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乾龙战天 > 第七十三章 幻阵
    情急之下,沈云冲上前,一把抱住师父的身体,莫让他撞到后面的石崖。    不想,变故突生!    石崖象变戏法一样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的茅草屋!    怎么可能!    沈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进入此山之中,这里就是一面长满青苔的大石崖!    然而,他的眼前,确确实实是一间半旧的茅草屋。低矮的门洞上没有门板,挂着一块泛黄的旧兽皮充当门帘。帘上有一行炭字徒儿,进屋。    正是师父的笔迹!    沈云傻傻的抱住师父尚且温热的身体,脑瓜子里一片空白。    “是,师父。”良久,他终于回过神来,轻轻的将师父平放在地上,心道师父医术高超,自知时日不短,特意留字,叫我进屋,想必屋里定有交待。    至于,为什么石崖突然变成了茅屋,根本就不是眼下的重点,好不好!    他对着师父叩了三个响头,擦干眼泪,轻声禀报“师父,徒儿按照你的吩咐,现在去屋里看看。    茅屋很,他揭开门帘,里头的情形一览无余地上,铺着厚实的兽毛皮,颜色杂乱,至少用了五种兽皮拼凑起来。它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兽毛浓密、厚实。    正对着门,摆有一张两尺见方的简易短脚木桌。这是屋子里唯一的木质家什。它没有上漆,做工粗糙之极,四只桌腿就是四截粗细不一的粗树枝。    桌上,除了一个半尺见方的朱漆木匣,什么也没有。    另外,靠着里边的左边角落里,摆着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白狐皮褥子。    以上是屋内所有的摆设。    茅屋虽,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正如师父的为人。    一直以来,沈云的心里都有一个疑问师父住在哪里?    因为一年多来,他在附近的山林里打猎,却从来没有发现过师父居住过的痕迹。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师父一直就是住在这间的茅屋里。    师父把朱漆木匣摆在如此显眼的位置,是不是在里头留了书信呢?他挠了挠头,脱掉草鞋,进入屋里,在木桌前跪坐下来。    他定睛细看朱漆木匣。    这是一件旧物,做工精美,每一面都刻着好看的花纹有云、有莲花,还有叶子。它们活灵活现,就象真的一样。沈云长这么大,从未看到过这么好看的木工雕花。    师父生前应当是非常珍爱它的。因为它被擦得锃亮,哪怕是最细最的雕纹里也看不到灰尘。    匣子的正面有锁,是黄铜所制,和师父生前跟他提过的那种机关锁一模一样。    沈云在锁的左侧面果然找到了一个不太显眼的突起。    他深吸一口气,在突起上按了下去。    “叭嗒!”    一声脆响,黄澄澄的机关锁应声弹开。    沈云打开匣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叠起来的白色细棉布。    他将之拿起来,立时,一道柔和的乳白色亮光将原本昏暗的茅屋照得通亮。    所有的亮光都是匣子正中搁着一枚大珠子发出来的。    此珠呈乳白色,比鸡蛋黄略大一点点,非常圆润,其照明之效果,十只油碗灯也不能及也。    沈云又是生平头次看到这样的宝贝,心道难道此珠就是祖师在手札里提到过的夜明珠?    不过,惊艳过后,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白布上面。    因为他看到上面有墨迹渗过来。    果不其然,展开一看,布上全是师父的字迹。    “沈云徒儿,见字如晤……”仅读了个开头,沈云的视线被汹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    没错,这是师父写给他的信,也是师父让他进屋的原因所在。    “师父……”沈云用袖子擦干眼泪,忍住悲痛,继续往下看。    信的开头,师父写道,他原本是义军的左路长史。在攻打石秀县的中途,义军遭遇伏击,苦战落败,不得不退回省城。突围时,他先是中毒,再是后背被重击,与左路军失散,逃亡至此。    沈云知道,师父嘴里的义军,即仙府,及众人口中的叛军。    这一年多里,师父虽未正式提及过叛军,但是,从他的只言片语里,沈云可以看出他对叛军的态度。    再联想师父出现的时间,沈云其实在心里对师父的真正身份一直有所有猜测师父很有可能就是仙府大力缉拿的所谓“叛军余孽”。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怕。