赤红,尖着嗓子喊道“你快闭嘴,不许你咒我师父!”秦希姗撇撇嘴,还想跟他说话,原小酒轻咳一声道“姜叶,秦姑娘没有骗你。你不比我小几岁,以后还未可知。只需多加努力,总会有机会找到一位更好的师父。而我身患恶疾,这辈子都无法修习武功。我,我倒是很羡慕你呢。”原小酒冲着张云之轻轻点头,张云之为姜叶解了穴道。

    本以为那姜叶得知原小酒未曾习武便罢了心思,却不想他穴道被解开后竟是噗通一下又跪了下去,撕心裂肺喊道“师父若是不收我为徒,我便跪死在这里。”

    秦希姗气急,抬手欲打,一旁默默站着的老道人谷文焕忽道“小友,你便收了他做徒弟又能如何?”原小酒不解道“谷道长,我自己都无法练功,哪有资格教旁人练功?”谷文焕道“这小娃有一句话未曾说错。”原小酒道“是什么?”

    众人纷纷看向老道人,便听他朗声笑道“小友,你剑法当世第一,若是连你都没有资格教他武功,旁人谁还有资格?”

    剑法当世第一?张云之和秦希姗各自震惊。虽说前阵子原小酒和武当派传功长老吴怀瑾以竹竿论武,以言语切磋,但在场的绝大部分武当弟子都没怎么看明白他二人到底在干什么。张云之于剑法一道颇有见解,甚至早已接触了太极剑法与太极理论,她的师父静嫣道长也夸她聪明伶俐,这般岁数便能初窥太极,是当世少见的武学奇才。

    当日在藏书馆中,她是为数不多的能从那场比试之中窥得一二的人,也只是觉得原小酒于拳掌功夫上见多识广,是个聪明人。却怎么也想不到三一道长会给他如此高的评价剑法当世第一!

    这是什么概念?当世公认的最强剑法有三,分别为青莲堂的斗酒剑法,华山派的孤独九剑和南少林的辟邪剑法。其中斗酒剑法和孤独九剑传承不全,辟邪剑法早已失传,人们才道武当派的太极剑法是目前的最强剑法。张云之心道“谷真人曾经是我派的传功长老,不论外功内功,隐隐还在我太爷爷之上。他说原小酒剑法当世第一,莫不是这原小酒已经将太极剑法练到了极致?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怎能办到?”

    张云之不解,秦希姗却是立时眯起了眼睛,眉目带笑,说道“老道士,你说的可是真话?”谷文焕道“贫道说的自然是真话,原小友之剑法,远超我等,贫道心服口服。”

    原小酒赶忙摆手道“谷道长真是折煞晚辈了,于剑法一道我只得其形,怎敢跟您作比。”谷文焕笑而不语,重新挑起两只大铁桶,一步一沉地走了。姜叶见他走了,跪在地上调转身形,冲着谷文焕的背身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再转过身来给原小酒磕头,喜道“师父,你教我剑法罢!”

    原小酒头疼欲裂,他此时只想快些下山回风蚀谷寻找父母,此番若是收了姜叶做徒弟,他下山返乡难不成还带着他?莫说原小酒,恐怕姜叶的妈妈也不可能答应。张云之满心思都是他如何能剑法天下第一,见原小酒愁眉苦脸,便跟姜叶说道“姜叶,今日晚了你先回去,明日再来这边让你师父教你剑法。”

    原小酒望了一眼张云之,只得冲着姜叶轻轻颔首,先支开他再说。姜叶得到答复,兴奋地跳将起来,转身跑开一步又跑回来,对着原小酒躬身到地,道“师父,徒弟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原小酒叹道“去罢。”待姜叶走远了,他方才说道,“我从未做过别人师父,更未教过别人剑法。何况我急着回家,哪有时间去教他。张姑娘,秦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哇!”

    秦希姗白了他一眼,假意嗔道“你怎么还叫我秦姑娘,叫我一声希姗那么难为情么?”原小酒赧然一笑道“秦姑娘不要再捉弄我了。”秦希姗双手叉腰,佯怒道“本姑娘何时捉弄过你!”原小酒道“姑娘救我一命,我自感恩万分,但你我二人毕竟一知半解,实在是……”

    秦希姗还要说话,张云之赶忙打断二人道“你俩先比急着打情骂俏,听我一言。”她这话说出来,原秦二人纷纷愣神,秦希姗道“云之姐,我何时跟他打情骂俏啦?”张云之不搭理她,叹道“原公子,令尊此时不在风蚀谷,你便回去了作用也不大。信中说令尊二人是自行离开风蚀谷的,你仔细想想,他们有可能去哪里?”

    说到正事,秦希姗赶紧闭嘴不言,一双眸子映着火光,一闪闪地盯着原小酒。原小酒眼神飘忽的与她对视一眼,又赶忙挪开,看着张云之英气的脸角说道“我们家以前住在葬雁山西北方的平顶山上,后来葬雁山闹了妖灾,我爹便带着我娘逃到了终南山,最后在风蚀谷定居,我便是在风蚀谷出生的。”

    秦希姗道“伯父伯母会不会是回老家去了?”原小酒摇头否决道“我爹跟我说过,自十六年前的那场妖灾后,葬雁山里已经没有人家了,我爹娘不可能回去那里。”

    张云之又问道“原公子,令堂是哪里人士?”原小酒一愣,道“自然跟我爹一样。”他说完后陷入沉思,张秦二人看他不说话便不打扰他,过了半晌,原小酒道“我也不清楚。我在风蚀谷里听很多婶娘叔伯说过,他们说我娘不像山里人,不似小门小户出身,以前该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此时想来,我娘似乎真的不是山里人出身。张姑娘,你是说我娘带着我爹回娘家去了?”

    张云之道“是的,你走丢了,令堂哪能不急,假如令堂是名门之后,应当会去寻求帮助。原公子,不知令堂高姓大名。”原小酒道“我娘,说来惭愧,我只知我娘姓李,不知她名字。”秦希姗忽然插嘴道“伯母姓李,就算是名门之后,也没法找啊,天下之大,李姓名门如过江之鲫,哪里去找?”

    秦希姗话音落,张云之和原小酒各自叹气,秦希姗又道“分析了大半天,还是毫无头绪。你重病初愈,还是不要长途跋涉返回终南山啦,反正终南山上的孙道长已经知道你在武当派,且伯父伯母不管去了哪儿,早晚要回风蚀谷的,到时自然会有消息递过来。小酒哥,你说我分析的对么?”

    原小酒被她一声小酒哥叫的心头酥软,好似有一只浑身带刺的扁刺蛾爬在心口,又痒又麻。张云之则敲了她一记脑袋,道“希姗,时辰不早了。南岩宫里有一处圜室,是我派前辈鹤鸣真人闭关之处,虽荒废多年,收拾一番也能静坐一夜,待明日再走。”

    秦希姗惊道“什么,要静坐一夜?不成不成,我爬山累了一整天,可不去什么圜室里静坐一夜。云之姐,这南岩宫就没有客房么?”张云之道“你身后便是客堂,有一百零八间,本是我武当派接待居士、云游道人与宾客所在,后来被想要上山学武的山民占据,山民在我派看来同为居士,既然他们住下,便没有赶走他们的道理。所以,就成了如今这番模样。能有几间圜室给我们遮风便不错了,快走,还须得收拾一番呢。”

    张云之去拉她手,秦希姗闪躲开来,道“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她转而跟原小酒道,“小酒哥,你住哪里?”

    原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