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新月永无乡 > 58、寒蝉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方法吗?”

    贺郁问。

    实在不行他就从别的地方潜入进去,偷里面的人的资格凭证用。

    荷官上下瞧了瞧他,开口问道“你运气好吗?”

    运气?贺郁一愣,说他运气好,他常年在险境和绝境中左右横跳,说他运气不好,他却又总能绝地逢生。

    “……还行吧。”贺郁迟疑了两秒。

    “还行就是不行!”荷官摇摇头,看出了贺郁的底气不足。

    他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又说道“你既然是fbi的特工,打架应该很厉害吧?”

    “那当然。”

    贺郁理所应当地点了下头,接着,他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我把其他人都打趴下,导致没有人跟我竞争,把我保送进去吧?这倒是个好主意。”

    “我可没这么说。”

    荷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贺郁会往这个方向去想,“我的意思是,要是你打架厉害,或许可以走另一条路。”

    “什么?”

    “在极乐世界里有个八角笼,船上身手好的人都会被挑进去。除此之外,极乐世界的主人还会从外边请人进来,你要是打赢了擂台上的擂主,你就会成为新的擂主,到时候也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了进入的资格。”

    “八角笼?”

    贺郁脑袋里立刻浮现起一个铁丝网围成八边形的擂台形象。

    “嗯,用来赌拳的,毕竟极乐世界里面赌的可不只有二十一点这种司空见惯的纸牌游戏。里面的人更喜欢看那种拳拳到肉、血肉横飞的!”

    “这我懂。”

    贺郁在没有降临之前就从新月影业的影视剧里了解过八角笼,还知道因为它的出现甚至促使帝国地下世界黑拳行业兴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复古运动。

    “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实力强劲能够战胜那些专业拳手,就走这条路吧。”

    荷官淡淡地说,“不用担心,极乐世界里不允许杀人,所以你顶多就是受重伤,然后被丢出来。这一点不管是擂主还是打擂的人都心知肚明,就算有一方上头了,裁判也会把你们拉开!”

    “不允许杀人?为什么?”

    贺郁不解地问,都允许吃人了,还不允许杀人?

    “不知道,事实上,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懂极乐世界的主人创造它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他根本没有盈利的点。”

    或许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盈利呢?贺郁心想。

    郝斯特说过,黑巫师不差钱,因为他们不需要遵守《国际保密法》,所以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在麻鸡世界显圣,让记忆注销员来给他们擦屁股。

    而那些暴发户、土财主、有钱人中没脑子的那一类,很容易就会被他们忽悠,然后乖乖地从腰包里掏出钱来交智商税。

    大部分黑巫师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一个基于理想或信仰诞生的目标。

    他们自诩为高人一等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些自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一个更高维度目标的人,通常来说都会像他们这样不可理喻。

    “这些等我的同伴过来以后都会弄明白的。”

    贺郁转过话头,“现在先别管这些,所以接下来我要怎么做?直接出去和那些黑制服说我要打拳?”

    “你可以这么做,不过为了证明你的确有这个实力,你可以再找一个更顺理成章的理由。”

    更顺理成章的理由……贺郁认真地想了一下,点了点头“懂了。”

    “那……祝你顺利。”

    荷官说。

    “借你吉言。”

    贺郁转过身,看了眼藏着胖子和女人的隔间,大步走到门口,抓住了门的把手。

    砰。

    芬恩猛地推开危机事务处理组作战指挥室的门。

    稻草颜色头发、身高矮小的马尔兹·达勒负手站在顶天立地的屏幕墙前,显得十分渺小。

    芬恩快步走到马尔兹的身旁。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到马尔兹先声夺人道“你是为了你新招进来的那个外勤特工来的吧?”

    “……”

    芬恩满腔怒气为之一滞。

    “你知道?”他说,皱起了眉头。

    “在你给我电话短信轮番轰炸之前,我们就已经收到了他的求救信号。”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我?”芬恩控制着怒气压低声音。

    马尔兹呵呵了两声“芬恩,你是觉得危机事务处理组很闲吗?我可不能像你一样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敲敲键盘、打打电话就行。”

    听到他的话,芬恩无话可说。

    尽管知道马尔兹在嘲讽自己,但他也无从反驳,因为马尔兹说的是事实。

    “我原以为——”他低声说。

    “以为我会看到了当作没看到,放任你那个外勤特工自生自灭?”马尔兹接口道。

    “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克莱门特那件事,是克莱门特自己闹出来的,如果他随身带着手机立刻发出求救信号,我也会立刻派出救援小组。是因为他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你这位顶头上司发急来逼我派人。要知道,按照处里的规定,我是有权利拒绝你的。”

    “可你没拒绝我。”

    “我不会因为个人的恩怨而白白葬送一条人命。”

    说着,马尔兹转头看向芬恩,嘴角翘起,露出讥讽的意味,“说起来,你知道那天你闯进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开的作战会议是为了谁吗?”

