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且向花间惜流年 > 224 秦氏病危
    “是我自作多情了,本想着临行前要与你解释一番,如今看来,阿言是幸福的,皇叔待你倒是一片真心。”炎献的神情越发消沉落寞。

    雨势渐大,宫女寻了伞回来,替炎献撑着伞,炎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正当我以为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他却朝我挥挥手道“我心愿已了,阿言,你回吧!”

    他取了宫女手中的伞,便头也不回地径自入内,我怔怔地看着他,觉得,如此别离,于他而言也许是最好的。

    炎献离开金州的那日也下着绵绵细雨,炎容和炎绍还是给予他身为勖王应有的待遇,长长的随行队伍载着无数的赏赐和恩惠,但是,这些可以带给炎献一生无忧的财富却如何也填补不了他对权力的渴望和追逐。

    “令仪,他有如此下场多半也是我所造成的,捧他上位,让他享受了极人之乐后又将他打入地狱,这份落差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我和炎绍站在城楼目送炎献出城,此情此景,难免对他产生几分不忍,我抚着炎绍的手,安慰道“既然已经做了抉择,就坦然面对吧,凭心而论,他算不上昏君,但也称不上明君,而我们,却必须要选择一个能给我们留一条活路的皇帝,阿绍,我不想再四处飘泊了。”

    炎绍捧着我的脸,说道“我知道,所以,我选择了聿胥。”

    “他……如今的皇上,你就能确定他会不改初心吗?”

    炎容毕意也不再是当年的炎容,我只要想起他不动声色,委屈求全地行韬晦之计瞒过所有人,这份隐忍心计又有几人能及?

    就凭这一点,我对他始终还是持有戒心,谁能保证,他不会成为下一个炎献,不对炎绍进行围剿?

    “聿胥不会。”炎绍十分肯定。

    “当年南下,他也曾派死士行刺过我们。”想起往事,时至今日我还心有余悸。

    “那时他只是在试探我。”

    “阿绍,你为何如此确信?”虽然,我也很想相信炎容,可是,我不敢。

    “因为他无心帝位,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向我,向秦氏证明,他并非无能,只要他想做他也可以做到,之前不做,只是他不屑去做。”

    炎绍举目远眺,炎献的随行队伍已渐趋脱离了我们的视线范围,他才叹道,“一个被权力薰心,失了方向,所以不能被寄于厚望,另一个虽有才智却身体羸弱,又无心强权,恐非长久安心执政,真是操不完的心。”

    “他……当真无心权力?”对炎容,我已没有了过往那份单纯的信任。

    “那日在安和殿,我若继续选阿献而弃聿胥,你觉得结果会如何?”炎绍问我。

    “即便勖王听了你的话,留晋王一命,不日,晋王也会命不久矣,而我们,估计此刻正在算计,如何应付勖王对我们明里暗里的围剿狙杀,或许此刻已经在去西衡的路上也未可知。”

    “所以,必须选聿胥。”炎绍笑着拍拍我的脸。

    我笑着说“那我姑且相信夫君识人的眼光,拭目以待吧。”

    金州的时局在炎绍和炎容的共同努力之下渐趋恢复了平静,当日一回金州,我便命人将九嫂从醉里繁花接到了明王府,如今,明王府在我的打理之下,诸事安宁妥当。

    我鲜少入宫,但因为回金州不久,又因炎绍盛名在外,日日都能收到拜贴访客,还要陪着炎绍各住酢酬,时长日久,便会产生几分怠意。

    于是连着几日,我便借着身体不适,推了几场宴席,在家好好陪着小双儿作耍,炎绍知我意思,便也心意想通,逗留在家,避客不见,抱着小双儿在房中瞎闹取乐,逗得小双儿咯咯大笑。

    “王爷,王妃,宫中来人了,说太后娘娘身子不好,怕是……”小原立在殿外通报。

    我看了炎绍一眼,炎绍低低地叹了一声道“早听说她近来身子大不如前了,没想到会到这般地步。”

    “也难怪,二十几年来,将被她视为敌人的儿子当作珍宝,最后捧成皇帝,而生生地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折磨成一身疾病,多年来想尽一切办法打压欺辱,知道真相后,她要如何面对,如何自处?”

    我一边说着,一边将窝在炎绍怀里的小双儿抱了过来,紧紧地拥在怀里,亲了又亲。

    炎绍笑着将我和小双儿一道拥在怀里,亲了亲我的额头,又亲了亲小双儿的小脸蛋,才说“我们还是进宫看看吧。”

    自上次之后我便不曾来过安和殿,也不曾来探望过秦氏,炎容称帝之后,一切俱已改变,秦氏还是太后,秦氏好像已不是太后。

    人人都以为权力更迭,作为炎献的生母,炎容自然不会如炎献一般待她,谁又知,真相却恰恰相反呢?

    秦氏在见到我和炎绍后苦涩一笑,憔悴蜡黄的脸已有死灰之色,我虽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震惊于她的状态。

    我不是一个会随便对人产生怜悯之心的人,但回想她往日风光,对比今日惨状,到底还是心有不忍。

    我本想问她,炎容可有来探视过她,想想,这无疑是在雪上加霜,我回头看了炎绍一眼,炎绍领会我的意思,就道“我找皇上有事,你陪太后说会话。”

    炎绍出去后,秦氏抓着了我的手,说道“明王妃,你和聿胥一直交好,你可否劝他早日成婚,年家那女娃是个好姑娘,可别负了她。”

    我和秦氏一直不亲近,但此刻,她看着我,混浊的眼珠里闪着精光,成了她惟一的希望,我按着她颤抖的手道“早些年,我就有劝过他,让他早日成亲,那时他总是推辞说自个的身子骨就不要拖累人家姑娘了。”

    秦氏的眼泪好似在这一段时间已经流尽了,她的神色痛苦自责,却已流不出一滴眼泪,她问我“他的……身体除了寒疾,可还有其他疾病,可有痊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