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且向花间惜流年 > 222 互换婴儿
    秦氏心虚地抹点头,炎容冷冷地看着她,说道“我哭的那三日,是因为,柳氏的陪家嬷嬷早已预料到,这棺材子,不要说什么荣华富贵,日后怕是无法正常生活在由你当家的怡王府里,她有感柳氏与她的情意,一心想要她的小主人能享受一生富贵荣华,于是,在你晕倒动了胎气之时,发现怡王府请来的稳婆竟然是她的同乡旧识,她以柳氏留下的所有财物为诱,说服稳婆,如若你生下男婴就将两个孩子交换——”

    “这杀千刀的,她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秦氏手握拳头,不顾疼痛,一记记地敲打着桌面。

    “当时场面混乱,在场的人,任由稳婆瞎指挥一通,待你肚子里男婴一落地,她们便顺利地将两个孩子做了交换,新生的两个孩子一个因为早产,一个因为产于棺材,皆是瘦弱不堪,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惟一一个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其中的一个婴儿一足先天长有六指,因为那孩子生母也是足有六指,柳氏的陪嫁嬷嬷慌乱中抱回婴儿后才发现其中玄妙,于是,她狠狠心,自行拿了一把淬了火的匕首,切了那孩子的一个脚指。”

    “呜呜——”秦氏的拳头不再敲打桌面,改敲自己的心口,她痛哭道,“报应,这是我的报应啊。”

    我第一次对她产生了怜悯之心,兴许因为我也做了母亲,试想,我的小双儿要遭受这样的磨难,那还不如拿把刀直接杀了我。

    “那狠心的嬷嬷怕事情被人知晓,又怎敢找郎中来给那孩子用药,只是自己在府中采了些止血药草,因为用药不当,孩子足上的伤口腐烂导致他发烧多日,整整哭了三日不歇,从此落下病根,身体羸弱,终身与药相伴。”

    秦氏因伤心自责过度,整个人无力地伏在桌椅上,她看着炎容,却又无颜面对,这让我想起了佑溆,比起佑溆,她还不算是个太坏的母亲。

    她只是太自私,自私地踩着别人的孩子,将自己的孩子护在翼下,却因一个不小心,被人换了孩子,结果将自己的孩子踩成粉身碎骨,却将他人的孩子护成了一国之君。

    “你们……你们都当朕死了不成?”炎献已从地上爬起,他拍掉身上的狼狈,狂笑道,“朕不管你们这是要演哪出,朕都是父皇的儿子,是父皇钦定的继承者,还有,朕为了大金江山社稷甘愿在南韩忍受五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受尽屈辱,难不成,这皇位是朕空手得来的吗?”

    炎容自椅子上从容站起,他抚平袍角的皱褶,我见他太阳穴侧的伤口仍旧在流血,心有不忍,再次将手中巾帕递于他,说道“王爷,先擦擦吧。”

    炎容终于接过我手中的帕子,说了声“谢谢你,阿言。”

    看了炎绍一眼后,似乎想起如此称呼我不太妥当,又道“按理按辈,应该称你为婶婶,如此称呼又觉得怪诞,不如就称你为明王妃吧?”

    我不首肯,也不反驳,因为时光荏苒,我们所有人都已不复当年的初心,又要如何以初心相待呢?

    “你日后可与皇叔一般,称我为聿胥。”他朝我俯首行礼后,又问炎绍,“皇叔,你心中可有定论了?”

    炎绍从开始到结束,鲜少出声,他还是不回答炎容的问题,而是走近濒临发疯的炎献身旁,他说“阿献,你昭告天下,就说身患顽疾,无心政事,膝下皇儿不足周岁,不宜继位,晋王炎容,宅心仁厚,心怀天下,自今日起禅位于他。”

    “不——”炎献果断拒绝,他大声地吼道,“凭什么?朕做了四年多的皇帝,扪心自问,还算勤政爱民,政权更迭,非同儿戏,虽然你们各自在朕的手上抢了朕的兵权,你们就真的可以不顾祖训,强行篡位吗?”

    “阿献,禅位后,你仍是勖王,享封地,子孙后代可世代承袭王位,总好过被强行拉下皇位要体面。”炎绍的话仿佛才是圣旨,是不容反驳的强硬。

    “炎绍!”火献直呼炎绍名讳,预示着他已放弃争取,他指着炎绍,声声追问“你不是一直强调自己无心江山,无意皇位吗?可是,你为什么还要一手遮天,不肯完全放弃暗中权力?炎绍,你真是虚伪,其实你贪婪权力,却要装出一幅为国为民的贤王姿态,其实,你的权力已经渗入了每个角落,任凭朕如何努力都扫除不了这些障碍!”

    “因为你!”炎绍冷笑道,“因为皇帝是你,所以,我不敢放手,我若放手,等待我的便是死路一条!其实,你还是差点就成功了的,那场暗杀,几乎要了我的命,要不是我迅速掩藏自己的行踪,又怎么会在两年后,有机会上演明王死而复生的桥段?”

    “你若不是私藏了太祖皇帝给你的私库,暗自扩增更大的财团,培植新的军事力量,朕又何苦如此妨你?”

    “你觉得这对你来说件不公平的事,但你心里也清楚,这本就是个强者恒强,弱者恒弱的世道,四年的时间,你有太多逆袭的机会让自己真正地强大起来,可你却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对付我的身上,阿献,你有今日下场能怪谁?”炎绍转身,似乎不愿再与炎献多费口舌。

    炎献的目光涣散,他看着炎绍的背影,知道是不可能再指望炎绍了,他再看炎容,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是如何也清算不清了,最后……他看向了秦氏——

    其实,多年来,他们的母子关系并不亲近,现在想来,也许并非亲母子的缘故,全因利益捆绑了在一起,秦氏为炎献穷尽一生算计如何保住他的皇位,仅仅是她要他当皇帝,而她要做太后而已。

    “母后——”炎献跪在秦氏跟前,一把抓着秦氏的衣袖,试图反转,“这不是真的,朕才是您的亲儿子啊,我们做了二十多年的母子,您恁能听信小人挑唆,中了他们的离间之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