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公子玉璃 > 一一六 做主
    听得烟岚这样说,韶华也不知该不该放心:“哥,你要是知道是谁动的手,不妨先告诉我,若是于主子无碍,也不用通过他了,平白叫他心烦。弟弟我一个人就帮你去把仇报了。”

    “报仇?”烟岚想笑,一动牵扯了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凉气:“罢了,这也不是我们两能解决的。别给主子惹祸了。”

    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全了,许渐吉抹了一把汗,垂了手立在一旁道:“小哥儿,这儿有麻沸散,你要是怕疼,熬不住,我可以给你用些,只是这药的作用你也清楚,用多了怕是……”

    “我知道。”烟岚点头道:“许大夫,不用麻沸散,影响办事儿。这么点痛,原也习惯了,不碍事儿,你动手吧。”

    意料之中,许渐吉点头:“那行。我给你个干净帕子,你好歹咬着,别伤了舌头。”

    对烟岚来说,这一漫长难熬,倒是言书睡得不错,睁眼的时候还有些迷糊,想着昨儿是韶华守夜,却不想一转头却看到宛芳抱着膝盖缩在侧塌上。

    眨了眨眼,才想起烟岚昨儿是受了上回来的。

    言书道:“韶华还没回来吗?烟岚如何了,你可有去瞧过。”

    宛芳不是韶华,对烟岚没有那种盲目的崇拜,提起他的伤情也没什么别的情绪:“没看。许大夫来过,说是左手小臂短了,已经正骨接上了。”

    言书皱眉:“这么严重?”

    正说着呢,韶华就从前门进来了,看着言书起身,忙不迭的上前伺候:“主子,您醒了?”

    言书点头:“烟岚如何了?你在他那儿守了一夜,可问出是谁干的了吗。”

    韶华想了一晚,等得就是这一句话,虽然烟岚说不要给主子添堵,可按着他对言书的了解,是断然不会叫他们吃这样闷亏的。

    他狗腿的给言书捏肩,笑的谄媚:“主子,虽然你平素里那个什么对吧,但说到底还是护犊子,要不然上回也不能为了我叫康小王爷丢那么大人。”

    “我平素怎么了?”言书拍开他的手:“事从权宜,还没个一二三呢,就在这儿拉帮结派了?看你这样,是问出什么来了?”

    韶华摇头:“他没提,只说心里有数,也不愿给您添乱。我还跟他说呢,都是自小一处长大的,您虽是主子,可待我们从来亲厚,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他这么藏着掖着,知道的呢是说他体贴怕您难做,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怎么苛责呢是吧?倒是折损了您这一世英名。”

    “呵,行啊,正反话都叫你说了。叫你这么逼迫着,这忙我是不帮也不成了。”言书那眼斜他,许是才起,眼神柔柔的带了层水光:“你得恩情我出力,这算盘你打的倒是很精。”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眼,却叫才义正辞严的韶华着了慌:“主子,您别这样看我啊。我是心疼烟岚哥,可也不是那样不知轻重的人。昨晚烟岚哥还问我呢,如果撇开身份不说,在我心里,他与你是怎么个排位……”

    言书“哦”一声,追问道:“你怎么说?”

    韶华笑的不大好意思:“他是哥哥,您是主子,那哪儿能搁一块儿比啊,我与他又是一边儿的,怎么能问这样是忠是孝的问题呢,对吧?”

    言书笑:“就你滑头。得了,护短这样大的帽子,你说戴就给我带上了,我若还是对背后下手的人不闻不问,不是叫你失望嘛。他现在好些了吗?若是醒着的话,我去看看他。”

    “没呢没呢。”韶华道:“正骨的时候烟岚哥不敢用麻沸散,硬熬的,疼了一晚上,我出来前刚睡着。主子体恤,且让他好好睡一会儿吧。”

    不知为何,韶华总觉得有一些奇怪,不管是主子还是烟岚,似乎有那么些不同寻常。

    “既然还睡着,就让他先养着吧。烟岚懂分寸,若是想说总会说的,若是暂时不愿意告诉我也定然是有他的考量。韶华,我知道你心疼他,可有些时候,人与人也是不同的。你想的未必是他要的,便是关系再亲,也不能自以为是的替对方做决定。”

    这番话言书说的格外真心,便是毛躁如韶华,也能察觉其中的无奈。

    不知怎么了,韶华心中莫名一酸。

    宛芳上前推他:“越大越不像样,主子才醒,什么都没吃,你痴缠着说这些做什么?仗着主子素日宽厚,竟是没了轻重。若是叫楚伯知道了,看不打断你的腿。”

    她也是急了,脱口而出这么些话,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被这样一杵,韶华也觉出不妥来,讪笑着挠挠头:“是是是,就我多嘴。”

    说来也是,便是关系再好,言书再不将他们当仆人,也没有受了委屈就求着他给做主的道理。

    韶华有些羞愧:“平常这个点,楚伯早就将膳食送过来了,今儿怎么晚了。主子您稍候,我去瞧瞧。”

    随着韶华越走越远,言书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淡,转向宛芳时已经收了所有表情,虽是一言不发,后者却像是收了命令,福了福身子退了出去。

    去传膳的韶华很快就回来了,奇怪的是,除却早点外还带了一本花册子,看着有些莫名眼熟。

    言书皱眉,有一丝丝不祥的预感:“这是什么?”

    “早点呀。”韶华理所当然道:“麦芽蜜桂花糕,清露荷叶羹,小米粥并一盏牛乳燕窝。许大夫交代了,要滋补,早上用燕窝,晚上用银耳。一顿都不能少的。”

    “我没问你这个。”言书抬了抬手指,点了点花册子:“那个,那个是什么。”

    韶华顺着他的手势低头一看,笑的更大了:“前几日你不是答应了楚伯吗?等选秀日子一过,就顺着他和刘翁的心意,由他们两位老人操持帮您把婚姻大事给定了。也好给故去的老主子一个交代。”

    他说着这话,面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真的高兴。

    这样发自肺腑的快乐最容易感染人了。

    言书好笑道:“即是为我操持,你这么高兴做什么?莫不是想着解决了我的事儿,你才有理由跟我提你和宛芳的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