因为仙符兵的种种行径,令他深恶痛绝。而众所周知的,叛军是仙符兵的敌人。更何况,他从未亲眼看见过叛军和传闻中的一样,到处杀人放火。    现在,师父在信里承认了“叛军余孽”的身份,他只觉得心里非常平静,完全不感到意外。    接下来,师父在信里解释了茅屋为什么会变成石崖。    原因很简单他在茅草屋周围布了一个幻阵。而他平时坐的位置,正是阵眼所在。他死后,沈云定然会上前替他收敛。如此一来,沈云就会进入阵眼。届时,幻阵立破。    至于什么是幻阵,阵眼又是什么,师父在信里写道,这些现在也跟他不明白。    “为师怀里有一只百宝囊,待徒儿有朝一日凝结出真气,便能打开此囊。那时,徒儿自然能从囊中找到相关书籍释疑。”    接下来,师父在信里交待了自己的后事百宝囊,还有桌上的朱漆宝盒,都是自祖师传下来的宝物,他将两样宝物都传给沈云。而沈云若是将来能脱凡超俗,此两样宝物便是寻常之物,包括里头的所有事物,传不传与后辈弟子,皆可以自行决定;但是,如果沈云将来和他一样,终其一生,都只是凡人,则这两样宝物,必须代代相传。    另外,茅屋里的一切,沈云但凡看上的,都可以拿走。不想拿走的,与他的尸体,还有茅屋,一并火化。    “祖师曾云,缘起,缘灭,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为师至死堪不破‘冥冥之中’是何意。在此,借用祖师之语,劝徒儿莫悲伤。为师已魂归宗门,与师父团聚,又有师门历代尊长庇护,并非孤魂野鬼,徒儿亦无须悲伤。只是,徒儿,将来若是得幸超凡脱俗,莫要忘记,向正东方酒祭为师,告诉为师,何为‘道’。为师死亦瞑目也。”    最后,是落款青木门五代记名弟子林焱绝笔。    沈云听师父过,这是祖师临终之令神宗一日不光复,则其门下弟子永远都只能是记名弟子。    不过,师父也过,此一时,彼一时,他用了一生的时间才看破复宗之大业,叫沈云不必强求。    看罢师父的绝笔信,沈云心里依然悲恸不已。只是,师父有令,他定当服从。况且,师父的后事是最要紧的,耽搁不得。    他强按住悲痛,开始料理师父的后事。    因为师父在信里了,死后要与茅屋一并火化,所以,他去外面,将师父搬进屋里,平放在木桌后面。然后,将屋角的狐皮褥子展开,给师父盖上。    林焱心中有大憾,至死是双目圆瞪。    沈云先前不知其中原故,不过,看完信,他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什么是道?他从来就没有听过这样的问题,眼下自然是无法回答师父。    “师父,将来,徒儿一定能告诉您,什么是道。到时,徒儿一定开一坛师父最爱喝的桂花酒,向正东方祭拜您。”他在林焱的尸体前又叩了一个响头。    待他起身,再抬头一看,心中惊诧不已呀,师父的眼睛全合上了!    按照林焱的遗言,沈云在他的怀里找到了一个巧而精美的圆形大红荷包。    此物和木桌上的朱漆木匣一样,用同色丝线绣着精美的云朵、莲花和叶子等花纹。    沈云暗中惊叹不已祖师过世已经有两百多年了,这两样宝物却宛若新物。可见,祖师之神通广大!    听师父的意思,这只巴掌大的百宝囊里藏有不少宝典秘籍。真是神奇!    只可惜,他现在没能凝结真气,无法打开宝囊。    沈云很是遗憾,将百宝囊心翼翼的收入怀里。    然后,他又去看红漆木匣。    除了夜明珠,里头还有一个银白色的皮囊,一本线装书,以及三只大肚白瓷药瓶。    皮囊虽,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非常压手。沈云打开一看,里头分了很多层,每一层皆密密麻麻的插着银针,心中顿时明了原来,这就是师父惯用的随身武器万针囊。    现在,师父将它传给了他。    三只药瓶的大肚瓶身上都贴有纸质的标签。沈云一一拿起来察看,标签上分别写着补元散、回春散、百花玉露丸。    他知道这三味药补元散是武者们常用的丹药,有补气凝神之效;回春散是上好的内伤药;百花玉露丸是师门秘制之药,可解百毒。    三味药都是价值不菲的高档成药。他才学了半年的制药之术,手艺嫩着呢,还没有学配制这三味药。    如今,师父不在了,也许我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学习配制高档成药……沈云叹了一口气,拿起药瓶底下的那本线装书。    封面上没有字。    他翻开一看,心中的悲意再度翻涌——此书是师父手写。连墨迹都是新的。里头有补元散等三味药的药方,以及配制过程,和师父的配制心得。    不用,这是师父自知时日不多,所以,写下此书,教他配药。    书中哪是药方与心得?分明是师父的一片良苦心用!    “师父!”他拿着书,又一次哭倒在林焱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