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有妖气客栈 > 第二百二十章 巫阳
    在大荒之中生活十余载,余生有一条刻骨铭心的经验教训。

    那就是在前世有毒的东西,今生在大荒绝对能毒的你亲娘都认不出来。

    毒死人的毒不算歹毒,毒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真的毒。

    “这是位诅祝。”许是觉着余生不够怕,白高兴在余生耳旁悄声说。

    巫祝有很多种,他们各司其职,有巫医,丧祝,甸祝,还有就是诅祝。

    所谓诅祝,是祈求和驱赶鬼神加祸于敌对人的巫祝。

    不仅如此,厉害的诅祝还会蛊术,什么蛇蛊、犬蛊、猫鬼蛊、蝎蛊,让你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

    不过大多数会蛊术的都是女子,因为蛊术不是来自灵山十巫,而是来自一女神巫——巫阳。

    神巫巫阳不在灵山十巫之列,不代表她不厉害。

    在借巫力,西王母不死神药和昆仑不死木救活陨落的大神猰貐的六位神巫之中,有一位便是巫阳。

    余生觉着灵山十巫不把巫阳列进去,很可能是因为不好发展信徒,毕竟蛊术之类太过阴毒了。

    这诅祝是男的,按理说应该不会蛊术才对,但手上的蛇头杖实在吓人。

    指不定神巫开荤收个男徒弟啥的,所以余生目光停在蛇头杖的时间比诅祝脸上时间还长。

    这诅祝也不开口,只是盯着余生,目光也像蛇一样。

    没奈何,余生站直了身子开口了,“那啥,我把方程方巫祝带走了。”

    诅祝开口了,“我知道,犯错之人,应当受到处罚。”

    他意有所指。

    余生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问你,这方程是几元一次,还是一元几次,我实在很好奇。”

    空气一时安静,所有人呆愣的看着余生。他吐的字众人都明白,就是不知道在说啥。

    余生讲一个冷笑话之后,又成功的只冷了他自己。

    不过余生这次不在意,被两条毒蛇一样的东西盯着很不舒服,他只是靠这东西来缓解下紧张。

    疏解之后,余生刚要重启话头,却见诅祝恍然大悟的看着余生。

    他眼神之中不再是毒蛇阴鸷,竟有了惺惺相惜之感,还有些许柔情,然后就赤裸裸起来。

    就像流氓看到了愿意被调戏的美女。

    余生更紧张了,他娘的,这人不曾经历鸡兔同笼的摧残,貌似会错意了。

    难道大荒之上有地方用铜圆之类做货币的?

    大荒之上弄不清楚的多了,余生把这页翻过去。

    他拱手道“锦衣卫镇鬼司指挥使余生,拜见巫院司巫。”

    诅祝目光已然柔和许多,“司巫正在闭关,几位神仕也有事忙,巫院诸事暂由大巫巫溪主持。”

    他退后一步侧着身子,“指挥使,大巫祝在里面恭候多时了,请。”

    神仕在巫院不问世事,但地位与司巫想当。

    听他们的名字就知道了,神仕,意味着他们曾在灵山呆过,侍奉过神巫,然后下山来巫院当长老来了。

    听诅祝这么说,余生撇撇嘴,什么闭关有事忙,估摸着是自恃身份,懒得来招待余生。

    扬州城内,城主最大,巫院是外来者。

    初来乍到时,巫院服从于城主,现在还没撕破脸皮,这层关系还在。

    但现在城主又任命一个镇鬼司指挥使,摆明了比司巫还大,巫院管事的当然不高兴搭理他了。

    大巫就大巫吧,作为太污,余生还不怕大巫。

    他拉着叶子高挡住诅祝,小心绕过去后踏进大殿。

    后面的诅祝上下打量着余生,见他个子低,脸略黑,不由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可惜,他身边的那个倒是不错。

    余生若知他心中可惜,一定会告诉他,老子已经白不少了。

    进到大殿后,几个人全怔住了。

    余生回头悄声问田十,“春官殿就这摸样?”

    田十摇摇头,楚生也小声道“不知道啊,我从没来过巫院,我们四大家族不和巫院联系的。”

    四大家早和巫院划清了界限。

    作为城主扶持起来的四大家族,他们若与巫院有牵扯,没落将是必然的。

    余生又回头看大殿,整座大殿很大,一排四个,共四排的大柱子支撑着大殿。

    只是屋檐有点低,手虽够不着屋顶,但有一股压迫感。

    更甚的是,屋顶上画着诸多鬼脸,鬼影的图画,或是祈求鬼神,或是驱抓魂鬼。

    这还不算,大殿地面由光亮的石头铺成,站在远处一看,鬼影在地板上若隐若现,阴森,肃穆而又庄重。

    偌大大殿之内,什么东西也不摆,只有正对门口的尽头有一方桌案。

    桌案旁有一把椅子,桌案上有香炉,香炉后面是一幅山水图。

    距离有些远,余生看不到山水图上画的什么,只看见椅子上坐着一人,惬意的饮着山茶。

    在他怀里还抱着一东西,黑黑的,大堂有些暗,余生一时不能确认,暂且把它当成狗吧。

    在余生打量他时,这大巫把茶盏放在桌案上,手摸着狗头,直直看着余生。

    余生踏进去,脚步声在大殿回响。

    大殿的静谧被脚步声打破了,阴森肃穆让楚生,田十和白,叶,富三人不由放轻脚步。

    余生是个例外,他双脚离地跳起来,“砰”的落在地面上。

    “哎呦,不错哦,还有回声。”余生又解下长剑来,用剑柄敲着地面,让梆梆声在大殿回响。

    “这大殿不错,若用来说书,唱曲就更妙了。”余生点头说。

    “此为春官宫,事鬼神之处,不得放肆。”外面的诅祝喝道。

    “此言差矣,在这春官之中放肆的不是我,”余生目指坐在椅子上的大巫,“而是另有其人。”

    巫信仰中的春官府掌礼制、祭祀、事鬼神诸事,其中最为重要的是礼法。

    为约束信徒,巫院的春官府指定了许多繁琐礼节。

    但再繁琐的礼节,来者都是客,岂有主人独坐,不起身相迎的道理。

    大巫不理余生,继续摸着狗头看着他。

    只有一把椅子,正是要给余生的一个下马威,他怎能一交锋就认输。

    他不起身相迎,余生也不在意,继续大大咧咧向大巫走去,甚至拖起了鞋子,发出一阵刺耳声。

    这声音余生也受不了,一哆嗦后说“可惜了,今天穿的是官靴,不够悦耳。”

    “公子一口一个我巫院,就是这么敬巫的?”大巫终于开口了。

    余生这时已经看清那幅画,画上是灵山,画着灵山十巫或祭祀,或治病,或衣袂飘飘的往来于天界。

    至于天界是什么样子,画上没画出来,反正在白云外。

    画两旁有两行字,余生正好念出来,“巫在灵山莫远求,灵山就在我心头。”他得意的对大巫说。

    他只把“巫”字改成了“我”字。

    这两行字是平时信徒和巫祝来大殿求福时,规劝信徒把巫放心头,虔诚奉巫的话语。

    现在被余生这么说,巫溪一时还真不知该说什么。

    口拙的白高兴对掌柜嘴皮子的利索有了进一步认识,难怪旁人让掌柜的能开口千万别动手。

    这杀伤力,比动手强多了。