    芬恩心中闪过不妙。

    “就是你的那个好部下,克莱门特·休利特,我们正在讨论要派哪支小组出马。”

    “现在看来,应该派a组的,在那之前谁也没有料到会遭遇绿型个体。”

    马尔兹叹息着,为d组牺牲的那些人。

    许久过后,他才语气平静地说“不过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听到他的话,芬恩神情一动,“所以这次你派了a组?”

    “嗯,已经在路上了。定位显示你新招进来的那个特工在纽约港外三十七海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海岸线都封锁了,所有船只都不得出海,他却还能出现在那儿。”

    马尔兹收回落在芬恩身上的目光,说道。

    “或许我知道。”

    芬恩眉头一皱,“但抱歉,马尔兹,这件事涉及到处里的机密计划,我不能告诉你。”

    “我懂,你不用为难。”马尔兹淡淡地说。

    芬恩忍不住回头看他。

    觉得作战指挥室里的马尔兹似乎和平时的马尔兹有点不一样,少了点激进,多了点冷静。

    “你的人还有多久才能到?”

    看到马尔兹貌似察觉到他的视线也准备回过头来看他后,芬恩立刻看向前方,转过话题道。

    “不清楚。”

    马尔兹并没有如芬恩料想的转过头,他只是松弛了一下脖子,“风暴天气虽然停了,但想要出海仍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所以我让a组分作两队,一队乘船,一队坐直升飞机,仅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直升飞机的那一队显然更快,估计还有一刻钟。”

    “目的地是什么?船?”

    “从卫星照片来看是一艘游轮。”

    “游轮……”芬恩嘟囔,看来布鲁斯说的没错,他的确在一艘船上。

    两人陷入沉默。

    屏幕墙上,代表a组两队人马的光标正在缓缓地移动。

    “加我一个!”

    贺郁在一张玩二十一点的赌桌边坐下。

    一旁,一对拥吻在一块、似乎快要吻到昏天黑地的男女仿佛完全没听到贺郁的话,继续不顾旁人地交换着口水。

    “新来的?”

    一个油头男人扔下手里的牌,斜眼看向贺郁,“规矩懂吗?”

    “什么规矩?”

    贺郁佯装不解地问,伸手从一边拿来一只干涸见底的玻璃杯,放在手里把玩着。

    那油头男人哈了一声,揉搓着怀里女郎的翘臀,油腻的脸上写满了嘲讽“兄弟,搞懂了规矩再来,看到这些人了没?”

    他夹着雪茄的手点了点那对激烈拥吻的男女,还有其他的围在赌桌旁边的人,“人家都老老实实排队,就你他妈插队!有没有点眼力见?”

    “加我一个不行吗?就你们两个人赌,没意思。”

    玻璃杯在贺郁的指间滚动,他凝视着杯子,看都没看油头男人一眼,轻声说。

    “谁不知——”

    油头男人刚准备再批评几句,却看见贺郁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要做什么?”

    男人仰起头,从贺郁的身上他觉察到了威胁。

    贺郁不发一言,闪电般伸出手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猛地往后一拽,令他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朝两边拉去,另一只手抄起那只玻璃杯狠狠塞进他的嘴里。

    男人怀里的女人立刻高声尖叫起来,挣脱开来跑远了。

    “疯子!神经病!婊子养的!混蛋!”

    在玻璃杯还没塞进嘴里之前,男人就一股脑地掏空了肚子里所有的脏话,他拼命挣扎,可贺郁的力气大的出奇,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你的话很多啊。”贺郁面无表情。

    “唔,唔唔。”男人的嘴被玻璃杯塞了个严严实实,身体使劲地向前顶,想要摆脱贺郁的控制。

    见到这一幕,贺郁很善解人意地松开了手。

    然后,就看到男人顺着惯性重重地砸在了赌桌的边缘。

    砰的一下,很重!

    贺郁再次拽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拎起。

    只见他的额头中央一块血红的圆印。

    恶臭的涎水已经在透明玻璃杯中积了几毫米。

    油头男人瞪大眼睛,难看的脸上浮现起似哭非哭的求饶表情。

    可贺郁却只对他笑了一下,接着按着他的脑袋继续向下砸去。

    一下,两下……

    男人嘴里的玻璃杯爆裂开来,尖锐的碎片将他柔软的口腔内部扎得鲜血淋漓。

    场间静得可怕。

    所有人都张大嘴,惊恐地看着这宛如血色地狱的一幕。

    绿色的赌桌台面渐渐被混着口水的鲜血染红。

    直到男人疼得失去了意识,贺郁才尽兴地松开了手。

    他挥了挥手,叫来那个花容失色的女人,然后对她温柔地笑了一下。

    他英俊的样貌竟让女人没来由的心安了不少。

    贺郁一把搂过她,把满是头油的手放在她的胸脯之间擦了一下。

    接着抬头看向荷官,从最近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根,女人立刻识趣地拿来火机为他点上。

    雪茄头烧红了冒出青烟。

    “现在——”

    他把雪茄放进嘴里,吸了一口吐出一道烟柱,咧开嘴,惬意地说道,“我有资格了吧?”

    满座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